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可以放心了,不用担心小叔被齐家人嫌弃然后打光棍了!
贺行则唇角勾了勾,专注开车。
……
看守所。
钟叔自从下午见了宁兴业一面以后就一直背对着拘留室的大门,人面对着光秃秃的墙壁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僧入定一般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负责观察他的情况随时上报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死了或者是被人控制了,有好几次弄出声响或者派人去看,他的肩膀才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
证明人还活着。
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钟叔人现在心乱如麻,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懊悔中。他的脑海中想到的是他那被绑架了的独子一家,他的孙子还那么小才几岁,在面对凶神恶煞的绑匪时他会不会被吓坏?那些丧心病狂的绑匪会不会因为他的不配合而对孩子下狠手?
只要一想到自己才几岁的孙子很可能被绑匪进行非人的虐待,他整颗心就忍不住紧紧揪起。还有他儿子身体本来就不好,长期需要在国外疗养才能保证正常的生活,如今突然被抓了他的药带够了吗?他犯病了怎么办?
悔恨交加的他恨不得能长处翅膀飞到国
外亲手将儿孙救出来,同时也异常憎恨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宁家人。
视线从墙壁上收回来,落到一边放着的被他掰开的白色馒头上,馒头里有一张纸,那张纸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汗水将纸条打湿,上面的字有些模糊,却依旧还能看清楚。
‘你每犹豫一分钟,你的儿子就少一粒药。’
宁家已经急到如此直白的威胁他了吗?钟叔苦笑,他知道哪怕自己真的像宁家暗示的那样将所有的罪名都揽下来然后服毒自杀,他儿子一家也很难安然无恙。但是他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来,却又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要怎么办才好?
报警吗?只怕等警察去立案调查时宁家就已经结束了他儿子孙子的性命!
钟叔忍不住苦笑,没想到他嘴中的命运竟是这样的,服毒自杀……临死前还要替宁国良背上一口大大的黑锅!
这也算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吗?
他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哪怕不甘也下定了决心。
空旷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了突兀的笑声来。几大声中气十足的笑声笑罢,便是悲怆的男中音响起:“罢了罢了,罢了!”
连说三声罢了以后,伸出手拿起了碗里搁
着的馒头……
“你这是认命了?”
身后,一道阴冷带着嘲讽的男声响起,钟叔一惊人往后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对男女。男的俊朗高大,女的娇美依人,两人往哪儿一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却宛若神仙眷侣。
钟叔愣住了,下意识开口:“贺行则!”
贺行则唇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他面色淡漠,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到是他身边的温宁知笑意甜甜:“这人呀最不能认的就是命哦!”
钟叔心下一怔,回神看着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宁知弯了弯唇,伸手戳了戳一脸冷漠摆酷的贺行则:“贺叔叔解释一下呗?”
贺行则对她那自然是有求必应的。
他冷声说道:“做个交易,你出来举证宁国良弄垮宁家。我护你儿子孙子安全。”
钟叔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他们被抓了?”
贺行则眉头懒懒的挑了挑,姿态十分慵懒的说出一句:“知不知道只取决于我想与不想。”十分狂妄的口气,却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钟叔转念一想,是啊,对方可是贺行则,一个才二是多岁但是成就却能超越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宁国良的年轻人
,他想要知道一件事情那真的是太简单不过了。
“你真有把握护他们安全?根据宁兴业的意思,他们应该是被斑鸠的人抓走了。”
贺行则:“区区斑鸠而已,也就是你们对它信任有加了。”
钟叔:……
好狂妄。
却无法反驳。
他思索再三,决定赌一把:“好,我将一切事情真相告诉你们。我也不指望能脱罪,但我儿子跟孙子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从未牵涉到宁家这潭肮脏的污水中来,还请你们看在这点上不要与为难他们。”
贺行则抿着唇不置可否。
温宁知笑眯眯地点头:“您放心哈,冤有头债有主,当初害我外公与曾外婆的是宁国良与您,我们不会算在其他人头上的。”
钟叔:……
面对温宁知如此直白的话语,他有些受不住。
但是抵不过人家说的却又是事实。这些都是他当初做的孽欠下的债,他该还了。
钟叔抬眸望向温宁知,却又像是透过问温宁知在看其他人,他看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其实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一家之中父亲喜欢三弟,但是大哥却觉得家业该由他继承才是合理的。所以算计了
家里的兄弟以及所有可能跟他争家产的人!”
而那个大哥,就是宁国良。
那个被算计的弟弟,则是被父亲喜欢的宁国栋。
几十年前的宁家虽然没有现在的风光,但是也抵不过是南城的老豪门了。经历过战乱的洗礼以及各种变革后存活下来,成为南城当时颇具影响力的家族。
那个时候的华国,有钱人的家族里当家做主的那一位一般都会有几位‘红颜知己’。宁国栋的生母玉檀就是宁家家主宁晖一眼就看上了的红颜,是宁晖的第二三任妻子。
他的前两任妻子都死得很早,第一任是没熬过战乱被人杀了,留下年幼的宁国良。第二任则是在生产的时候难产了,两天两夜都没能将孩子生下来而断了气。她也留下一个遗腹子,一个因为在母亲肚子里呆了太久而导致缺氧引起的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孩子。
他是宁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叫宁国显。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在宁国显在八岁的时候就失足落入了家里的池塘里,等宁晖晚上回来发现的时候尸体都泡得肿胀起来浮出水面了。
钟叔回忆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抬眸看了看对面的两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