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池】特训的话, 有【节制之女】帮忙看着，自然不用担心人鱼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再加上考虑到驯服怪谈总之需要有耐心，柳鸣溪把变成大鱼的团吧团吧塞进了变出来的水箱里就没管了。
又将【水梭花磷】放置play了快一周, 他才想起来这回事, 又跑去意识空间门里探监似的看望他漂亮的大锦鲤。
“感觉咋样啊？里面宽敞不？”
柳鸣溪撑着下巴, 笑眯眯地看着被放置在讲台上的巨大玻璃鱼缸。
这块地方，还是想要看被人热闹的【红小姐】自告奋勇地让出来的。
鱼缸巨大的尺寸几乎和黑板一样长，鱼缸里被精心布置了许多海草和黑色的礁石, 柳鸣溪还十分贴心地装了个巨大的氧气泵, 这还是从他养死了十五条金鱼的小导师那里白嫖来的。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里面的一条大鱼。
这条硕大无比的鱼若是叫鱼友瞧见了，必然啧啧称奇, 无论是这长度还是这种色泽的绚烂程度, 都是普通人闻所未闻的。
如此罕见的美丽大鱼自然配得上如此豪华的鱼缸, 只是虽然柳鸣溪和【红小姐】都对于眼前的鱼缸非常满意，但是当事鱼貌似非常不乐意。
在幻境中被柳鸣溪额外加厚的玻璃被撞得砰砰响。
在一旁围观的石膏头少女还在火上浇油般地大声叫好，只要被迫害的不是它自己，【红小姐】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稍微老实一点嘛，毕竟这个小盒也许就是你永远的家了。”
柳鸣溪再次十分友好地敲了敲玻璃, 红白黑三色的大鱼总算是停止了装玻璃的举动，但是那双鱼眼中依旧诡异地闪烁着愤怒的光。
不过柳鸣溪才不在乎这个，他淡定地扭了脖子, 水中的大鱼再次发生了变化。
红发的漂亮人鱼再次出现在水中。
“现在能够好好说话了吗？”柳鸣溪趴在玻璃缸的边缘悠哉游哉地问道。
半人半鱼的青年只是扭过头, 钻进水底下吐泡泡，一副拒绝交流的自闭模样, 红色的长发像是水草一样飘来飘去。
柳鸣溪有点苦恼。
“算了，先给你看点东西我们再谈吧。”
意识很快回到现实之中，柳鸣溪熟练地从【酒池】中爬出来, 麻利地床上衣服光速跑回房间门。
整理了一会儿，他总算是腾出一大块空地来。
满意地点点头后，柳鸣溪便召唤出了在水里沉迷吐泡泡拒绝交流的【水梭花磷】。
而被丢在意识空间门里的【红小姐】也实在闹腾，柳鸣溪索性也把它叫了出来，随手搁在架子上。
召唤出来半人半鱼的怪谈后，柳鸣溪却并不和他多说什么，而是盘腿坐在床上鼓捣着电脑。
倒是【水梭花磷】作为刚苏醒不久的老古董，对于这个时代科技反而好奇地偷偷探头探脑。
投影设备缓缓地亮起了光。
出现在光屏上的赫然是京越镇，只不过和之前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因为炸山的缘故，鱼脊山矮了一截，但是大部分山体依旧还保留得很好。
“这是什么？”人鱼忽然出声，刚刚还一直藏在玻璃盒子底部的它缓缓地浮到了水面上，好奇地伸手去触摸眼前的光幕，只可惜什么也没有摸到，“这是，那座山？”
“没错，这是现在的京越镇的实时录像。”
柳鸣溪放大了山峦附近的场景，黄色的警戒线随处可见。
“当地政府已经全面禁止了对于鱼脊山树木和水源的破坏，并且进行了为期五十年的初步还林计划，也许很快我们就能够重新看见青山绿水了。”
【水梭花磷】沉默了，它似乎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投影上的图像，仿佛在辨认其中的真伪。
“那庆典又如何？”在安静了许久之后，半人半鱼的青年问道。
“当然还是继续举行，”柳鸣溪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才说出后半句，“不过只保留了歌舞和小吃街，至于文字烧，大概就只能成为历史了。”
“哼，倒是很会说蛊惑人心的话，那树木岂是短短几十年便能够长成的，即便是移植树种，且不说存活率，即便如此，又哪里会有这样快。”
人鱼一摆尾巴，再次钻回水中，显然是并不信服这些。
“一千年以前也许不行，但是时代已经变了。”
柳鸣溪熟练地调出一段科普视频，尽管【水梭花磷】嘴上十分抗拒，但还是好好地看完了。
“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技术。”
也顾不上维持高冷的感觉了，半人半鱼的青年聚精会神地看着科普视频，对着居然在沙漠里还能种出绿洲的奇迹惊叹不已，心里对于柳鸣溪的说法已经十分信服了。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还有更厉害的技术，”柳鸣溪见时候到了，立马添上一把火，“以后必然还会有更新鲜的事情出现！”
