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静航安慰司乐乐, “没事,爷爷去四院替你教训他。”
原本正气愤着的司乐乐一惊,“不是, 爷爷,你可别去!”
他爷爷都七十岁了, 而王思阳二十岁, 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更何那家伙有一米八二,爷爷才是一米七多点个头,怎么可能教训得了那家伙?
而且那家伙浑身都是病毒, 还在四院里隔离着呢, 爷爷去了,没准还有感染的风险!
司静航笑了笑, “你想到哪去了, 我是去骂他一顿。”
司乐乐放下肩膀,忍不住笑了,“爷爷, 骂他也没用的, 浪费时间。我都把他的快信拉黑了。”
司静航又问了司乐乐在这边吃住怎么样。
“都还可以的。”
“你再呆上两天, 爷爷在外头租个房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再接你出去。”
司乐乐顿时大惊失色。
“不要,爷爷你快回浣西吧!不要租房子, 我不出去就在这里挺好!”
虽然他住进这个隔离楼里,心情愤懑愁苦,吃吃不下,睡睡不着的。
平心而论, 这里还是不错的,不但网速飞快,每个房间还给配了个大屏游戏机,一日三餐更是有机器人给送到房间门口,虽然不至于十分美味吧,主食肉类水果牛奶都全乎,味道也是新鲜的。
不想在房间里呆着,也能去楼顶的小花园转转,去一楼的健身室运动。
当然了,他只是知道有这些地方,压根就没那个心思去。
司静航仍是微笑。
“乐乐,爷爷认识了个能人,她有办法能弄到麦国的解毒剂,接你出去,咱们才能用解毒剂啊。”
司乐乐张大了嘴巴。
身为消息灵通的大学生,而且还是化学系的,他的确是听说过麦国的万能解毒剂。
可不是说那东西,麦国对夏国禁运?
夏国又打击在这东西的网络代购和走私?
就算不管禁运和走私,那玩意儿也是贵得要死,就老司家的财力,估计卖了房子和铺子,也就能买两支而已。
而且以为买一支就救命了嘛?
一支只能管半年,半年以后还得再买!
等反应过来,司乐乐就急了。
“爷爷,别被人忽悠了,现在的骗子太多了!”
要说上当受骗,他爷爷可实在是踩坑不少。
打从他小时候,他爷爷就被人忽悠,给他买了什么成长险,又给他买了什么学习险。
吹的天花乱坠,实际上连银行的两年期定存都打不过。
“乐乐放心,我认识那个人挺可靠的。”
司乐乐听了,越发的急了。
“爷爷,就算那个人能买着,肯定也是贵得要死!咱们家才能买得起几支?”
“无非是多活半年一年的,又有什么用呢?”
带着这个病毒,就跟个瘟神似的,正常人躲着走,带病的人也不能聚集在一起,不能坐公共交通,不能跟朋友出去玩,死期不是在今年,就是在明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司静航摇摇头,一副固执老头的模样。
“爷爷只有你这一个小孙子了,哪怕你能多活一天,爷爷也得试试!”
“听话,等着爷爷来接你啊!”
司静航也不听司乐乐的劝说,放下自己带来的零食走了。
从动车站出来,还能打着出租车。
从医院出来,医院门口是一辆出租都没有。
司静航只好叫了一辆救助车,去了四院。
正在打着丧尸游戏的年轻人,忽然听到小喇叭里的声音。
“王思阳,请来到二楼202会客室。”
王思阳楞了一会儿。
“老头子不是说下下周才有空来接我?”
他家家境好,他老爸是开公司的,家产虽然没有上亿吧,也有个几千万了。
而且家还在京城,家里三套房,就算他完全不奋斗,也能躺平了。
可惜的是他妈想不开,跟他爸离了婚,他妈分走了一套房,又结了婚,结就结吧,还找了个外地的穷男人,找就找吧,一把年纪了还又生了一个儿子。
得,这套房就没他份了。
他爸呢,是把小三给扶了正,小三迫不及待地又生了一儿一女。
本来他买几千块的鞋子,换新款的手机,那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下可好,一个月花超过一万,小三后妈就要在他爸跟前嘀嘀咕咕。
这次他得了狂人病,来的时候就跟他爸打了电话。
哼!
小三知道他只能活半年多了,肯定是乐开了花吧?
有后妈就有后爸,他爸那态度,也就一开始惋惜了几句,怪他为什么那么不小心。
这特么的是不小心的事儿吗?
还不是沙曼那个贱人,故意拖着他一起死吗!
然后他就问他爸什么时候能过来接他。
就那支支吾吾的样儿,就知道他爸根本没动过这个心思。
没准还怕把他接到京市,会把他们一家四口都给传染上呢!
虽然他确实是有这么想过,哪怕不传给他爸,也得传给小三母子仨啊!
但他这不是还没干嘛!
