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马上进入奥特拉玛星域——但我的热传感器告诉我,您现在处于焦躁状态。”
金躬下腰,金属巨兽在瘦削的老者身旁弯下,红袍上的金饰与黑石饰摇晃着。
马卡多睁开了一直闭上,看似假寐的眼,
深邃的眼眶下,马卡多鹰鹫般地扫了贤者金一眼。
金不为所动。
良久,马卡多才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他…他告诉我最后卡地亚发生了什么了。”
金的指示灯狂躁地闪烁了片刻,他平静地说,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马卡多顿了顿,他感受着船舰航行时分的颠簸,他想起刚刚自己透过亚空间混乱看见那一幕。
马卡多猛地趔趄了一下,握住权杖的手紧紧地支着自己。
“…我或许该对他好点。”
老者轻轻地自言自语起来,但又轻笑了一声,
“不…我或许该最后再用力些。”
马卡多支起身,他感受着星炬熄灭时分,冲击到来时,帝皇那边传来的,巨大的灵能冲击。
他确信有什么东西攻击了网道,但此刻他已经离开了太阳系,马卡多并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也并不确定网道受损的情况。
但通过人类之主灵能的反馈程度来看…
…这至少要比当初预计的好一些。
马卡多苦笑起来,人类之主那边,他这一把老骨头的用处不大。
人类之主会处理好的,禁军和帝国之拳此刻都在泰拉,而受到帝皇的号令,火蜥蜴也开始回防,参与皇宫之下的网道防卫。
马卡多苦笑着,他确实不该再龟缩在泰拉了,在这之前,帝国摄政总是隐匿在帝皇的光芒下,
这总是让人们忘记了马卡多也是一颗璀璨的人类明星。
马卡多再次叹息了一口气,他的朋友哈迪斯已经毫无畏惧地冲向他的战场了,他这把老骨头也该玩一把命了。
不过…在这之前,马卡多想到,他看着星图上那闪闪发光的小点——马库拉格,他们的舰船已经离那里很近了。
老者皱着眉——不光是因为要向那里的原体解释哈迪斯的情况而感到苦恼。
更多的是,他在那处星域感到了令他不安的气息——
…某种存在锁定了莫塔里安。
马卡多将他重新变得阴沉的目光隐在兜帽之下。
事情或许比他想象地更麻烦。
莫塔里安大步走在马库拉格的街道上,他看见那些街道中隐隐攒动的人头。
基利曼的副指挥官,盖奇追上莫塔里安,即使原体并没有跑起来,但盖奇依旧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莫塔里安的步伐。
“大人,您希望获得马库拉格的临时总安保权。”
是临时最高权限,包括开战许可,全员警戒,地区封锁,物资调集。
盖奇的声音停下了,但片刻后,他严肃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人,受罗伯特基利曼大人的嘱托,我难以交付您这些权限。”
高大瘦削的苍白巨人漫不经心地瞥了盖奇一眼,盖奇确定在那一瞬里,他感到了某种杀意的存在,那种感觉轻轻拂过他的后脖颈,令他毛骨悚然。
好心的,负责的,罗伯特基利曼的小指挥官,
莫塔里安说,
我只强调一遍,我来,是为了保住大部分人的生命,以及尽可能地不让人类落入亚空间手里。
我并不感兴趣你们口中的战争荣耀,政治正确,人权正确…以及其他的,一切的,跟生命与物资没有一点关系的东西。
莫塔里安沙哑的声音像是毒蛇的鳞片划过马库拉格的石路,毒蛇刺出芯子,蜿蜒着爬上盖奇的腿,缠绕他的脖颈。
我对马库拉格不感兴趣。
莫塔里安说,
但马库拉格不能陷落。
现在你是否明白了,基利曼的指挥官?
盖奇咽了口唾沫,原体在向他施压,而他清楚这一点。
第一站团长思索着,他像是一个标准的极限战士权衡着,最后,他开口,
“大人,极限战士将辅佐死亡守卫的这次战斗,但您必须给出我们合理的理由——我们需要权衡风险。”
莫塔里安发出了一声嗤笑,正欲嘲笑——
死亡之主的脚步停下了。
追着他的盖奇猛地向前冲了一步,他想问死亡之主发生了什么,却见莫塔里安缓缓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不止这里。
莫塔里安伸出手,示意盖奇将他手中的指挥板交给他,
盖奇递过去,原体打开星图,圈出了第一个陷落的世界。
然后莫塔里安打开马库拉格的地图,熟练地圈出了重点枢纽和街道。
死亡之主将指挥板举到身侧,松手,指挥板从他指尖跌落,盖奇急忙接住了它,
四分钟…不,三分钟后,你会收到亚克斯沦陷的消息。
莫塔里安的毒气面具下发出嘶鸣,完全无视了震惊的盖奇,他继续平淡地说道,
在我圈出的那些街道和枢纽驻兵,告诉机械贤者们,现在巡查马库拉格的循环水系统,把药剂师都叫出来。
盖奇粗略地扫了一眼原体的笔迹,
“伱是说——瘟疫?!”
死亡之主笑了一声,
如果只是瘟疫就好了。
莫塔里安说道,
现在,实行全员禁足,如果你们的马库拉格人还希望跑出来的话,死亡守卫不介意提供一些不致命的毒气弹——只需要一枚,一整条主干道将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不适宜任何碳基生物呼吸。
莫塔里安又抬起头,浓密的云层在天空上聚集。
快下雨了。
赛文很难受。
即使他成功地成为了马库拉格的移民,但他内心中的恐惧却依旧没有散去。
一个巨大的空洞正在蚕食着他。
他感到不安,他感到恐惧,他对人流量密集,整个世界都在飞速前进的马库拉格感到不适应,感到难以置信。
不该是这样的。
赛文想到,他想起了他的母星亚克斯,平静而祥和的农业世界,一切都不会改变,世界在作物的循环中达到永恒。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脑后的疮疤,它们给他的触感像是即将成熟,沉甸甸的浆果。
神明的低语在他耳边回荡,他从病床上坐起来,神经质地走向医院的楼梯间,他要前往地下三层。
在那里,他遇到了剩下的六个人。
“放轻松。”
拉顿嘟哝道。
好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