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 是一个超不受欢迎的家伙。
他整个人就像一团黑漆漆的海藻,沾了虹龙的口水之后更阴郁了,团在龙尾巴上不说话。
至于什么压迫感、什么杀气…不好意思, 这一整龙的乘客都是天天揍咒灵、劝架诅咒师的老手,丝毫不care这点不痛不痒的眼神杀。
硝子倒是善心发作, 帮这位阴沉大块头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对方竟然只受了点擦伤!
奶妈大为震惊, 然后顺手治好了嘴角的疤。
“治好了就丢回去,”幼悟揣着手手,嫌弃地离虹龙口水八丈远,“他是禅院家的人。”
“他是五条家唯一的六眼, ”甚尔声音沙哑, 互相揭穿, “你们应该先把他送回去。”
幼悟警惕地瞪着对方,“老子才不回去。”
甚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我也不回那个垃圾场。”
“那么问题来了。”
夏油杰立在龙头, 清清嗓子, 引起所有人注意,“大家不觉得飞得有点低吗?”
所有人环顾四周。
对哦,虹龙什么时候和树顶差不多高了?
小夏油沉痛宣布道:“人太多,我们超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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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旅程像开了加速键。
大部分的记忆很模糊,草太只记得他们打了很多很多咒灵,揍了很多很多坏人,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但是细究起来却遗忘了很多细节。
但另一些却记得很牢固。
比如咒灵脊背上的风与日光。
比如同伴的笑。
而当飞行咒灵穿过某一扇任意门,盘旋着升高, 穿过千米云层,来到一只前所未见的庞然大物面前时……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趟奇妙之旅似乎来到了尽头。
未知的怪物有着不定的形状和猩红的躯体,在旷野之上扭曲盘旋。看见这一幕,小草太整只凳子都颤了颤,感觉记忆中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随着众人的靠近,怪物的中央冒出一截形状不定的触肢,模糊不清地低语道:“留下…留下他,其他所有人…离开…”
猩红触肢指向太宰脚下的小凳子。
草太一愣。
半空伸出一只绑满绷带的小手,揪住了那主动伸过来的须须。
蚓厄:“?”
“我好像明白你是个什么东西了~”绷带精站在凳子上,笑容核善。
小太宰手缓缓收紧,掌心泛出异能的金光,而被捏在掌心的触肢,似乎有即将被消融的迹象!
蚓厄:“!!!”
怪物忙不迭把红触须抽了回来,它愤怒地扭动一下,威胁道:“那么…你们全部…留下…”
儿童凳深吸一口气,“我留下吧…”
“不行!”
其他人异口同声反对。
小草太试图解释,“是这样的,这个怪物一开始就被我关在门后,我从小就负责镇压它…”
“不听!”
其他人表示您赶紧闭嘴吧。
草太:“……”
“我来吧,”小夏油上前一步,郑重道:“怎么可以让草太一个人牺牲!”
所有人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幼杰。
杰:“呃,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
不能草太一个人牺牲,那你一个人牺牲就可以了吗?啊??
幼悟面无表情走上前,举起小拳头“砰”地一下。
“啊,痛!”小夏油捂住脑壳,“你干嘛打我!”
悟翻了个白眼,“帮你醒醒脑子。”
蚓厄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它的威胁,“留下一个…否则…全部留下…”
小太宰摸了摸下巴,举手提议道:“我们把这玩意儿揍一顿吧?”
所有人:“?”
中也探头望了眼这怪物无边无际的本体,“打得过吗?”
“当然可以啦!”太宰的眼神嫌弃,仿佛在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看不明白,“它为什么一直强调留下一个人,就是因为它没能力留下所有人呀~”
蚓厄:“?”
太宰:“反正这怪物超级笨的,放心揍,我估计它连怎么还手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闻言,几个武斗派纷纷兴奋撸袖子。
“好!走起!”“干穿它丫的!”“劈碎。”“呵,老子碾压它。”
蚓厄:“……???”
等等,等等!
有这么多人跑进来就算了,每个人都没有丝毫被痛苦回忆折磨的迹象,而且其中怎么还混着一个这么狡猾的家伙!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草太从凳子变成人,含笑看着大家四处散开撒欢。
他的眼神变了,不复幼童的懵懂,成熟又包容。
小太宰和他并肩而立。
绷带精踩在咒灵上,却没有将它消除。有一股透明的力量覆盖在表面,将异能与咒力完美隔开。
“一成不变的世界,不觉得无聊吗?”太宰突兀开口。
“确实很无聊,”草太点点头,“所以太宰进行个人爱好的时候请注意,如果不小心进了门后,那就糟糕了。”
绷带精吐吐舌头,抱怨道:“啊,想想自己死后可能要成为[要石]打工,瞬间门连殉情的兴致都没有了咧。”
草太望着远处瑰丽的天幕,和乱飞的各色攻击,笑了笑。
“没有留恋的灵魂,会直接从常世进入轮回。但如果心有所念,或是被人所挂念,那么可能停留不长不短的时间门。”
草太轻声道:“如果之后我连累太宰,没办法让你立刻解脱的话…很抱歉。”
太宰瞳孔地震。
随后,绷带精默默、默默地右挪一步。
草太:“?”
“恐怖如斯,”太宰抱紧自己,嘴里嘟嘟囔囔,“草太简直是和织田作同一个level的敌人!唔哇,可怕!”
