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茂德元年十月初七,上午。 地点:燕山某处,一座木质的神殿之中。 前大宋西军中的十人将,玄戈营在平州时期的副都统,如今大宋朝廷茂德女皇自封燕山神军的统制官。 也就是一众燕山流民中的大首领方大郎,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 对着端坐在上首位置的锋锐、战象、阿璃等三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嘴里才是用着不容商量的坚定语气说了起来: “锋锐爷爷、战象和阿璃两位奶奶。 俺的意见是,此次那郭药师的邀约,俺们这些人谁代替你们去都行,但偏偏是你们不能去。 俺们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对燕山一众百姓也无甚影响。 可是三位的万金之躯绝对不能出事,不然俺们燕山的天都要塌掉了。” 方大郎的声音才是落下,周围一众燕山神军的都统制官、虞候,也就是原本燕山流民中的首领,纷纷也是开口了起来。 众人嘴里七嘴八舌的声音,其实全部的综合起来之后,只有这一个意思: 那什么常胜军郭药师,本次发来一个双方会面的邀约,以上的锋锐三人绝对不能去。 闻言之后的锋锐、战象、阿璃等三人,当时嘴里什么也没有说,仅仅是微笑地看着这些情绪激动的手下们。 直到数分钟后,方大郎等人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后,锋锐才是开口问出了简单,可是非常关键的一些问题: “如今金国号称出动80万大军,正是在全力伐宋, 虽然目前为止,我等还没有接到了大宋一方具体的战报,不过金人出动了那么恐怖的大军,大宋一方想必一定是打得极其艰难。 而我等与大宋可以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宋人落败之后,金人掉头来全力对付我等,到时候这燕山还能支撑得下来?”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问题,方大郎一行人很是有些哑口无言了起来。 一时间,每一个人纷纷都是唉声叹气,很是有些郁闷的样子。 话说!以上锋锐嘴里‘唇亡齿寒’的种种简单道理,其实他们这些人哪里有不懂;自然知道目前金人也就是空不出手来,才会让他们发展得极好。 然而,一旦等到了金军大胜而回,集结着天下之力绞杀他们。 那么他们现在能够依仗的游击战术,还有炸药包、燕山险要的地势,还有在民间隐秘发展的信徒等等,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一两年的时间,终究会被金人彻底绞灭掉。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点,他们才是在锋锐爷爷等三人的示意之下,最近一直在尝试着联系常胜军的郭药师。 联系到了又如何,当然是劝降了啊。 之所以这样,那是在得益于燕山神军的崛起。 原本在历史线上,到了如今已经被金人打压得厉害的常胜军,却又恢复了当初30万人的最强一个规模。 特别在伐宋大军出征后,在那郭药师的指挥下,如今守住了各处出山的要地。 所以方大郎他们明明知道,一定要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折腾出更多的一些动静来,帮大宋减轻一下压力。 可在那郭药师麾下的常胜军,非常有力的一种封锁之下。 平日里他们连百人规模一支小部队,想要偷偷出山都是相当困难。 更不要说如同上一次那样,数万大军出山之后,不断地攻城略地,吸引伐宋大军的注意力。 于是,本着既然打不过,就劝降对手这样的一个想法。 他们就是派出使者,开始偷偷联系了那一个郭药师。 算是在先斩后奏一般的操作下,给出了只要那郭药师带着手下的常胜军反正,曾经那一个反复横跳之下,背叛大宋投靠了金人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另外等到收复北地之后,可以直接封燕王。 届时可以单独掌握幽州、顺州、澶州、蓟州、涿州等五州之地,做上一个土皇帝。 锋锐等三人为了策反郭药师,所开出这样的一个条件不能不说不丰厚;但其实他们也心中很有一些逼数,在当前的情况之下,这玩意成功率不大。 他们也本着有枣没枣打上两杆子的想法,成了更好、不成也是没有损失。 