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他没想到兰青青会在这时候发难——明明刚才还那么畏畏缩缩, 怎么忽然就来了精神?
宁先生抿了抿唇:“哦,我不能知道么?”
“您说过,您对宁远公司没有经营权, 公司内部员工的一切行为,您都不知情。”
兰青青支着下巴, 笑眯眯地说:“但您却连焦泉客妹妹的主治医师是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是不是意味着, 您其实对公司内部所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您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为了您自己的利益,一直对他们视而不见。知道我带着胡玲和方若明去自首, 您慌了神, 害怕自己被连累, 所以……”
“你在胡说什么?”
宁先生色厉内荏:“这一切都只是你在恶意揣测。”
兰青青一摊手:“那么,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宁先生深吸一口气。
他刚想说, 我凭什么要和你解释?
你是什么人,管得着我的事?
但看着兰青青神采奕奕的眼神, 他又有些心虚。
他担心,自己要是不给她点合理的解释的话, 她会去警察面前乱说些什么。
于是,他咬着牙,强忍着被“冒犯”、被“挑衅”的怒意,为自己解释道:“我虽然是股东, 但和公司的管理者也是朋友关系。焦泉客的妹妹生病了,宁远公司上下都十分担心。”
“你要是对医疗界有所了解, 应该也会知道,好医生有多稀少,名医的手术机会有限, 一掷千金也难求。正好我本人在医疗界有点关系,于是公司管理者拜托我为她请来约翰金医生。”
“我自己请来的医生,难道我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拔高,怒气也渐涨。
兰青青笑笑:“您别激动嘛,我也没说您怎么样了。”
“只不过,我原来以为,您虽然已经退出了管理层,但在公司内部余威仍在,员工们都延续着您当权时期的行事风格,遇到什么大事,都习惯性地向您汇报。”
“没有这样的事。”
宁先生冷声说:“我把管理权转交出去后,就再也没插手过公司管理。这几年间,总公司换了好几次办公地址,连员工都换了一批又一批。每年的股东大会上,我都会看见许多新面孔。除了少数几个留得比较久的员工之外,我都不认识几个人了。”
“哪还会有人惦记着向我汇报工作?”
“连办公地点都换了好几次啊……”
兰青青低声道。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她说了声“抱歉”,点开一看,凤君给她发消息了。
“陈威说,宁远集团总部的发财树是摆在西北角的。他第一看见时也惊了,想提醒上司给发财树换位置,但上司说,这位置换不得。上次有个人没打招呼就把发财树挪到了西南角,没过几天就被开除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
兰青青笑了。
她收起了手机。
不过,这么重要的情报,就不必和宁先生共享了。
正巧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她顺势止住了话头,等服务员走后才说:“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又对焦泉客笑了笑:“等你妹妹的病养好后,你就能后顾无忧地当明星了。开心吧?”
焦泉客:……
焦泉客快要哭了。
如果是一个月以前的自己,得知妹妹的病可以被彻底治愈,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但现在自己已经不能再唱歌了,就算妹妹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快乐得起来。
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宁先生愿意为妹妹治病的代价,是自己帮他唱歌赚钱。
一旦自己不能再帮他赚钱,他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自己和妹妹。
宁先生的脾气非常暴躁,自己平时只要稍稍惹怒了他,就有可能招来一顿毒打。
更不要提不能唱歌这么大的事……妹妹会被他打死的……
焦泉客违心地笑笑:“是、是啊,我非常开心,特别开心。”
兰青青又转向宁先生:“宁先生应该也很开心吧?毕竟,以焦泉客现在的咖位,每年能为公司贡献不少的收入呢。您作为股东,也能从中沾光啊。”
她艳羡地说:“我之所以想把焦泉客挖到兰氏,也是看中了他的吸金能力。可惜天不遂人愿,没挖成功。真是羡慕您啊。”
宁先生:……
好家伙。
一时间,他对这个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有了新的认知。
焦泉客是吸金不假,但更吸金的,难道不是他的“糖果”产业吗?
这人把他最赚钱的产业毁了,还在这里阴阳怪气,宁先生拳头都要硬了。
要是自己手下的员工敢这么惹自己生气,早就挨拳头了。
可惜不行,得忍……这个猎物还没有彻底落入自己的囊中,自己还得对她虚与委蛇……
没关系,等自己把她拿下,就能把今天的份一起报复回来……
妈的,实在忍不下去!
宁先生“霍”地站起身,匆匆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在兰青青面前发作出来,于是打算去洗把脸平复一下情绪。
兰青青目送着他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包厢门外,转头看向焦泉客,目瞪口呆。
她用手机打字:他没有意识到,他把你留下来和我独处了吗?
