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确实有风,北风呼啸。刚才似乎也确实打了一声惊雷,而我,也确实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不知为何,就仿佛呼吸不受我控制了,这让我有些慌张,脑海里突然想起兜兜前主人,如今已死的李婴儿。 她临死前曾给了我一个随身携带的荷包,荷包里是一些她调配出来的药,之前曾在医院,我为豆豆吃了一颗。 除了吞咽,那药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有治病、安神的作用。它就在腰间,或许因为喘息困难,神志有些不清,明知在哪儿,慌乱中却也摸了许久,最后终于摸到,我将荷包拽下来,捂在鼻子上,使劲儿地吸了几口。 渐渐地,症状似有缓解,呼吸也变得稍微顺畅了起来。正这时,黑暗中突然有个声音,声音是从身后门外传来的。“谁在那?”我扭头看过去喊了句。开始并无回应,直到几秒后,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我仔细打量,正是苏礼伯,他轻声解释道:“我还没睡着,听见这边有声音,所以过来查看下。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我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苏礼伯松了口气,随后说:“早些休息吧。”紧接着便再次退出房间。但我没听见脚步声,不知他是退出房门就站在了原地观察,还是说外面呼啸的北风影响了我的听觉。 我再次将荷包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紧接着躺下身,就将荷包放在了脑袋旁边。茶有毒、要不就是翠青山上取下来的泉水有毒,如果刚才我确实是因为中毒而呼吸困难的话。难道这个苏礼伯有问题? 毕竟不管是茶叶还是泉水,乃至朱广闻每日饮什么茶,都是由他决定,由他所控制的。加之刚才苏礼伯的反常,让人不得不怀疑。 可若水或茶有毒,苏礼伯为什么要给我喝呢?是想毒死我?应该不会,我是童佛请来的调查朱广闻是否自杀的人,若我在朱宅内被毒杀,那就侧面印证了朱广闻之死另有蹊跷,更不好向童佛交代。 难道是为了警告我,让我别在继续调查下去了?毕竟朱广闻下葬之期仅剩一天,只要拖过明天,尸体下葬,童佛便没了理由在派人过来,又未正式报警,那这一切便都无法继续追查,凶手就可以逍遥法外,或者计划下一场谋杀了。 苏礼伯跟异青会有仇怨?还是只有童佛这一件事自杀有蹊跷,另外一个稍早自杀的陶正南与这件事无关?只是恰巧两人先后自杀,才引起童佛的怀疑。我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听着窗外以及门外的动静,心里如此想着。 我一动未动,过了许久,才有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越走越远。苏礼伯竟然在我门前站了将近二十分钟之久,才选择离开回到自己屋内。既下毒目的不是杀我,应该我所服用之毒药剂很少,许是他并不确定那么少的药剂会不会对我造成一定伤害,才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我吧? 茶我只喝了两杯,因茶里有些许水果清香,得知是清泉水本身的味道,于是我又喝了一小杯清泉水品尝。 因天阴暗,房间内漆黑,虽没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也黑得让人有些心慌。我察觉到苏礼伯有些问题,怕在我睡觉时出现什么变故,加之刚才的事已让我彻底清醒,根本难以入睡。 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我干脆起身,轻手轻脚地抹黑走出房间,然后走到另一面听了听动静,随后从苏礼伯房间走出来。屋外有些阴冷,我想了想后便独自朝灵棚走去。灵棚里依旧是朱正,他虽披麻戴孝,但似乎因为变天的缘故,又披上了一层长袍。见我远远走过去,他起身迎上来:“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宅子了。” “事情没搞清,如何离开?”我走进灵棚,然后仰头朝棚外的天空看了眼,随后拿出怀表又看了眼时间:“天马上就要亮了。” “四点半,第一缕阳光会从东方缓缓升起,给整个北都披上一层血衣。”朱正指了指东面,随后说:“我连续守了三晚,每天都是如此。” 朱正口中的血衣,不过是朝霞,太阳刚刚露头时会映红周边的云彩。不过今日阴霾,刚才又打了一声惊雷,怕是太阳会被遮住:“虽连续三晚如此,但今天却有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即使被乌云遮住,它依旧会照常在同一个时辰照常升起,只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罢了。”朱正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我面前,紧接着他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说:“你不能说没看见它,就代表没有发生。” “是啊,你父亲割腕也没人看见。”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所以才会有人怀疑他自杀的真实性。” “这也是你能够在宅院内自由走动的原因。”朱正若深吸口气,说:“父亲的事儿,虽然都觉得不可能,但也没有证据,还好佛爷伸了头。他有人脉,能找到人来,我们自然也不希望父亲是枉死。” “苏礼伯……”我停顿了一下,看向朱正询问:“他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父亲很欣赏他的一手冲茶技艺,因此才将其留在身边。他是这么多年父亲唯一特批的,可以不遵守院内规矩的人,而且不限制他的俸禄。”朱正看向棺木,颇有感触地说:“也就是说不管他什么时候要用钱,需要用多少,无需跟父亲说,直接去账房取就行。这个待遇,连身为儿子的我们都没有,所以小时候我跟弟弟,若有什么想买的,想吃的,不是去求父亲跟母亲,而是第一时间会想到苏伯,他也会很乐意瞒着父亲买给我们。” “不限制俸禄。”我意味深长地说:“那可真是对其十分信任了。” “不过苏伯所用银两,多是用在了购茶上,或是与茶相关的物件上,花在自己身上的则少之又少。”朱正拿起一根烟点燃,然后将烟盒递过来说:“抽不?”我摇了摇头,随后他将烟盒放在一旁,吸了口烟说:“你看见苏伯那身长衫了吧?就是之前过来时穿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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