毕竟,金人一方号称80万伐宋大军的架势,听起来实在吓人了一些;正常人,也不会看好那些孱弱的宋人。 正常情况之下,郭药师都不会选择投靠他们这弱势的一方。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他们派出去偷偷见郭药师的使者回来了;最为关键的一点是,那使者带回来的一句口信: “那郭药师说了,让他反了金人,这一个事情可以谈。 但是今晚亥时一刻,他将会在山脚下的十里亭备下一桌酒宴,请‘卷帘国师’、‘天象国师’、‘白狐国师’三位赴宴,届时也好当面详谈。 若是三位国师,连这样的一个诚意也没有。 那么此事今后也是休提,双方摆开兵马继续死战罢了。” 最终,就有了开头方大郎等一行人,统统开口反对这样锋锐三人,打算去赴宴的一个场面来。 要知道!如今他们当前能在燕山聚集起了十几万人之众,周边更是有着数十万信徒的场面,完全是因为以上三人的存在。 若是他们三人出了一些什么意外,那么整个燕山神军就是彻底垮了。 只是面对着锋锐提出的问题之,方大郎等人一时间同样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见着如此,战象也是开口说了起来:“尔等也无需担心,我们今晚既然敢去,当然是有着完全的一个布置。 能不能拿下郭药师还不好说,不过绝对能平安地回来。” 听到所谓的天象国师,嘴里这样的一个保证之后,方大郎等人也纷纷闭上了嘴巴;但是眼神中的表情,对于这样一个说法依然有着一个相当的抗拒。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候,一个突发的事件,算是让他们下定了所有的决心…… 就在双方的意见相左,场面已经算是僵持了起来时。 只见一个护卫匆匆地跑进来了之后,嘴里就是报告出了一个,很是让众人又惊又喜的意外消息: “禀告三位国师,禀告各位统制、虞候。 俺们在山外的探子,刚刚带回了一小队宋人。 那些宋人据说是从开封城来的,有着大宋枢密使胡一统相公等人的亲笔信,需要亲手转交给你们。” 听到了这么一句后,锋锐等人自然不敢有着丝毫的耽搁。 要知道因为在前段时间,金人那一个有意的封锁之下,他们与开封城已经断了一个多月时间的联系了。 特别是当前这种紧要时刻,他们真心想要知道面对着金人的伐宋大军,胡彪那些人打算是如何应对的。 针对那一个主战场,他们这些人员又能做一些什么? 很快之后,一队一共五人、来自东厂的番子就是出现在了大殿中。 稍稍的问了他们几人,一些路上遇到的情况后,其中领头的一个汉子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密信,恭敬地递送到了锋锐的手上。 锋锐先是检查了密信封口的火漆是否完好后,才是拆开了。 结果一看到了其中的那些拼音,立刻就是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点戒备,没跑了、绝对是自己人的手笔。 金人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造假出这样一封神奇的书信来。 只是就在锋锐拿起了一支炭笔,打算将整封信翻译过来的当口。 为首的东厂番子,却又将手伸进了怀里,再度的摸出了一封信后,恭敬地对着战象递送了过去的当口,嘴里说明了起来: “天象国师,这封书信是工部侍郎老铁相公,拖小人给你带过来的。 老铁相公交代了,一定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才行” “老铁这货真特么的烦人,我早就说过对他没有感觉了,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做什么?” 闻言之后的战象在接过了信之后,用着很不耐烦的语气说了起来。 见状之下的阿璃,却是很是不屑地扭开了自己的俏脸;并且用鼻子,发出了‘哼~’的一声。 很有一点老娘现在很不爽,很有点不稀罕搭理你的模样。 主要是她从战象脸上得瑟的表情,还有发亮的眼神这些来看,现在就是在刺果果地对着自己显摆,显摆着她惊人的魅力。 实际上了?其实也真是这么一回事。 战象对于老铁,真心属于一点感觉都没有没错。 问题是,哪有一个妹子不希望自己在小姐妹的面前,遇上了这样的一众情况,然后可以很是有些得瑟地显摆上一句。 而在她撕开了封信后一看,果然就很是熟悉的一个开头: 战象、我的宝~ 可让所有人都是意料不及的是,那一个为首番子的怀里,居然像是有着一个空间装备一般,伸手进去摸了一会后,不大时间里又是摸出了一封信来。 