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个风情中人,来自下界上京平阳,一个出英雄的好地方,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他花了整整六十七年,因为优化改造的缘故,现在是三十左右的外貌,能力确是不容小觑。 他戎马一生一切都好却只为情字泛滥,从他离开外围开始,几十年间,在床上的那些事,他就没有委屈过自己。 以前的卡洛斯并没有现在那么壮实,也算一表人才,绝对不是那种一看就讨不到老婆的模样。 “壮士十七芳上界,闯极关,过万巷,腰铃潺潺似流水,恰似壮士花丛心,粘一片嗅一念,适安燥郁玲珑间。” 听说他本无意走到今天的地位,一直以来都对任务不积极,按时按量完成自己的事就完了,他到这来是下界高层的意思。 就像混在公司里的钉子户,你明明知道他的错误却不能拿捏,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尤其这个钉子还是你自己主动找出来扎上去的,但公司里的员工可以寻找理由开除,而佛伦斯不行。 佛伦斯人员庞大,地域也广,如果不出事的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是死是活的。 他早就说明过了,最大的希望是“自由阅美,混吃等死。” 要自由就不能上位,权利和自由是天生的反义词。 其实自由应该和任何东西都敌对,包括爱情,亲情,快乐,自由可能是善妒的皇后,忍不了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他要你眼中心中都是他,也只能是他,如果你分了一点心,他就不要你了。 壮士本来是个风流潇洒的少年,正经滥交,现场结账,可谓拔吊无情,爱时柔情蜜意,不爱时快刀乱斩。 按理说滥情的人一定不要情,他会刻意地控制自己的心,防止自己被深渊吞噬。 但他偏偏还是爱上了一个姑娘,无人知晓她到底是怎样的姑娘,是谁有这本事让浪子收心?那该是多么优秀温善的人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上天有意惩罚他太多心,在最心猿意马的时刻,战乱爆发,少女一战殒命,细节不明。 谁会在意贫民死了老婆呢? 壮士一连疯了几天,打伤了所有上来劝告的兄弟,砸了不少东西,最后被一哥们反手扔进了澡池里。 他在里面躺了足足三分钟,快把哥们吓死了。 澡堂很大,常年温水,哥们还算人好,把他扔到澡池里,如果是外围泳池的话,光掉下去人就要短命——他是训练用的,全是冰凉的水,冒着寒气那种,只差结冰了。 在哥们准备叫人救命的时候,壮士一把冲出水面,一脸沉寂上了岸,抱了下哥们,然后头也不回消失了几天。 再出现之后,他就一直杀破头往上爬,什么任务都接,什么手段都用,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爬了几十年终于拼到了今天的地位。 将军受任仪式那天,彼时他看起来还很正常,身着金黄战甲的男人,身量挺拔,庄重严肃,在众人面前,boss握了他的手对他说:“卡洛斯*修,现任你为战桀九队负责人,佛伦斯第九百四十七位将军,祝成功。” 战桀是最前线的高级战队,每一位战桀的战士都可以做小队的队长,一共九支队伍,九位将军,其中以九队为强。 Boss授予了他佛伦斯将军勋章,相应的权限密码,证书和生命细胞做成的红珠,珍珠大小,就叫卡洛斯,因为那是每个如此之人的第二次生命。 生命细胞顾名思义就是保命神器,不过一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就是把人体尚未开发出来的80%多的活力细胞通过技术提取出来,再凝练成珠子,并不会伤害到人体,相当于置之死地而后生。 造就它很需要花费,成本极其高,只有要紧的人才能拥有。 目前只能自用,反正就是个逆天改命一次性的东西,亲信用的生命细胞是烈士遗留下的还有处罚人员强制提取的。 这东西没有产出就算了,至少还有个希望,一旦造就,就像定时炸弹一样,时刻提醒着你要惜命,它本就是科技的产物,就是这样的,哪有什么毫无负担的二次生命呢? 造成它需要大量时间,所以必须在无事之前交予对方,一旦真到性命垂危的时候,根本等不及它产出人就没了。 接过珠子的时候,boss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段话,那声音让他铭记了后半生,乃至——到了那个时候。 他说:“情爱之事是脆弱又顽强的,爱时似烈焰玫瑰,妖艳欲滴引人犯罪,待猎物上钩之后,又用利刺扎穿他的心肺,待你习惯了那种疼痛,鲜艳玫瑰枯萎,造就无坚不摧。” 壮士,不,将军当场眼泪就滚了下来,抱着boss的大腿痛哭流涕,嗷嗷叫唤,像只藏獒,震惊一堆观礼的人员,成了佛伦斯一代新梗,那悲壮样就差抱着喊爹了,但其实boos看起来更像孩子辈。 