“想要请吾入局，倒也不必如此委婉。”人鱼黑色的眼睛里眸光一闪，似乎已经有些意动。
既然老家还在，这个世界又已经发生了如此令他感兴趣的变化，又为何不欣然接受呢。
“我见过人性的贪婪也见过人性的偏执和愚昧，不过你们几个倒是相对讨人喜欢一点。”人鱼不带感情地点评道，它所指的自然是前去调查京越镇的柳鸣溪一行人。
怪谈在某些地方倒是意外地坦陈和单纯，柳鸣溪稍微有点惊讶。
“希望你不仅仅是身体让人感兴趣，其他的地方也不要让人觉得无趣才好啊。”
红发的人鱼慵懒地依靠在水缸边，华丽的三色锦鲤和服不羁地半敞着，在水中像是花瓣一般绽放。
在不开口的时候，【水梭花磷】的身上确实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非人的美丽。
但柳鸣溪并没有沉溺于这样的美。
事实上，他一直对于【水梭花磷】和【红小姐】的共性十分地感兴趣。
从某种意义上，他能够获得和这两个怪谈顺利嵌合的机会，似乎都是因为他重生的这具身体。
“难得同时让你们两个和谐地共处一室，我稍微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柳鸣溪像个好学生一样地举起手臂。
石膏头少女和半人半鱼的青年结束了相互丢眼刀的环节，全部将目光移向了他。
“你们为什么对我的身体这么感兴趣？”
“当然是因为你的血闻起来很好啊，没有奇怪的气味，”【红小姐】率先抢答，很是难得地夸赞着，“毕竟其他人的血液总是带着自己的味道，肯定没有你的好嘛。”
【水梭花磷】摩梭了一下伞柄，用遗憾的眼神扫过柳鸣溪的全身。
“毕竟是很洁净的身体，我很喜欢你的肾脏，与我的净化属性很符合，说是万能适配也不为过，自然是值得冒险的材料。”
好家伙，柳鸣溪直接好家伙。
整半天，原来你俩一个想抽我的血，一个想噶我腰子是吧。
尽管怪谈们的表述更多的是从直觉出发，无法得到更多专业性的描述，但是柳鸣溪已经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这具身体的特殊之处。
如果说嵌合进来的怪谈是从其他地方移植的器官的话，那这具身体就是完全不会对任何外来的器官产生排异现象的特殊载体，也难怪他会引起两个怪谈的注意力。
这就稍微有点糟糕了啊，虽然在运用得当的情况下可能是优势，但是莫名其灭被盯上绝对不是好事。
“能有办法隐藏这种体质吗？”柳鸣溪对着两个怪谈问道。
“我之前可是好好地请母亲帮忙掩盖了一番的，结果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从我咬破的伤口让[白水]钻进去，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清除出去，要不然我的东西怎么可能轮到他参一脚。”
石膏头少女气鼓鼓地大声控诉着，迅速地从柳鸣溪那里获得了一记脑瓜崩以示警告。
它不敢和柳鸣溪呛声，只能忍气吞声，转头对着人鱼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小声骂着什么，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既然如此，吾也有责任帮忙。”红发的人鱼瞥了眼石膏头少女，像是示威般地说道。
“小子，你既然擅长控制液态环境，用吾的[白水]替代水分如何，那些其他野东西自然不会察觉你的特殊之处。”半人半鱼的青年傲娇地表示可以借出力量。
“那自然感激不尽，合作愉快啊。”柳鸣溪伸出一只手掌，人鱼看了他两眼，才矜持地伸出手。
柳鸣溪快乐地把【水梭花磷】的手抓起来强行击掌，对着空气欢呼了一下。
不过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来，击个掌。”
柳鸣溪跑到石膏头少女面前伸出手，又缩回来，略带抱歉地来上了一句。
“哎呀，忘记了你没有手了。”
躲过了【红小姐】怒气值满格的头槌，柳鸣溪才心满意足地把两个怪谈收回意识空间门内。
放松地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手机上的日历忽然弹出信息，不知不觉之间门，已经到了他再次前往立原工坊的日期了。
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呢，他想。
****************
立原工坊前台。
接水，插插头，按下开关，立原智听着水一点点沸腾起来的声音，心里有点自嘲地想，这大概是他少有的能够做好的事情了。
水烧开了，他打开柜子，里面满满的全是速食味增汤。
他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一包，倒进碗里，再加上热水。
这一套流程，在这些年来，已经变得十分熟悉，宛如肌肉记忆一般。