在对着阿璃递送了过去的同时,嘴里也是开口一句: “白狐国师,这是西厂的厂督黄逸之,让小人给你带过来的一封信。” “黄逸之这兄弟,能处~”这就是在巨大惊喜中,接过了黄逸之亲笔信的阿璃,此刻心中唯一的一个想法。 虽然她并不知道,黄逸之为什么给自己写信,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样一封信出现的时机太好了一些,完全是在给她挽尊好不好? 然而更大的一个惊喜,还在后面了。 因为阿璃匆匆看罢了黄逸之的信后,立刻就是明白了过来;黄胖子这货,这是在向自己表白了。 理由的话,正如在黄胖子在信中说明的一样。 一切,都是源于在西域班超的任务里,当时在强行堵住匈奴使者,想要将他们一家伙全部烧死的过程中。 当时力战一番后倒地,原本以为自己必死的黄逸之,却是被阿璃充当的卫生员,强行拖着老大的一坨撤退,最终给拯救了下来。 在那一刻,白毛妹子在这货的眼中,简直就是天使一般可爱。 只是因为这货那一个死宅男的属性,一直让他将这样的一份感情憋在了心中,不敢说出来而已。 然而,在本次的任务中,一下子两人就是九十个月不见。 再加上了这货因为任务需要,还时不时写着一些类似于《金瓶梅》之类的感情故事,心中受刺激得厉害。 终于是在这一次东厂的隔着,打算派番子过来时。 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和心中冲动,写了这样的一封信告白,打算以自己那一个二百多斤重的分量,来上一个重量级别的以身相许。 总之,这就是一个猥琐的肥宅,被激发了心中那一种白毛萝莉控的邪恶爱好之后,让这一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舔狗的故事。 在将这样一封信,连续地看过了两次后。 同样是对黄胖子没有啥感觉,但是一点不妨碍阿璃显摆的情况下。 白毛妹子在椅子上端坐了起来,努力挺直了凶口的同时,一边挥舞着手上的信纸,一边用着保证锋锐和战象能够听到的声音。 在嘴里用着夸张的语气,就此嚷嚷了起来: “矮油!黄逸之这一个家伙,真是超级讨厌的啦,人家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想谈朋友的了~” 可以说,这完全算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白毛妹子心情最为畅快的一段时间。 遗憾的是,阿璃这样一个美好的心情,仅仅是保持了极短的心情,就是有点索然无味了起来。 那是战象在‘哼~’的一声里,算是不动声色间挺了一下凶口,顿时一股巨大的压力对着阿璃扑面而来。 ****** 当然了,以上阿璃和战象两人之间,那种妹子间的暗战对于当前的局势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锋锐匆匆将一份密信翻译了过来后。 立刻能从其中看到,在得知了金人伐宋的八十万大军来袭后,开封城那样一种必须要打,可又担心着金人跑了。 不得不绑着一只手,与金人开打的一种郁闷情况。 随后的时间里,将其中一些不涉及了系统任务的情况,与方大郎一众人说了之后。 算是了解到了当前战事艰难的众人,立刻就是对于锋锐等人今晚与郭药师的会面,不再有了任何阻拦。 不过方大郎等人虽然没有反对,但都在心中决定好了: 今晚一定亲自带着一些精锐同去,不管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护得三位爷爷周全。 之后的时间里,众人就是为了晚上这一场约定而准备了起来。 主要是那什么‘十里亭’,在燕山边缘的位置上,离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尚且有着四十几里的山路。 要想准时赶到,怕是需要午后就要行动起来才行…… 是夜!在双方约定的亥时一刻,也就是晚上的九点十五分,尚且还距离着半个小时的时候。 锋锐等三人带着数百精锐人马,出现在了离着十里亭有五里左右距离的地方。 才是到了这里,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乡间老汉的百姓,恭敬地跪倒在了三人面前之后。 嘴里说了一句:“三位国师,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听到了这样的一句之后,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挥手制止了方大郎等人想要一起跟着过去的打算。 