将军正式上任那天,本来是拒绝了所有事想去一个地方的,听说他预约了那天半个种植场的红色满天星,但是突然战事告急,他就穿着仪式上的战甲上了战场。 又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之后,将军没有先去向高层报告,也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换了身衣服,跑去私人区摘了一大束满天星,径直去了“陨墓阁”。 那是传说中佛伦斯所有亡灵的归处,所有死去的烈士最终都会在这里,它和下届的墓地很像,不过只有牌位——曜石黑的石碑永远晕着光芒,庄重肃静。 牌位悬在空中,上面雕刻着烈士的名字和死亡时间,牌位正上方都统一印有佛伦斯字样和英雄徽章,金色的图样。 英雄冢是没有照片的,这是制度的保证。 每次发生战争,都会有大量普通人员无辜牺牲,编制人员是有信息的,但这样就显得不公平,有藐视人性的意味,所以干脆就都不放照片,只按生前职位大小由上至下分层摆放,毫无意外,呈现出金字塔形状。 最上层是权位者的亲信,再是优秀干部,最底下是外编人员,然而陨墓阁并没有权威者的位置。 每一代陨落的权位者都不会建立官冢,只举行追悼仪式,除了他们本身正常来说活得比较长久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上一代的事影响到下一代。 按照权位者的意思,那就是最好连追悼仪式都不要有,就这么悄悄地离开,活了三五百年,自继承人上位之后,上一任就会主动避隐,连带着他那一代的所有核心人员消失在佛伦斯。 如果上面总有人压着,极不利于继承人发挥。 权位者不需要缅怀自己的父母,他只需要不断地告诫自己,自己已经是最强的,无人可依才能强大,才能给佛伦斯支柱。 卡洛斯脱下了脏兮兮的战甲,换了一身高定燕尾服,抱着那束红色的满天星去见他的亡妻。 服装看起来有些小了,紧紧包裹着渐渐紧实的肌肉,曲线并不出色,甚至平平无奇,现在看着有些诡异,强撑起来的衣架显得不甚合适,他缓了好几下呼吸,很快就有斑斑点点渗透出来。 他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适合步入殿堂,牵起新娘,他就应该拿起武器,出入战场。 可他眼中的爱与痛苦太满了,满得溢出于外,遍布周身,消散了这股冲突。 陨墓阁坐落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四周包裹着朦胧的雾气,有流光缓慢漂浮着,视线最上面是一圈红色的灯笼。 这里有电梯直达到中门,出来是一条小道,陨墓阁外观像一座宝塔,底部不算大,一路往上看不到尽头,进到陨墓阁大门,能看到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去往不同的地方,但是却不显得拥挤,因为这里是特制的亚空间结构,只是看起来是这个虚影,真实来说,每个人走进去之后,都是一个个个人的空间。 将军走到索引大屏前,三维塔层转了几下,图层加载之后,出现了一个红点,机械音响起,“欢迎使用佛伦斯亚空间结构,请输入亡者姓名或特征”,是个温柔的女声。 他拿起笔在上面输入了一个名字,一个落在笔记夹层里几十年的名字,一字一顿,弯腰的时候随手蹭掉了手背上滑落下的血。 按了确认键,塔层放大至行列,行列放大至定点,两秒而已,红点最终落在塔层右下方的位置。 “定位完毕,已寻找到逝者,请节哀。”机械音再次响起。 脚下浮现一条红线,一直向内延伸,前方虚线闪过,小门向两边缓慢划开,他正了正装着,挂上笑容,拢了拢鲜花,跟着红线往里走。 里面也是朦胧的墙壁,上面挂着同样的红色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晕,上了一层台阶,拐了一个弯,又上了一层台阶,走了几分钟后下了台阶,红点停在这——眼前浮空几百层牌位,朦胧着,看不到边,看不到头。 红点消失之后,中间层向这边转了几下,然后全部牌位向后隐退消失同时中间一个牌位越来越清晰。 将军一直低着头等待着,看着怀里的花。 等到脚下出现一个软垫和一堆祭祀物品,甚至还有酒,空间帮他把器具变成红色的了,看到红色,他扑通一下,跪坐在了软垫上,抱着花叩了一个头。 定了许久,他慢慢抬起头,视线定格在眼前的牌位上,又定了许久,才呢喃着:“Rolor(罗拉),Rolor,我的Rolor。” 牌位受空间影响,散发着柔光,将军将满天星整理了一下,一扎扎插到面前的白净瓷瓶里面。 他拿起案桌上的火柴,划着点燃了香烛,又拿起玉瓷瓶倒了杯酒,深吸了口气,他扬起笑容注视着牌位说:“罗拉,敬你。” 举杯轻轻浇在了案桌前,酒水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酒香,倒了一杯又一杯,三杯之尽,他改坐在软垫上。 