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巴掌拍在身边的茶几上,桌子震动导致满杯茶水直接溢出来洒落在他手背上。手背上无意沾上了开水,烫得他缩了一下手。
怒气更甚了。
“把温老三叫回来!”他扭头对张管家说道。
张管家点头答是,转身去联系温云诚了。
温可可还坐在那儿委屈地抽泣,温老爷子看了一眼她那无法让人直视的脸,心烦气躁道:“先下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了。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温可可:“谢谢爷爷…”
老爷子一噎,算了,叫就叫了。
他摆手让温可可离开。
温可可垂眸窃喜,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如果因为这次的事件能让她正式得到爷爷承认身份,那对她来说绝对是因祸得福。
只要她得到温家老宅这边正式承认,那她在学校便又可以扬眉吐气了!
温可可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忍不住想笑,实在是太美好了。
她太过得意,脸上的笑意有些遮挡不住。正好被刚去联系了温云诚回来的张管家看见,看着温可可那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上浮现出来的贪婪的笑容,张管家摇了摇头。
这大门大户教养出来的闺女生的女儿,是要比从小就没
什么见识靠小三上位的女人生出来的女儿要强太多啊。哪怕温宁知从小就被送到了乡下去养,温可可在云城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前者也要比后者强上太多太多。
有一种高贵,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管换了什么样的环境都无法将其抹去。
而温可可这种典型的小人得志,小市民心态的她注定了永远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哪怕她坐拥家产万贯!
也不知道二爷当初是被什么迷住了眼睛?喜欢上赵香兰这土里土气满身算计的女人,还与她一起做下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来!
张管家身为温家的老人,对走上歧途的温大海只有无尽的惋惜。
他摇头叹了口气,装作没看到温可可的模样转身朝另一边离开了。
温老爷子叫温云诚回去,与他商量要如何帮温可可向方辰儒讨公道的消息在下午的时候也传到了温宁知的耳朵中。
这消息是温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跟她说的。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觉得替温可可出头有点对不起她的意思,所以在电话里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温宁知噗嗤一声笑开,反过来安慰老爷子不用那么在意,她不生气。
她讨厌温可可
那是她的事情,老爷子从血缘上来说的确是温可可的爷爷,所以他会为温可可出气,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自己的意见,还真不重要。
她不会因为老爷子这样做就生气,同样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认定温可可是她的姐妹。
对老爷子该如何,对温可可又该如何,她心里自有计较!
此时她正跟贺老爷子在逛玉材市场呢,向温老爷子解释清楚了就挂掉了电话,专心于贺老爷子逛了起来。
她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的贺老爷子,在对赌石上有着浓厚的兴趣。她刚陪着他走进一家正在举行赌石的毛料店,贺老爷子就眼睛放光的指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对温宁知道:“知知你看这是好料还是废料?”
他询问温宁知的语气太过自然,以至于给温宁知一种老爷子知道她会看石料的感觉。
她看向老爷子。
贺老爷子挠了挠头,一大把年纪了还露出一个孩童般不好意思的羞涩笑容:“两个多月前我来过云城石料市场……”
温宁知:“所以老爷子您正好见到我了?”
贺老爷子点头,捋了一把他并不存在的胡子:“当时在贺家石料行,我一眼就看出了知知你是行家的。
”想起当时他还安排自己的大孙子去追温宁知,最后却不曾想孙子没追上(不,是根本没追),反而被贺行则那老狐狸给追上了。
看中的小丫头从孙媳妇变成儿媳妇,虽然差了一个辈分,但好歹还是自家人,老爷子也心满意足了。
温宁知唔了一声,既然老爷子知道她会看石料了,那她也就不收着藏着了。她环顾了一眼放在一边货架上的石料,视线穿过那一层包裹着翡翠的石皮寻找最上好的翡翠。
“贺爷爷,那边那块!”她抬手指着一块不起眼的凹凸不平的石料:“里面的东西虽然小,但是成数很高。”
贺老爷子一听,立刻拍板:“好,就要那块。”他对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助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保镖上前去将温宁知看上的石料拿到切割台。
负责切割的工作人员看到这块要卖相没卖相的原材料,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对贺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啊,您可想好了,这价格可不便宜,我一刀下去就算是个臭石头你也得付玉石的钱啊!”
他话里嘲讽意味明显,是看准了这块毛料不会出好玉了。
贺老爷子哼了一声微挑下巴:“你切吧,后果我自
负。”
买家都执意要做冤大头了,卖家还有什么权力阻止呢?工作人员高呼了一声:“好嘞!”抬起手就要手起刀落从中间切开。
“等一下!”温宁知及时出手,打断了切割员的动作。
他抬起头看了看温宁知,见是一个小姑娘便笑了:“小姑娘打算劝劝你爷爷了?”
温宁知走上前:“不是你这样做的。”
她伸手拿起一边的马克笔,垂眸在切割员手中凹凸不平的石面上画了两个圈并且标注了厚度,然后放下马克笔,示意切割员动手。
切割员:?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个小姑娘在上面圈了个圈然后标了个0.5是什么意思?要他切掉0.5厘米?
对于切割员的迟疑,贺老爷子十分的不悦。他几步走上前拿过切割机:“给我来。”说完又转头看向温宁知,语气无比慈祥:“知知你的意思是切这里吗?”
指着记号的地方问。
温宁知点头:“嗯,厚度与宽度就按照我标记了的来,不然就会切坏好料了。”
贺老爷子一听,眼睛发出耀眼的光芒:“好嘞,老头子亲自动手绝不切多一毫米。”
他捋了捋中山装的袖子,双手握住切割机往石头上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