焦泉客眨眨眼,摇了摇头。
要是在平时,即使是跟着老板一起出来会客,自己的身边也会跟着两个保镖,负责在老板不在他身边时看住他。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保镖们居然集体请假了,连一个人都没留下来。
老板估计忘了这回事,以为他身边还有保镖,于是放他一个人留在包厢。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乱说什么,因为窃听器还带在他身上。
那些窃听器是有录音功能的,他不敢赌老板会不会听他的回放。
于是,他接过兰青青的手机,也打字回:你刚刚吓死我了。不是说好要帮我吗?
打完字,还委委屈屈地看着兰青青,眼神里都是控诉。
兰青青微微有些心虚——刚刚真是吓坏这条笨蛋鱼了。
没关系的,你看,他不是没有怀疑你,还打算出钱给你妹妹做手术吗。
那我也害怕,我怕他打我。
他还打你?
打的,经常打。
焦泉客拉高了衣袖,给兰青青看他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
除了胳膊上,后背上也有。啊呀,要怎么才能让你看到……
……我不看。
你身上的这些伤痕,要过多久才能消除?
一个月都消除不了。
……你们鲛人真的很弱小。
但没关系,有的时候,弱小也是一种优势。
只要你足够弱小,就能用这种弱小来控诉强者。
你的演唱会在天后,对吧?
是的。
好。你还记得昨晚的那个保镖吧?他叫陈威。
我记得。
演唱会当天,你要记得听从他的指示。
诶?
兰青青把手机抢了回来。
她听见脚步声从走廊深处响起,宁先生回来了。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怒吼了两声后,他差不多平复下了想要打人的暴虐心情。
取而代之的,是发泄后的平静和无力。
他明白,自己这次,是彻底出师不利了。
本来想着,自己要在这次宴席上,向兰青青宣誓对焦泉客的主权,让她别再想着撬自己的墙角。然后再借此机会,让她被自己强势的男性魅力所折服。
结果这人一上来,就依然对“糖果”的事情不依不饶。
这也就算了,反正量她也破解不了他的计策。但她居然还对自己冷嘲热讽!
什么“焦泉客吸金能力强,你也能跟着沾光”……这不就是变相讽刺自己赚钱的主要来源没了,不得不依靠焦泉客吗!
也不看看是谁逼得他不得不断尾求生的!
虽然心底对自己说了无数遍,只要拿下这个女人,接手她背后的兰氏,想要多少钱都可以有。
但他还是觉得有一丝丝的疲惫,短时间内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他打定了主意。回到包厢后,随口应付她几句,就把她打发走吧。
晾一晾她,给她点时间,让她反省一下自己哪里做错了。
晾她个一两天,再约她出来,她就不敢再放肆了。
宁先生这样想着,推开了包厢的门,居然看见兰青青正在聚精会神的摆弄手机。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怎么,他不在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提心吊胆地想着自己有哪里惹他不快,想着他回来之后要怎么给他赔罪,反而还有心思摆弄手机?
“你在看什么?”
宁先生冷声道。
兰青青笑着把手机屏幕转给他看:“我在买天后那场演唱会的门票。”
宁先生挑了挑眉。
焦泉客的?
“焦泉客人气很旺,”他说:“门票一早就已经售光了,但……”
但主办方手里还有。
如果你愿意好好地给我道个歉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两张票,再赏光陪你一起去。
他刚要这样说,却见兰青青摇了摇头:“已经买好了。”
她笑了笑:“只要加到二十倍的价格,即使是提前半年就预定好VIP座位的真爱粉,也能毫不犹豫地把票转让出去。明星就是这样会被随便舍弃的商品。”
“所谓的身价啊,名气啊,都是这样如浮云一般虚无缥缈的东西。今天会为了二十倍的差价舍弃你,明天会不会觉得厌倦了,就轻而易举地把你丢弃呢?”
宁先生的脸黑了。
他当然知道,明星能不能一直赚钱、能不能一直火下去,是一件全凭运气的事情。
兰青青这样说,完全就是在往他这个失去了其他产业,往后的一段时间只能靠一个焦泉客挣钱的人心口捅刀子。
而且,他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还都是她害的。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起了波澜,马上就要更生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想,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刚刚那句话,让你失去了什么。
我原本打算和你一起去演唱会的,现在?没门!
“买到了票,你就自己去吧。”
宁先生冷声说:“没人陪你。”
兰青青歪了歪头:“你不去吗?”
看看,果然问起他了吧!
