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知一口气没憋住,刚喝进去的水悉数喷了出来。对面的贺行则不躲不避,一口水全都喷在了他脸上。温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啪嗒啪嗒落到他白衬衫上。
情况十分狼狈。
偏偏他坐在那儿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那样看着她。
温宁知老脸一红,扯了一把纸走到他身边替他擦脸:“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胡乱给他将脸上的水抹干净,温宁知满脸愧色的道歉。刚要收回的手被贺行则大手握住,她抬眸诧异的看着他,一股不算大的力道将她拉入怀中跌坐在他大腿上。
温宁知:……
贺行则垂眸,深邃如墨的视线落到她的脸颊上低声道:“我教知知如何更有诚意的道歉。”说完他就俯身下来,薄唇准确无误的堵住了她樱红的嘴唇…
……
云上地产的总部位于云城市中心地段的一个高级商务楼内。一大早的温建勋就召集了公司高层以及股东们开会,商讨研究接下来的股市可能产生的动荡对策。
昨天出了那样的大事,毫无疑问的他们公司的股票一定会继续昨天的势头跌停。如今外面关于云上地产的流言蜚语正流传得厉害,就昨
天一天,他们公司股票下跌指数已经破一,如果这两天再不找出一个解决办法来,他们公司的股票恐怕要呈断崖式下跌,不出几天就要跌至发行指数了。
这个时候,稳定股民们的心是重中之重。
坐在首位的温建勋精神有些疲惫,显然昨晚没得休息好。坐在下首位置上的温季辰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眶下一圈青紫。他拿着笔专心做着记录,将公司重要领导以及大股东们的谈话有用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
温建勋翻着手中的资料核对到场股东们的名字,脑海里则迅速的过滤了一遍有可能会背叛公司的人会是谁。只不过浏览了一遍名单上的股东们,他发现谁都有可能会背叛公司,也谁都没可能背叛公司。
这还真是伤脑筋。
会议散去,各自分开忙碌。
温建勋刚回到办公室,公司两个大股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温啊,这事情总得先拿出一个章程来向外界交代吧?”为首的姓向的股东张嘴便道。他快七十了,是公司元老级别的股东了。
温建勋捏了捏眉心,对股东们的质问他不得不好好的解释:“现在公司正在研究对策,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前期
工作。”他们在积极跟进赔偿,配合警方调查,同时也在努力消散社会舆论。
所以说,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了。
哪知那向华并不买账,他始终认为温建勋这话只不过是推脱搪塞的借口:“我们股东大会将你选出来成为公司的管理者,可不是为了听你跟我们打官腔的。从上次的温大海入狱事件再到这次的安全生产事故,才多长时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公司股票就跌停了两次。温建勋,管理者是需要为股东盈利的,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一直死守着这个位置不放了。”
向华拥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他与拥有着公司百分之三十股权的温老爷子是云上城最大的股东。因为老爷子自然是支持温建勋的,剩下的向华就与其他股东交好,又因为手中股权多的关系,他的话在股东们当中相当有分量。
此刻他的这一席话一说出来,温建勋就知道这是大部分股东的意思了。
他们问责是真,借机想要撸掉他的职位也是真的。
这群老东西,还真当现在是当年他们只手遮天的年代了?
温建勋冷笑:“向叔叔,哪家公司经营期间没有过起伏?这公司刚出了
事情,您不想着与公司共渡难关却要临阵换帅,您觉得这样真能让公司转危为安?”
向华似乎没想到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反驳自己,他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你这小子是怎么说话的?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就不该引咎辞职?你公开发表辞职信会无法平息舆论?”
就算无法平息,也足以让外界舆论不再发酵。
向华心中如是想。
只要外界舆论平息了,等人们都差不多忘了这件事了,那跌下去的股票自然会有涨回来的那一天。
所以说,牺牲温建勋一个人来挽救整个公司,挽救全体股东的利益,向华是半点心里压力都没有。再说了,他们温家不是也握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他就算不干总经理这个位置了,也不会饿死是不是?还顺带着帮他挽救了他们家手中的股份…
向华越想越认为自己有道理。
温建勋简直被这个老顽固的思想给气笑了,他呵呵笑道:“向叔叔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知道等我引咎辞职了向叔叔要推荐谁上位?”
向华:“那是股东们的事情,股东们自然会开会讨论,能者居之。”
能者居之?好一个能者居之。只要一
出事就找人顶包,这样的股东们能选出有能力的人来?温建勋冷笑,完全不相信他们的能力。他转了转手中的签字笔拧开:“我要工作了,不能送两位叔叔了。”
这是将他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啊?
向华气得够呛,手用力的拄着拐杖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温建勋:“你这臭小子冥顽不灵,早晚有你苦头吃。”
说完他招呼跟着他一起进来不过整个过程都不怎么说话的另一名伙伴一起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出门以后向华还是满脸的怒意,他手中拐杖在走廊上敲得啪啪啪的响。
“向老,怎么办?”
向华哼了一声道:“这毛头小子不听劝,我们去找识时务的去。我就不信老温也会跟他这儿子一样蠢。”
“好!”
两人一前一后,脚下飞快的离开了云上地产公司。他们走后不久,温季辰抱着一叠文件进了温建勋办公室。
“爸,他们为难您了吗?”
刚刚向华跟温建勋理论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正巧路过门外的温季辰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一耳朵。
温建勋抬起头捏了捏眉心:“没事,他们为难不了我。”
“我听他们说要去找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