草太:“……”
小伙伴们合体后的攻击力不容小觑,把只有块头大的蚓厄锤得奄奄一息。
趁着小夏油没注意,草太偷偷靠近,然后拉紧对方右手不松开了。
幼杰:“?”
对上黑发孩子迷茫的视线,草太丝毫没有欺负小朋友的心虚,镇定道:“咳,天上风大,我拉着你不容易掉下去。”
幼悟见状,甩着蜻蜓和服的小袖子也飘了过来。
“老子也要拉手。”悟一本正经要求。
“?”草太默默后退一步,“不,这就不用……”
悟:“要的。”
天上的一幕形象诠释了什么叫“只要猫想,你拒绝了也没用”。
草太一左一右扯着两个小朋友,看着脚下盘踞的怪物变得越来越稀薄,
“一群笨蛋,”太宰找到破损的缺口,率先跳了下去,“也该醒了吧——”
“————”
伴随着一阵微不可闻的破响,蚓厄混沌的本体如果皮一般碎裂开来,所有的孩子们在云层之上悬浮一阵,随后骤然下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卷入蚓厄玉的几人和一根锁链同时从破裂的红丸子里掉出来,在地上滚成一团。
天上的润雨还在继续,而那一大团红玉在雾气袅袅的雨丝中不断消融,最终彻底被压入地底,消失不见。
不止这片,整个常世的焦土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焦灼的火焰瞬间门熄灭,点点绿意在各个角落悄然萌生。
草太抬首,望见了穹顶难得的明空。
在蚓厄玉内共同经历了一场“幼崽历险记”的几人席地而坐,面面相觑。
“……”
“…………”
沉默。
沉默中透着一丝尴尬。
尴尬中大家继续保持沉默。
怎么说呢,有种相当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在温泉池里享受,期间门尽情地展露本性,诸如遛蛋和比划之类离谱的事都做了个遍,最后雾气散去时发现,哦豁,对方是个熟人。
个中感受,不足道也。
最后是外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看来大家合力,把事情完美地解决啦了,”说话人拍了拍手,发出沉闷的击打声,“真是可喜可贺。”
草太扭头,看见外围站着一位个子高高的外国男人,对方的黑长发末端有些微卷,穿着夸张的厚外套,戴着绒绒的耳罩。
那鼓掌声是用厚手套撞击产生的。
所有人:“?”
帅哥,你谁?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中也。
“你恢复了啊,兰堂老哥,”赭发重力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问出了所有人关心的问题,“魏尔伦呢?不会被我打死了吧?”
兰堂从胸口内袋里掏出瘪瘪的白帽子,微笑着晃了晃。
没动静。
众人懂了,这是被锤昏了。
美惠子走到另一旁,担忧地摸了摸在地上盘成一团的锁链。
万里锁·甚尔立刻打蛇上棍,缠住老婆开始卖惨,说自己差点散架还被迫卷入balabala……
惠的黑白玉犬吐着舌头跑过来,热情地甩着小尾巴往青年身上蹭。
草太:“?”
有狗撸,不撸白不撸。
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草太手自动陷入毛毛里,边撸玉犬边环顾四周。
一同进入蚓厄玉的几个人都好端端地出来了。
硝子、七海、灰原、织田先生、太宰……
草太:“太宰怎么进来的?”
大号绷带精眨眨眼,指不远处的中也。
“被拖进来的,”太宰又指兰堂,“幸好有「彩画集」,不然就被压扁了…不过现在没感觉了耶。”
“嗯,因为现在太宰和织田一样,是被邀请的人了。”
草太左看右看,看不见熟悉的两个身影,心瞬间门拎了起来。
“悟和杰呢?”
硝子指了指青年身后的地面,表情一言难尽,“那儿。”
草太低头,看见地面一上一下,叠着黑白两只……
猫???
“喵~喵喵喵~喵唔!”
上边毛发蓬松的白猫抬抬爪子,热情地叫出一串猫叫。
他的粉鼻头上架着一副熟悉的墨镜,纯黑的镜片后,是一双漂亮到不像话的蓝色猫瞳。
白猫猫的身下瘫着一只生无可恋的黑猫饼,发出生无可恋的低吟,“喵呜……”
那只黑猫,嗯、姑且当他是只猫吧。
他耷拉着一对狐狸般又尖又大的耳朵,尾巴上的毛层层炸开,量大且蓬松。
仔细看,还能在黑猫(?)头顶看见一簇明显的黑刘海。
草太:“……”
这两只猫是谁,好像破案了。
“比起这个,你自己…没有感觉吗?”织田咳了咳,点了一下头顶,委婉扔下一颗巨雷,“这里…嗯……你最好自己摸摸看。”
草太:“?”
青年的心跳瞬间门飙升。
因为,经织田提醒,他在一瞬间门意识到…自己的头顶和尾椎两处似乎多了点东西!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草太僵硬地抬起手,颤巍巍地朝头上摸。
“汪!汪!”脚边的小玉犬微笑着,又热情地叫了两声。
草太感受到一片柔软。
尖的、毛茸茸的。
青年刚觉得有点痒,手心的两只耳朵尖就无师自通地抖了抖。
嗯,抖完舒服多了。
舒服多了。
草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会长出两只猫、耳、朵、啊!,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