他前段日子为了一点点妄想废寝忘食，最终也是失败而已，甚至还忘记了维持A的人格烙印。
看着海带一点点舒展开来，看着热水氤氲开的雾气就仿佛化开了一个旧日的梦境。
“味增汤好了，妈妈，只有速溶的了。”红发的寸头少年低声说着，将碗推向站在柜台后面的女人。
那正是柳鸣溪和任笑之前看到的那个需要维修，重新加深人格烙印的女性assistant。
只不过此时的女人的脖颈处不再冒出火花，皮肤上也没有之前那样吓人。
而随着立原智的话语和动作，女人似乎变得比之前更自然了许多，红色和蓝色的血管已经几乎全部在皮肤下隐没不见了。
只是，那一碗冒着热气的速溶味增汤依旧默默地冒着热气，不出意外，会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没有人会饮用它。
少年盯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像是丢了魂。
一个矮小的家用机器人缓缓地来到他身边，履带和地面发生的碰撞声像是勾回了他的魂魄。
“把汤倒掉吧，爱。”立原智头也不回地说道，话语中总是很刺人的少年此时的语气里却好像忽然充满了脆弱感。
【ヽ（>口<）ノ】
小机器人的显示屏出现了人性化的颜文字。
小女孩的声音也从旁边响起。
“兄长大人的未进食时间门即将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咖啡·因摄入量已经超过安全界限，爱酱担心地说道。”
少年依旧在发呆，似乎还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听到AI助手的话语一般。
“空腹喝咖啡和不吃饭是危及健康的行为，虽然速食味增汤并不是健康食品，但爱酱依旧建议兄长大人饮用。爱酱懂事地说道。”
小女孩甜美的声音没有起伏地说着，却叫人有一种不依不挠的感觉。
红色寸头的少年终于转过头，银白色的眼睛毫无温度地扫过小机器人，此时他倒是比AI更像是科技的产物。
“是谁教你这样说的，爱。”
“爱酱经过计算认定兄长大人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听从这种语言模式，因此将其加入了爱酱的语言系统中，兄长大人不喜欢吗？爱酱难过地问道。”
小机器人脸上的颜文字也变了样。
【ヽ（>口<）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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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立原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从自己的手臂中抬起了头，那双漂亮的银白色眼睛有些湿润，眼下依旧显露出青黑，但是更多的却是泛着淡淡的红。
小机器人的显示屏忽然开始闪烁，这次是日程表的提示。
“根据日程表显示，今天是柳先生再次到访的日期。爱酱认真地说道。”
“烦人。”红发少年厌烦地皱起眉。
但是等他起身时却露出了身后的一个空碗。
小机器人的颜文字变成了撒花的表情，甚至还放起了电子烟花。
“兄长大人很棒地喝完了汤，弟弟妹妹们也对此表示开心，他们想要给予兄长大人好好吃饭的奖励，优说可以把辅食肉松分享给兄长大人，佳佳说愿意借出兔子玩偶，小航认为可以发给兄长大人一张奖状……爱酱赞同地说道。”
爱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原智先炸了。
“怎么可以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们！”红发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是他的耳尖有些不易察觉的泛红，“立刻，现在，马上，从今天开始禁止。”
“爱酱收到指令，已经写入行为程序中。爱酱遗憾地说道。”小机器人的显示屏上立刻露出了委屈的颜文字。
留着寸头的少年大步流星地离开，朝着自己的工作室走去，脸上的神情却不知不觉地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刻薄和充满敌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或许只不过是他试图保护自己的尖刺。
“记得给他开门，”立原智匆匆说道，片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里像是充满了对于自己的懊恼，“算了，还是关门。”，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