苏玉龙嗤笑一声，“你别傻了，仁慈？你见过哪个仁慈的帝王，会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可是……” “不用可是，你听我吩咐。等会天黑后，你悄悄跟踪刘老爷，看看他到底去哪里。”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苏玉龙说道：“刘老爷的身份敏感，不宜留在燕州。我担心他另有图谋。我们派人盯着他。万一他要造反，我们也能及时制止。” 萧博士犹豫一瞬，最终答应，“好吧，我陪着公子一起去。” “你就待在家里，别乱跑了。” …… 傍晚，苏玉龙收到消息，刘老爷约了一位姓陈的老者吃酒谈话。 据说是谈一笔买卖。 苏玉龙暗道一声不妙，他猜测这桩买卖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叫来暗卫，“你们跟踪刘老爷，查探刘老爷到底要和陈老头谈什么买卖。” “是！” 苏玉龙安排了暗卫后，立即换装易容，前往县衙拜访陈老。 “苏公子请进！” “有劳！” 陈老头邀请苏玉龙在屋里喝茶。 茶水清香四溢，苏玉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真不错。” 陈老头哈哈一笑，“苏公子喜欢喝，那老夫每天都给你泡茶送过去。” “那怎么好意思。我是专程来拜访陈兄。” 陈老头眼珠子转啊转，说道：“苏公子是来问我，刘老爷找老夫谈什么买卖吗？苏公子不用怀疑，我的确是受了刘老爷的委托，替刘老爷办一件事。不瞒你说，刘老爷委托我办的那件事，正是要对付南宫凛。” “刘老爷竟然有对付南宫凛的想法？”苏玉龙很惊讶。 陈老头笑道：“苏公子是觉着不可思议吗？” 苏玉龙点头，“我的确觉着很不可思议。刘老爷是刘家的支柱，刘家的财力雄厚，刘老爷完全没必要和南宫凛作对。” 陈老头轻蔑一笑，“苏公子，我且问你。你觉着北汉的皇帝如何？” 苏玉龙皱眉，没想到陈老头问的是这个问题，他斟酌说道：“皇上英明神武，治国有方。” 陈老头讥讽一笑，“英明神武的皇帝，为了自己的江山，能够不择手段。你再看南宫凛，他为了报仇，不折手段，六亲不认。这二人，孰强孰弱，你觉得呢？” 苏玉龙蹙眉不解，“陈兄这是何意？” 陈老头嘲讽一笑，“南宫凛和皇帝的差距太大。皇帝有一颗仁君之心。南宫凛却不仁慈。苏公子仔细琢磨，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苏玉龙微眯着双眸，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什么。 “陈老兄提醒了我。” “所以我建议你和我们刘家联手，和南宫凛斗个鱼死网破。” “可是刘老爷不像是会拿整个刘家冒险的人。” “呵呵，这次我们刘家的确是冒险。不过你放心，刘老爷不会拿刘家冒险。他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苏玉龙闻言，顿时明白了刘老爷的用意，“刘老爷想利用我，除掉南宫凛。” 陈老头含蓄地说道：“苏公子，这场战争你赢不了。与其被南宫凛灭门，你不如主动退出，保全性命。” 苏玉龙摇头，“我不会退出。” “既然你执意要送死，我也阻拦不了你。苏公子请吧，我还有事忙。” 苏玉龙站起来拱拱手，离开了县衙。 走在路上，苏玉龙陷入深思。 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街角巷尾。 街角巷尾，一片漆黑。 苏玉龙又朝县衙走去。 他在县衙外徘徊许久。 他知道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但他没想过要躲避。 苏玉龙决定赌一把。 赌刘老爷是否能成功刺杀南宫凛。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计划要稍加改变。 苏玉龙从衣袖里取出一枚铜钱，丢到地上，“啪嗒——” 铜钱落到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停下来。 苏玉龙看到铜钱的位置和滚动的弧度，就判断出此次刺杀的难度很大。 苏玉龙叹了一口气，又捡起铜钱，丢在地上。 结果依旧不同。 苏玉龙将两枚铜钱摆在一块。 随后苏玉龙默念口诀，嘴巴里喃喃有词，铜钱在他的控制下，飞起来。 苏玉龙伸手抓住铜钱，他的手指头已经沾满鲜血，染红了铜钱。 苏玉龙松了一口气。 铜钱落下，指向东南方向。 苏玉龙立马追了上去。 陈老头，刘老爷，陈氏父女三人都在县城西郊的一座小宅院内。 陈氏父女两人的房门紧闭。 苏玉龙在屋顶上趴伏了半宿。 早晨，苏玉龙从屋顶跳下来，打算翻墙进去。 谁料想，刚翻过围墙，迎面遇上刘老爷带着仆役丫鬟，浩浩荡荡而来。 苏玉龙心里咯噔一跳，暗骂倒霉，这都能碰上。 刘老爷带着下人，走进小宅院，“苏贤侄，怎么起来这么迟？昨晚睡得不好吧。” 苏玉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人素来习惯早起。倒是让刘伯父久等。实在抱歉。” 刘老爷笑道：“无妨，今日不急，咱们可以慢慢聊。” 苏玉龙笑道：“多谢刘伯父体谅。” “苏贤侄，我们坐着说话。” 二人在客厅落座。 丫鬟上茶后就离开。 刘老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扫视客厅。 苏玉龙说道：“刘伯父是在寻找陈先生？” “不瞒贤侄，我的确是在找陈先生。我想知道陈先生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抵达平阳郡。” 苏玉龙故意露出诧异的表情，“刘伯父不是说陈先生会直接去南疆吗？怎么，难道陈先生没去吗？” 刘老爷叹了一声，“唉，原本计划是陈先生直接去南疆。可是临行前，突发意外。陈先生遭到南宫凛的袭击，伤势严重，恐怕需要修养数月才能恢复。” 苏玉龙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做出关切的样子，“竟然出了这种事，真是遗憾。刘伯父放心，等陈先生休养几个月后，我就派人护送他去南疆。” 刘老爷欣慰地点点头，“贤侄，你有心了。我就不耽误你的事，告辞。” “恭送刘伯父！” 苏玉龙将刘老爷送出客栈，然后转身回客栈。 一夜未眠，苏玉龙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尚可。 陈老头在苏玉龙的注视下离去，苏玉龙心里头总觉着少了点什么。 陈老头走后，苏玉龙独自在屋檐下沉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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