三人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腰间仅仅配了一把单刀。 甚至连重甲、弓箭这些都没有,就轻车从简的情况下,借着月色向着那十里亭小跑了过去。 不多的时间之后,就能看到在官道边上有着一个孤零零的小山包,山包上有着一个有些年头的亭子。 这一处所在,自然就是那什么十里亭了。 远远的看了过去,他们能发现亭子中已经多了一些桌椅,还有三个人影;三人身上好像也没有着甲,仅仅穿着一件单衣罢了。 想来是那郭药师已经到了,并且只带了两个亲卫,与他们的人数一样多。 至于有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刀斧手存在,只要那郭药师摔杯为号,就会一涌而出砍死他们的事情,暂时就有些不好说了。 等到近了之后,算是第一次见到郭药师这一个北宋末年名人的三人。 在隐秘地对视了一眼后,皆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能发现郭药师此人,年纪虽然已经有着五十多岁,可是腰杆子挺立得笔直不说,容貌也是相当的伟岸硬朗。 整个人充满了一股忠厚之气之余,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心思坚定之辈。 真不像是传说中,最初是汉人怨军出身,先是从辽、稍后又从宋,不过一两年的时间里又投靠了金人,这样一个三姓家奴一般的存在。 也是这样的一个照面之下,锋锐等三人的心中就有了一股直觉: 今晚劝降的事情,怕是彻底地没戏了。 不过三人也没有掉头就走,场面上必须绷住了不是。 随后的时间里,与那郭药师打上一个招呼之后就落座了;面对着郭药师的劝酒,也不担心酒菜有毒,就是这么吃喝了起来。 整个的席间,他们都没有与那郭药师,谈及任何的金国与大宋的这一场战事。 反而如同老朋友一般,说着的是一些天下各地的奇闻。 锋锐等三人来自现代位面,眼界不知道比这一个时代的土着,宽阔出了多少的程度;而郭药师此人起于微末,各种事情从他的角度说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时间双方的场面,很是有着一些其乐融融的模样。 至于暴起发难,干掉又或者是劫持郭药师,察觉到了一些细节后,三人果断地放弃了这样一个极有诱惑力的想法。 这样的情况,到了满桌的酒菜几乎吃完后。 锋锐、战象、阿璃三人起身,锋锐的嘴里说出了一句: “今日感谢郭药师的招待了,他日有空来我燕山中做客,自然有着上好的野味送上,不让郭药师白来一场。” 招揽的意思,那也是一点也没有出口。 面对着这样的一幕,那郭药师却是澹澹地说道:“如此荒郊野地、粗劣的饭菜,是俺委屈了三位国师。 不若与我同回燕京城如何,一定好好地隆重招待三位。” 在说着这话的当口,郭药师的一名亲卫三两步间跑出了亭子,嘴里大喝了一句:“刀斧手何在?” 顿时上千人马的身影,一下子就在里许之外神奇的出现。 想来之前都是极好地躲藏了起来,如今纷纷的现身之后,那是郭药师摆明了要将三人活捉回去。 面对着这样的一幕,白毛妹子在潇洒地一笑后,嘴里的声音又是喊出了一句:“我等三人座下的信众,且现身让郭药师看看。” 声音才是落下,只见一个个大红灯笼,被疑一些刀斧手点燃后提在。 数量上,居然有着两三百人之多;特别在这样一个月色不甚命令的夜晚,一熘的红色灯笼亮起,那是分外的眨眼。 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后,郭药师哪里不知道今天自己的算计,算是彻底的落空了。 当然更多的是恐惧,恐惧着这三个妖人的信众,居然是隐藏如此之深。 这一千兵马虽然不是自己亲卫,不过是匆匆从大军中调动过来的一个千人队;但是其中居然最少有着两三百内应,这样一个事情光是稍微想想就是让他头皮发麻。 不得不说,这货也是光棍。 当即之下,就是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动作。 于是就在他的目送之下,锋锐三人骑上了战马,带上了已经暴露了两三百人,就此离开十里亭返回燕山。 而今晚这样一场会面,也算是让锋锐等人确认了一点: 今后不要指望着郭药师,会投靠大宋了;要想别的办法,弄死这样一个心腹大患,还要尽快才行…… 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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