宁先生心中得意,面色更冷:“我是不可能去的。”
你最好别去。
兰青青想。
她故作遗憾地说:“真可惜。不过,即使你不去现场,也别忘了看电视直播。”
“我买了前排的票,说不定你能在电视上看见我呢。”
作为东道主的宁先生已经意兴阑珊,宴席很快不欢而散。
他秉持着最后的礼貌,送兰青青出门,对她说:“再会,兰小姐。”
兰青青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们很快就会再会的。”
从文华饭店出来,已经快要后半夜了。
季微之看了看天,问她:“小姐,今晚回哪里歇着?”
兰青青抖擞精神:“回西郊壹号。”
她还有一些话,需要说给仍然留在西郊壹号的保镖们听。
尤其是陈威。
夜已经深了。
一起来西郊壹号的同事们,已经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躺的七扭八歪,睡得昏沉,但陈威依旧没有睡着。
他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两个小时前,这栋房子的主人,裴陆的新雇主,打了个哈欠,说天色晚了他要睡了,一个人上了楼,把他们七八个人留在了客厅。
既没有给他们安排休息的地方,也不担心他们留在家里会偷窃自己的财物。
真是个奇怪的人。
陈威捅了捅躺在沙发上酣睡的好友:“裴陆,你醒醒。”
裴陆揉了揉眼,睡眼惺忪地问:“干什么?”
“你的新雇主,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裴陆耸了耸肩:“但这不重要。他是个好人,愿意帮咱们,这就足够了。你看,咱们带来的这些零零碎碎的证据,经过他这么一整理,立刻就变得……那话怎么说来着,逻辑链完整,容易被法官采信。这下子,就算老板因为贩/毒进去了,也连累不到咱们。”
“他人很好。”
陈威说:“只是太好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真的会对萍水相逢的普通人这么好吗?我可不信。”
“我更愿意相信,他对我们这么好,是别有所图。”
“这样的话,我领受起他的好来,也更安心些。”
“你这个人啊……”
裴陆无奈:“就是太多疑了……”
陈威忽然举起了手,示意他噤声。
裴陆不解,但依言沉默了下来。
沉默一会儿后,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房主已经在二楼睡着了,但大门处却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常年做保镖的经验,让他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
入室抢劫!
好家伙!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躺得横七竖八的保镖们,忽然有些同情那个抢匪。
谁叫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裴陆转头看看陈威,发现对方眼中,也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好笑和跃跃欲试。
把所有人推醒后,他们把目前的情况稍微交代了一下,就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处,准备给这个不长眼的抢匪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裴陆埋伏在门后,看着陈威拿着从地下室找出来的棒球棍,猛地拽开了门。
开门之后,本该大喝一声,挥着棒球棍让抢匪胆寒的陈威,却愣在了原地。
裴陆正在疑惑时,却听见陈威忽然大笑了起来:“又见面了。现在,轮到谁像贼了?”
陈威和抢匪认识?
裴陆站起身来,想看看这个抢匪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以为夜半入室抢劫的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没想到,月光下站着的,却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
女子笑了笑:“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贼,而是屋主。”
她指了指正从楼梯上下来的凤君:“你问他就知道了。”
凤君走到玄关,点了点头,对众脸懵逼的保镖们说:“我作证,她的确是这里的屋主。”
兰青青摊摊手,看着陈威说:“不请我进门吗?”
“我可是有很重要的话,需要对你说。”
*
海市体育场内部的休息室里,焦泉客深吸一口气,小声地问身边的保镖:“陈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隔着休息室的门,他能听见前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粉丝们的期待、喜悦,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继续满足他们的期待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只剩最后一首歌的力量。
唱完这最后一首歌,自己就要失去与生俱来的歌声了。
“别害怕。”
陈威安慰他。
“兰律师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那天晚上在西郊壹号见面后,兰青青告诉他,凤君是她安排来帮助他们的。作为代价,她需要他去做一件事——在天后的演唱会上,告诉焦泉客他应该做什么。
听到这个要求后,陈威简直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这份代价,也没有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陈威把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递给焦泉客:“你所要做的一切,都写在了这张纸条上。”
焦泉客展开纸条,愣了愣。
“现在,去吧,去唱完你的最后一首歌,和这个舞台、台下那些支持你的人说再见。”
焦泉客的眼神随即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走向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舞台。
缓缓踏上聚光灯之下的高台,看着台下无数双充满爱意和期待的眼神,焦泉客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他在前排的座位中寻找着兰青青的身影,在看到她微笑着向自己挥手时,也微笑着点头致意,握着麦克风,唱起了他出道以来的第一首歌。
那是一首有关破碎的梦境、沉没的理想和苦涩的眼泪的歌。
台下的气氛随着歌声被渐渐炒热。
宁先生站在自己市中心豪宅的落地窗前,端着一杯红酒,端详着自己倒映在窗上的影子。
背景音里,是焦泉客幽怨而哀伤的歌声。
一曲终了,他将酒杯放回餐桌,笑着说:“他的歌声,还是如之前那样迷人。看来这次新出的专辑,销量依然会登顶。”
他本意是说给守在一旁的保镖听,希望能得到一些附和。
没想到,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宁先生疑惑地四下环顾,发现屋子里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刚刚还在屋里的保镖和佣人,一个人不剩了。
“人呢?”