没一会他动手解开了服装的扣子,快解完的时候,他又笑了一声,“我果然不适合穿这身衣服的,你看呢?不伦不类的不说,这才穿了几会,我就想解开了,罗拉,你会怪我吗?一定会吧。” 他看着牌位,解开了所有扣子,脱下外套,留下最里面的老汉背心,肌肉上有不少刚擦洗过的伤口,渗出的血液还很新鲜,大松一口气之后,他懒散了下来,还没喝酒,人就醉了。 他抱着酒壶猛灌了一大口,酒喝的很急促,呛了几口之后,朦胧着,迷醉着注视罗拉的名字。 Hero:Rolor,献于××××年,忠魂永存,吾斯之幸。 “你会怪我的吧,从前就没有带你过过好日子,更是连婚礼都来不及给你,我说我爱你啊,是不是听起来特像个笑话?” 他又喝了一口酒,手抬起,想摸一下,又因为知道自己根本够不到而颓然垂下,脑中不禁浮现了许多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喝着喝着他就不受控制地伏在案桌上。 他太累了,努力了那么多年,伤经累月才有这个地位,方才从战场上下来,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又立马来这里告诉他的亡妻。 “罗拉,我当上将军了,我终于有能力为你报仇了,虽然迟了许多,今天,你会高兴吗?会的吧,一定会的,等我报了仇——等我——我就——” 声音渐弱,现在的他再没有力气支撑着残破的身体了。 “我不穿铠甲,我知道你不喜欢,再也不想看到你为我担惊受怕的了,你说战士就意味着战火,战火就意味着伤亡,意味着流离失所,你厌恶这些,咳咳咳。。。今天我穿了你最喜欢的正装,本来是我准备在婚礼上穿的,那天,咳,那天我就订好了,选了你最喜欢的暗蓝色,还有戒指,”他摸出一直放在内衣口袋里的锦盒,打开拿出一枚雕刻鸢尾花的金色戒指举起来,“不知道你看不看得见,咳咳。。。不过现在,我确实配不上这身衣服了。” 他折下一束满天星铺在桌子上,然后将干支凑在一起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小心取下锦盒里面的戒指,他凑近灵牌注视着,等了一会轻声却郑重地说:“我愿意” 然后慢慢顺着干支戴了进去,一直到鲜花处的艳红色——一大颗泪水重重砸在栩栩如生的鸢尾花上,“罗拉……今天,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卡洛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心脏紧紧挨着那束红色痛哭。 “我现在又有哪里配的上你呢?你要是还活着,肯定会厌恶咳咳。。。透了我吧,这半死不活的身体,连我自己都厌恶痛恨不已,可我却咳咳咳。。。还要靠他来报仇,你说咳。。。可不可笑?” 他都笑出眼泪了,可他明明很快乐的,他当上将军了,他刚刚打了胜仗,所有人都尊敬他,可眼泪就是怎么止都止不住啊。 将军是早就中了毒了,在某一次任务中,他受了暗算,毒素不清,因为他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要不是越发膨胀的肌肉,他也不会发觉到自己中招了,现在是彻底爆发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锻炼出来的,为此在人前炫耀了好一段时间,可是它越来越发达,最终超出了常人的范围。 在一次拳击比赛中,卡洛斯突然浑身抽搐,陷入昏迷。 一通检测才发现一点端倪,但不知是何物,他们就将原因归为是敌军的手段,佛伦斯有足够庞大的数据库,如果还无法匹配上,那就只有这一个来源了。 彼时他正在上位将军的考核中,候选人共有十七位,那场战争就陨落了九位,Boss动用了权限,拿了C蓝细胞给他,这才制衡了毒素爆体,但却不治本,也只是把正常成年人要花两三年长成的肌肉延长多几年。 目前只得出它能瞬间涨大人体内细胞造成爆体的结果,但毒素需要潜伏时间成长成熟,在此期间查不出来。 半年之后,更是发现它是个淫毒——他缺不了女人,它需要那种在床上纠缠女人的极致欢愉来止痛,但它又不像现有资料里的淫毒最终要控制人体,它一心只想爆炸,和宿主一起死。 实验A:“欲乃人之根本,是动力也是灾难,这是生物特有的,可是我们从未见过“灾神”有这样的病毒。” 实验B:“难道说,“灾神”的意识让他像个人了?他有了欲望?” 实验C:“不可能吧,“灾神”再有意识,他也还是源于大地的气团,他连生物都算不上,没有血肉何来欲望?” 此题无解,他们没见过“灾神”,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 所以实验员又觉得可能受他前期生活的影响,因为将军以前海王的性质,也许引导到尚未成熟的毒细胞,粘上了劣性。 他便无话可说了,可能这是报应吧。 