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哈迪斯可以看到别人对他的好感度,那么他现在一定会困惑于为什么美杜莎之主费努斯马努斯对他的好感度时不时加十。
不过即使他看不到别人对他的好感度,哈迪斯也能看出马卡多对自己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加快语速。
“老马啊,务必记住了,福根的剌人剑,佩图拉博的心理问题,科兹的预言,安格隆的钉子——啊我是去解决这件事的,那没事了,马格努斯别让他玩灵能了,荷鲁斯当上战帅后小心点,珞珈…珞珈也关注一下心理健康,还有阿尔法和欧米伽——别让他们九个头互咬了。”
哈迪斯躬身,双手搭在马卡多肩上,飞速地说完自己想说的,但回应他的是马卡多略有不耐烦又无奈的表情。
“哈迪斯,”
老者慢慢地说道,
“你背后背的是什么?”
哈迪斯愣了愣,
“宿敌之剑。”
“为了方便你理解,哈迪斯,让我来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马卡多悄声说道,
“既然宿敌之剑都已经不在它既定的轨迹上了,你又怎么能期待剌人剑仍会抵达它曾经的位置。”
哈迪斯卡了卡,
“但至少我刚刚说的那几位原体都有一部分心理问题…如果被引导…”
马卡多摆了摆手,打断了哈迪斯,
“哈迪斯,你可以举出一个心理健康的——或者换句话说,难以被腐蚀的原体吗?”
哈迪斯沉默了,良久,他从牙间挤出一个名字,
“…可汗。”
马卡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可汗既不信任帝国,也不信任帝皇,这就是他的问题所在。”
哈迪斯盯着马卡多,
“这不应该是帝国和帝皇的问题——”
马卡多抬手,灵能噼啪的闪光聚集在他的手上,这是一种威胁,类似于警示灯亮起,哈迪斯识趣地及时让自己的话打了个转。
“我仍希望你可以建立起泰拉和军团的管理监督机制,马卡多,虽然这不太现实。”
马卡多摇了摇头,老者智慧而疲倦的目光自兜帽下射出,
“哈迪斯,一道命令从泰拉发出,再被最近的军团接受的最快时间是一周,并且命令传输的方式是星语庭,这意味着亚空间的波涛很容易干扰它。”
“而帝国目前最大的军事机构便是军团,你该怎么去限制帝国最大的暴力机构呢?”
哈迪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叹气,
“我知道…我只是…期待我能再做点什么,在暴风雨还没有来临前。”
“至少我能朝着在海上航行的人大喊几声快跑呢?”
哈迪斯为数不多的人话让马卡多感慨了不到零点一秒,紧接着,哈迪斯笑笑,他友好地拍了拍马卡多,
“老马啊,虽然现实是寡淡的,但只要我们加油好好干,更大的福报正等着——”
“滚,”马卡多轻轻地说道“滚,哈迪斯,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马卡多用权杖敲击着地面,
“我会去你所嘱托的军团监察,并且再次跟我主强调,如果有必要,我会建议我主跟原体们谈谈,但不要指望这能够改变太多,哈迪斯。”
更何况,马卡多在心底默默地想着,困难的地方不止一处,有的原体习惯用纯利益和政治的角度去解读帝皇和帝国的行为,有的原体则纯粹地用个人角度去分析——
这意味着帝皇和泰拉的每一步棋都会有不同的反响,这反响注定无法都是好的。
情况危急,换做是马卡多,他是绝对笑不出来,并且仍有闲情雅兴开玩笑的。
马卡多盯着他眼前的哈迪斯。
“你可以走了。”
哈迪斯眨眨眼,
“我会怀念在马库拉格之耀号上这段美好回忆的,跟尼欧斯,跟基利曼,跟你,老马。”
“我不叫老马。”
“好的,老——马卡多。”
哈迪斯扭头,准备登舰,小赫瑞拉,黑法和卡戎正在他身后等着他。
但突然,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金光在宽敞的甲板上闪起来了,帝皇从那里缓缓走出。
“我来晚了。”
他说,然后举起手,帝皇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编织绳。
“换了那根电线,哈迪斯,我说过我有绳子。”
哈迪斯迅速转过来了,他嘴角挂着笑,
“我还以为我就这么走了,下次啥时候能再见一面,尼欧斯?”
