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坎国,洪泽四年初春,北都皇宫。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宫中已有了淡淡青绿。 皇宫中最大的一片荷塘,在御花园中,塘边立有一人高的白玉石,石上题字“映日”,字体苍劲有力。塘里的水清澈见底,偶尔可见几尾鲤鱼在水中游弋。 映日塘种了大半个塘的荷花,只留了东南部,水面上停了几叶扁舟,还有一艘较大的双层画舫,塘边建了个水榭,连着一条蜿蜒的廊道。 因是初春,塘中的冰虽已化尽,但荷塘依旧是满目萧然的景象,一点绿色都见不到,这样便显得塘边的水榭格外显眼了。 水榭中坐着一名少女,身穿嫩绿色衣裙,外罩青色兔毛大氅,头戴两支金色蝴蝶步摇和几朵白色玉花,披散的头发都随意地编成了一只辫子垂在少女的右肩,眉心和耳垂坠着白色玉珠。 她为这初春添了一抹绿色的生机。 少女的左手中端了一只玲珑瓷碗,碗身是月白瓷,镂刻着几株荷花,碗里装着鱼食。 少女葱白的指尖拈着几粒鱼食,随意地撒入荷塘里。 鱼食还未落入水中,就有几只颜色各异的鲤鱼跳起来抢着吃掉了。少女坐的地方附近聚集了几十条鲤鱼,还不断有新的游过来。 “怎么回事……惊蛰和谷雨莫非偷懒了,没有给你们喂食?可怎么每一条都……胖胖的?”少女蹙起柳叶眉,澄净的琉璃眸中含着淡淡的疑惑。 喂完最后一点鱼食,少女便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她头上戴着的两只蝴蝶翩翩飞舞,而垂在一边的流苏却只是轻微地晃动着。 片刻后,少女出现在了一座名叫“若水宫”的宫殿门口,门口站着两名宫女,正是惊蛰和谷雨。 “公主殿下万安。”惊蛰和谷雨恭敬地行礼,然后眉眼含笑望着面前的少女。 在水榭中喂鱼的少女正是北坎国君主的胞妹,璃月公主,云桑若。 “免礼。”云桑若对她们回了一个得体的微笑,声音轻柔,好似春风拂过。 “公主可是又去喂鱼了?前几日听公主说宫里的鲤鱼吃不饱,这几日我与惊蛰早晨都要喂它们半个时辰呢!”谷雨笑得明媚,声音也带着春日的生机。 相较于谷雨的活泼,更为稳重的惊蛰只是微笑,并不言语。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那些小鲤鱼都快成小猪精了!”云桑若并没有公主的傲气,对待宫人也很温柔,所以谷雨说话才没有那么拘束。 但她不喜欢宫女贴身跟着,于是在宫中,只有影卫每时每刻在暗中保护。 往寝殿走去,隔着很远便看见若水殿门口也站着两名宫女,她们身着比谷雨和惊蛰更加精致的宫装,是云桑若身边的一等宫女白露和寒露。 两个宫女是双胞胎,七岁便一同进宫做了公主的陪侍宫女,也是公主的玩伴。 白露是姐姐,穿白色宫装,寒露穿蓝色的,她们的头饰也是白色和蓝色的区别。二人长的实在相像,若不通过颜色实在无法区分,不过云桑若却可以一眼将她们区别开。 看见白露和寒露候在殿门外,云桑若就知道,她那倒霉的皇帝哥哥又来了。 殿门打开,一抹明黄色的欣长身影端坐在桌子前,背对着门口,修长的手指似乎还攥着一封信。 云桑若坐在了桌子的对面,正苦思着该如何开导她的皇兄,忽然听见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面前还递来了那封信。 “桑若,父皇和母后的信,你看看吧……”说罢,这位年轻的君王抬手捏了捏眉心,龙形黄金冠半束着他的墨发,几根长金流苏散在他的发间。 兄妹二人的眉眼非常相似,只是哥哥面貌英气,妹妹娇媚,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淡雅的水墨画和妍丽的春景图,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情愉悦。 不用细看信的内容,云桑若就知道肯定是她的爹娘又在炫耀他们云游的所见所闻,并且叮嘱皇兄早日去丞相府提亲。 四年前,云桑若的爹娘,也就是北坎国的帝后,突然决定去云游天下,火急火燎的将皇位传给了他们的儿子,云桑楚。 当时身为太子的云桑楚内心觉得惊愕,却又觉得在意料之内,毕竟他的父皇母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做事情永远都不怎么考虑后果,或许是因为底气十足吧。 不过这次的信件中除了以往都有的那些,还提到了要回来为云桑若办及笄礼,三日后便会到达北都。 而云桑若一个月后才及笄,不用想,他们回来定是要“微服私访”一番,看看云桑楚治下的北坎国如何,更重要的是偷偷见见未来的儿媳。 云桑若不禁感叹:好惨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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