等这一次从战场上下来,身体便再也撑不住了,也许是潜伏时间到了,也许是近距离接触了病毒本体,情况已经到了很明显的地步—— 无力回天了。 被陨墓阁系统带回之后,他在医疗室睡了许久,也想了许久。 有很多朋友去看望他,他看起来很好。 虽然面容憔悴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但是过分膨胀的肌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吸引不起人类潜意识的同情,即使知道面前这个人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嘴上也表露着安慰,但总好像觉得他还很健康,还能撑很久,好像,好像也没怎么样。 他也有说有笑的,吃好喝好,还有功夫炫耀自己的战功。 甚至前天还约了当时活下来的竞争者再次比试比试。 Boss也来了,他让其他人出去,转身拿过一束红色的满天星慢慢放到柜子上的玻璃瓶里,在整理边缘的时候,他开了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申请权限,让你去新试验基地接受治疗,你可以提前退役。” 虽然说出来的内容足以震撼整个佛伦斯,但是boss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他转身看向病床上一直温笑着的男人,“你去不去。”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看起来很高兴,一个很平静。 渐渐地,卡洛斯的高兴脸撑不下去了。 他缓慢低下了头,望向床头新鲜的红色满天星,目露眷恋,他摇了摇头,开口“我不会去的,谢谢您。” 男人有着不符合现在外貌和气势的温和声音。 听到男人的否定,boss没什么触动,“你想清楚就好。” “留在战场上,是我这辈子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再次看向亚瑟,缓了口气接着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要的最后,或为国或为己,大大小小,或葬在定点有人纪念,或亡于荒野无人认识,谁又有资格去讽刺一个甘愿为情所困甚至不要命的人呢?我是个普通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这样的想法,boss你比我更了解不是吗?” 亚瑟看着他,久久不语,最后却是笑了起来,连卡洛斯也愣住了,他伸出手“你说的很对,那么,祝成功,卡洛斯将军。” 卡洛斯看着那只曾经无数次在汇报大会上扶起他的手,也笑了来,慢慢将苍白的手附了上去。 在那之后卡洛斯真正休养了一段时间,因为要凝心静气,加上每天要注射很多药品,所以他大多数时间只能躺在病床上,医护人员总是能看到他一个人静静地抚摸挂在脖颈上的那玫戒指,有时候还会亲吻它,对着他说话,还好数据显示脑子是正常的,没中毒,据说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鸢尾花。 因为前线的人力不足,经验丰富的战士又在一线,亚瑟就将刚刚培育成功还在实验期的四大信使送出去历练,没有适应时间也没有教导员或者负责人,就这样一步步靠自己。 能控制病毒之后,卡洛斯又回归到以前那样拼命,只是现在似乎更加无所顾忌了,他征战沙场,成了不败的战神。 在最重大的那场战役后,boss问他想要什么奖励,他只说:“陨墓阁,我只想要罗拉冠上我的姓氏,她早已是我的妻。” 之后他就进了医院,将已经备好的奖励让给了其他人,尤其是死里逃生,失去家人的战士,还为他们申请了保后基金。 亚瑟亲自去找了陨墓阁各负责人,但是大家都表示没有办法,亚谨建议用机械的方法,在不改变那里结构的前提下,用机械臂加上去,曾经那边有人尝试过,一手资料还在。 任务下达之后,接手的负责人——量产机械总管,凯银特表示十分为难,因为从来没有过,以往墓碑上的东西都是随着尸骨埋葬那天自动生成的,改不了。 奈何谁叫他是负责人呢,谁叫他也可怜卡洛斯呢,谁叫他曾经追过罗拉呢,罢了,再难也要上了——不就是多喝几天咖啡,发际线往后移一截,多吃点补品总是能…… 妈的还是好气!!!等卡洛斯那狗东西好点了一定要去医院再把他打进手术室!!! 在凯银特付出秃头的惨痛代价之后,终于在罗拉的名字后面多了三个字母:Xiu,一模一样,看不出是新加上的痕迹。 Hero:Rolor*Xiu,献于××××年,忠魂永存,吾斯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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