哈迪斯伸手抽走绳,自然地开始替换绳子。
“会再见的。”
帝皇说,
“对你来说,那会是一个惊喜。”
哈迪斯挑眉,
“那我就先开始期待了,希望不会是惊吓。”
帝皇摇头,他开口,
“你该走了,十二号的军团等待着你。”
哈迪斯哑然,
“你或许该换个称呼,尼欧斯,毕竟是你的孩子。”
“这并无任何区别,但若你执意,那么,安格隆的军团等待着你。”
哈迪斯叹了口气,
“多跟原体们谈谈,尼欧斯,说不定这能少死几亿人。”
“我会的,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哈迪斯。”
哈迪斯侧目,
“大可放心,我可是一等一的怕死。”
马卡多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他是在表示赞同还是反对,还是他单纯想蔑视哈迪斯。
他们又简单聊了几句,但也没什么可聊的,然后哈迪斯上船,滚蛋。
距离上的遥远给了他勇气,哈迪斯贴在窗前,大喊着老马啊老马,又随便喊了些什么。
在哈迪斯走后,帝皇扭头,他盯着马卡多,
“为什么他称呼你为老马,马卡多?”
马卡多感觉自己快要把牙都咬碎了,
“那是…哈迪斯一点该死的恶趣味。”
帝皇若有所思。
除了莫塔里安和费努斯两位原体,没有人知道死亡之主和美杜莎之主究竟在那一天谈了什么,又达成了何种协议,但当费努斯离开坚忍号时,他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和更加坚硬冰冷的面具离开的。
而惬意地坐在座位上的死亡之主显然对这次谈话表示满意。
三个军团在易仆生焦黑的大地上停留了一段时日,伏尔甘是为了纪念那些无辜的逝者,费努斯则陪着伏尔甘,两位原体都在这颗星球上深刻地跟自己的灵魂进行了一次对话。
而死亡守卫则似乎再度前往了当初困住三位原体的地方,没人知道莫塔里安去做什么了,他的身旁跟着死亡守卫里那个疯疯癫癫的贤者。
原体们在这之后又聚了一次,喜好给兄弟们送武器的伏尔甘送给了莫塔里安一把大镰刀,他或许真的听进去了莫塔里安那所谓的“梦想”。
跟莫塔里安从他养父手里抢夺过来,通体缠满不详和死亡之气的镰刀寂灭不同,火龙之主锻造的槲寄生仿佛有着无穷的生命力,其上的花纹像是新叶般拢上镰刃,让人忆起枝头斑驳的绿意。
有趣的是,或许是因为火龙之主对锻造的敏感性,伏尔甘巧合地选择了黑石作为主要材质,并掺杂铅增加材质的延展性。
虽然莫塔里安并不会经常使用这柄武器,死亡之主更熟悉他的镰刀寂灭。槲寄生会静静地躺在死亡守卫的收藏室内,直到它被真正需要的那一天。
在向帝国提交了战报,同时证明了这颗星球在未来五十年内不可能被征税后,死亡守卫,钢铁之手,和火蜥蜴离开了这里。
死亡守卫和火蜥蜴奔赴了下一个战场,而钢铁之手则在原体的带领下前去了一趟帝皇之子,但原本跟福根知无不言的费努斯却并未提起跟莫塔里安的对话。
那会是一个秘密,一个承诺,一个协议,一个…无意间看见同一个世界人们的推心置腹。
虽然费努斯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他希望那是个幻觉,他希望莫塔里安是个疯子,他希望或许自己也只是个相信了疯子一派胡言的疯子。
但面对福根,费努斯对那次醉酒只字未提。
26k,别等,或许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