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默契跟了上去。 之前说好要接直7的，现在因为设备问题暂缓下来，单位就排杨参民和几位新招的飞行员去兄弟单位学习。 按道理要两月后才归队，怎么会在滨海市遇见他？ 苏钟军一刻不敢放松，拿出当侦察兵的架势，拉着宋巧东躲西藏的，最后跟着杨参民到一普通的居民楼下。 “是不是他家？”宋巧想起他之前说过，自己的妻子是个知青，两人在滨海市里租了房。 苏钟军让宋巧去隔壁的小巷等着自己，他偷偷上楼跟着看看。 怎么跟捉奸似的？ 宋巧有些激动，心脏砰砰跳着，说话也有些捋不直，上牙磕下牙颤抖说着：“你小心点。” 说完一溜烟躲进隔壁的小巷，然后支出一双眼睛看着苏钟军上楼。 周遭忽然变得冷清起来，刚刚还有几个大爷大娘提着菜篮子来来往往的，现在这个凹型的小区变得十分安静，静的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几分钟过去了，苏钟军还没有下楼。 宋巧觉得有些冷，她跺脚走来走去，很快外头出现急促的脚步声。 苏钟军走过来，二话没说拉着她就往供销社的方向走，等到了大马路上两人才停下来。 “你看见他爱人没？”宋巧想知道是不是谢冉冉。 苏钟军沉着脸，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听见是谢冉冉的声音，好像还有孩子的哭声？” “？？？” 一下宋巧的脑袋没转过弯。 两人坐在石板凳上，宋巧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迟缓地问：“谢冉冉有孩子了？” 要是真的，简直是晴天霹雳！ 宋巧读到原著一半，快到七零年的时候，谢冉冉才有了孩子，而且不是王智的，是红星镇组织部的干事的。 “是杨参民的？” 苏钟军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不是杨参民的是谁的？ “我进去的时候，杨参民已经关上门了，我走到楼梯上方听了半会。”回想起屋里女人的声音，苏钟军更加确实就是谢冉冉。 “就是小夫妻的日常对话，没一会我就听见孩子的哭声。” 宋巧没应答，心里掐着日子算谢冉冉的怀孕时间。 “这样算，应该她到西北林场后就和杨参民好上了，跟到滨海市的时候已经怀孕。” 两人同时沉默，这个谢冉冉真是高手。 结婚就跟换身衣服一样简单。 “杨参民也放心她，独自留她在滨海市待产。”宋巧幽幽感叹。 谁知苏钟军冷笑一声：“他也就忙了一月，后面接飞行员和外出培训都是他带队的。” 这下宋巧也明白，原来是借着出任务留在滨海市。 “他这样是不是违反纪律了？”宋巧疑惑。 “哼，何止是违反，简直是严重违反！” 接飞行员和飞机是多么重要的事，这人竟然玩忽职守？苏钟军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有时候，他把工作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而且这是东山岛的战斗力上新台阶的第一个跨步，居然被这种人轻轻拿起，然后毫不在意扔在一边。 他气自己没看清人，之前还在刘师长面前多次夸赞杨参民。 苏钟军第一次感到羞耻，他懊恼捂着脸，想立马回东山岛告诉刘师长这件事。 宋巧温柔劝他：“这事不管你，他又不归你管，有些事不知情也是正常的。” “咱们先去供销社，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最后一句把苏钟军拉回现实，他刚刚脚步慌乱就是因为杨参民莫名推开门，吓得他往上跨了一步才躲过杨参民视线扫射。 这人混到教员位置，觉察能力不差，这会要是刘师长立马知道他的事来询问他时，他反侦察一想，没准会定位到自己或者张大军身上。 现在苏钟军已然摸不清杨参民的性子，考虑到在医院的刘悦和张大军，这事真的从长计议。 到家后，苏钟军正常去上班，宋巧上楼把棉布放在有缝纫机的卧室里。 本来想告诉林倩谢冉冉的事，发现林倩守着孩子正午睡着，于是她先下楼把一筐尿片和衣服拿到院里洗。 今儿天气不错，她躲在凉亭下吭哧洗着尿片和衣服。 心里念叨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之前看年代小说，七零年代的洗衣服也得一千多，相当于花上两人积蓄，想到这里她又有干劲儿。 自己比洗衣机划算。 晾晒的时候，吴晓玲竟上门。 她手里抱着熟悉的写字稿，站在门口打量宋巧的院子。 “宋老师，鸡笼里有两个鸡蛋。”她眼神好，看见鸡笼最里面草堆下的两颗蛋。 现在新来的家属都住在新修的家属楼了，第一层带院子轮不着他们，现在她和范天祥住在二楼套二的屋里。 她羡慕宋巧的院子。 宋巧擦擦手上的泡沫水，走到门口给她开了门。 “吴老师找我有事吗？” 这人客客气气的，脸上永远带着甜甜的笑，怪不得范天祥之前会对她有好感，她要是男的也喜欢这个温柔的女人。 想到她是自家男人的白月光，吴晓玲脸上有些不好看。 不过很快就消了下去，她和范天祥结婚就是各取所需，他需要一个有文化的妻子，而自己不想下乡，需要尽快结婚。 范天祥比之前男人都要好，自己也算是走了狗屎运。 渐渐，她脸上又露出疏离的笑容：“昨晚我教课的时候，发现您给我教案里面有封您的信。” 说着就递给她，宋巧见寄信人的名字，抿嘴思考半天也没想出是谁。 “您不认识？” “吴老师，咱们年纪相差不大，你不用对我说敬语。”说完，她把信放进围裙兜里。 吴晓玲一愣，这人比自己想象要友好些。 既然信递到了，她也得回去继续写教案，临走的时候，她淡淡看着宋巧的手指。 “宋老师，照顾孩子的时候还得照顾好自己。” 宋巧心里一颤，没想到这里还有人的思维与自己有些相似。 莫名间像是遇见故人。 她过年的时候嫌麻烦，加上屋里暖和，她就在客厅用冷水洗衣，结果生了冻疮。 苏钟军拖朋友在沪市给她买了蛇油寄过来，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又用冷水洗衣，小拇指上红肿大块。 看着吴晓玲俏丽的背影，这个吴晓玲和她想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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