他扯起嗓子喊了两声,还是一个人都没喊来。
他正在疑惑之际,焦泉客却说话了。
在唱完第一首歌之后,他没有按照演唱会的日程安排,借着唱第二首歌,而是握着话筒,站在原地,准备了一下措辞。
他的沉默,成功引起了粉丝的疑惑。
“怎么不唱了?”
“麦克风出问题了吗?”
“嘘,别说话,他可能准备唱一首情绪截然相反的歌,正在酝酿情绪。”
将窃窃私语的声音都隔绝在心灵之外后,焦泉客开口了。
“感谢大家今晚来到这里。”
他的声音悦耳动听,如同清凌凌的泉水,回荡在体育馆内。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这将会是我的演艺生涯中,最后一场演唱会。”
“今天以后,我将离开舞台,离开演艺圈,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态度,去迎接接下来的人生。”
“很抱歉,忽然间做出了这个决定,没有给大家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他深深地鞠躬:“在此向对我抱有期望的大家致歉。”
“怎么回事!”
台下的粉丝炸锅了。
“怎么会突然退圈!”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为什么?也和涂靡一样要结婚了?”
“好歹也提前打声招呼,这么在演唱会现场宣布退圈,有点突然了吧?”
好在,不知为何,演唱会现场多出了许多保安维持秩序,粉丝们虽然情绪激动,但却不会发生踩踏事件。
不止是现场的观众,连宁先生也被这个变故震惊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顾电视里的焦泉客根本听不见,质问着他:“你怎么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你不管你妹妹了吗?”
居然敢宣布退圈?还是在演唱会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
接下来还有一份专辑要发布,这时候宣布退圈,专辑怎么办?
焦泉客!
你妹妹还在我手里,你怎么敢的?
宁先生下意识地就要招呼手下,去国联医院,取消焦霞客的手术。
不是和我对着干吗?那我也不当好人了。你妹妹的病情已经到了不手术就没活路的地步,那索性就让她去死好了!
刚一转头,才想起来,保镖和佣人们刚刚已经消失了。
明明在演唱会开始之前,他们还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
宁先生咬了咬牙。
等今晚过去,他要把这些人全都开除!
不,光开除还不解气,他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没有保姆和佣人,那他就自己打电话通知医院那边。
他要告诉医院,今晚的手术取消,把焦霞客转到普通病房,该吃的药品全都断掉,让她等死!
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见屏幕里的焦泉客又说话了。
焦泉客直起身子,目光炯炯地对台下的粉丝们说:“我知道,大家对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一定非常好奇。那么,我就把原因展示给你们看。”
他抬手,脱下了身上穿的白衬衫,展露出自己皮肤光洁,却遍布着各种伤痕和淤青的上半身:“在我入行以来,我所在的经纪公司的老板,一刻不停地对我施加暴力。打我,骂我,用我妹妹的安全来威胁我——是的,没错,我有一个妹妹,她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这些年,我在娱乐圈所赚的钱,一分都没有落到我的手里。”
“我的老板把持着我的收入,这样,他就可以用妹妹的医疗费威胁我给他做牛做马了。”
“在长期的虐待下,我出现了一些心理上的问题,对唱歌这件事产生了阴影。我渐渐地失去了唱歌的能力。你们刚刚听见的,是我出道以来的第一首歌,也是我人生中最后一首歌。”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唱歌了。”
“怎么会这样……”
“我就说他的经纪公司不做人!一直在剥削他!”
虽然还有部分粉丝不接受他突然宣布退圈,但大部分粉丝都表示理解。
毕竟焦泉客经纪公司的骚操作在圈内也是出了名的。
“对了。”
焦泉客又说:“关于我所在的宁远经纪公司的幕后老板宁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各位。”
“前几天落网的制/毒/贩/毒团伙,背后的老板就是他。他表面上放弃了公司的管理权,但实际上,还在背后控制着公司。我的代理律师已经收集到了充足的证据,提交给了警方。”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摄像机,直视着电视外的宁先生。
“宁先生。”
他左手藏在背后,紧紧地捏着兰青青给他的纸条,从中汲取力量,声音颤抖,却前所未有的坚定而又充满勇气。
“你落网了。”
“好好想想,要怎么把你的罪行,向警方交代吧。”,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