他本来在他爸的心里地位就不如小三母子仨,这回他得了狂人病,他爸没准已经觉得他是个死人了。
他当时气得恨不得顺着无线波过去把他们一家都给传染上,但他也不是傻子。
知道现在他已经是弃子,他要是发脾气放狠话,他老爹正好有理由不管他了。
于是就痛哭流涕,只说自己只有半年多好活了,就想多见见爸爸妈妈,当然了,还有可爱的弟妹们。
他老爹果然松了口气,说是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再想办法找车子把他给接回京市。
这一竿子就特么地支到了半个月后了。
那他哪里能甘心啊!
他就又打电话给他那个没用的老妈。
自然也是表演了一番亲情依依,人间难舍,果然,老妈也被他给说哭了。
然而一让她想办法,那没用的就说要求她后老公。
今早上又发消息,说后老公最近工作太忙,让他先安心在医院住个把月再说。
个把月这还不如半个月呢。
王思阳走进会客室,就看到透明隔离墙后,是个老头子。
看样子,已经很老了,头发胡茬子都是花白的,不过身板挺直,目光亮得有些吓人。
王思阳没好气地问,“你谁呀?是不是认错人了,白叫老子出来一趟!”
“你是王思阳?”
“刚从平南大学被送来的?”
王思阳不驯地瞪回去,却发现老头的目光比他可是慑人多了。
“是啊,怎么?老头活得不耐烦了,也想进来?”
“我是司乐乐的爷爷。”
王思阳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嘲弄。
“哟!司乐乐的爷爷呀!不去看司乐乐,来我这儿干啥?不用谢,就是我把司乐乐传上的病毒,怎么着吧?”
嘿,小的骂不过他,把老的招来了?
来了又怎么样?是能打过他,还是能骂过他?
“不怎么着,就是来看看你这样的人,还有没有救。”
司静航面色平静中带着点讥诮,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王思阳更狂燥。
他爷爷的!
司乐乐那种穷人家还是父母双亡的,得了狂人病还有爷爷来管他。
他爹妈都活着,却是没一个来看他的!
该死的司乐乐,该死的臭老头!
“没救了,就跟你家司乐乐一样,半年后就要死了!老头,你开心不?”
司静航嘴角微微上扬,“开心,因为我家司乐乐不会死,但你却要死了。”
王思阳心里像有一窝马蜂在四处乱蹿,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扑上去,狠狠地咬这老头一下。
可恨这道透明墙,他知道别说他扑上去了,就是子弹都打不穿。
“老头你放什么屁,你家乐乐是不死小强吗?得了狂人病不会死?”
“因为我能买得到万能解毒剂,五百万一支,我至少能买得起三支!”
司静航成竹在胸,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仿佛那三支万能解毒剂已经在他的口袋里一样。
看到王思阳有一瞬间的如受雷击,司静航就知道这话已经戳中了对方的弱点。
虽然是富家子弟,但家里还有别的孩子,既然已经必死,那就是弃子。
不可能有像他这样的爷爷,愿意散尽家产,只买三支解毒剂。
“哈,不就是五百万,我家有的是钱!我叫我爸给我买十支!买一百支!”
王思阳说着说着就跳了起来,整个人都趴到了透明墙上,两只手拍打着墙壁,知道不能损伤对方分毫,就朝司静航吐了一大口口水。
当然了,口水也只是顺墙流下,最多能在视觉上恶心一下对方而已。
司静航也跟着站起来,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所以愿意为他想尽办法,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又不是你家唯一的孩子,对吧?你家里知道你这种自己得病,还要想法子传染给别人,哪还会敢跟你接触呢,对不对?哈哈哈哈,机关算尽,也绝了自己的路!”
司静航转身走出会客室,也不去理会里头传出来的咆哮声。
从四院里出来,司静航就去了平南市的市政出租中心。
“老先生,您是打算租什么样的房子?”
“我看到网站介绍里有独栋楼,就要滨海三区的独栋楼吧。”
工作人员提醒他,“老先生,滨海三区是隔离区,给狂人病患租的。”
现在得狂人病的人这么多,家庭穷点的,又不愿意在外头给人添麻烦的,就会住院去了。
但有些天生就不乐意被管着的,可他还没房子住,一般的酒店也不敢收他们,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就在外头这么晃着,多不安全呀!
这不是就划出了一个小区,里头的房子,可以由狂人病患租住。
当然了,也方便对这些狂人病患管控就是了。
“我知道,我孙子刚刚在学校被同学抓伤,染上了病毒。”
后头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他马上收到了同情的目光。
“可是老先生,您孙子一个人的话,住一个单间就行了。不用租独栋楼。”
“我家就我和孙子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住,也不想遇上其他人,就独栋楼吧。”
工作人员瞬间秒懂了。
老爷子对孙子这是真疼爱呀。
连狂人病毒都不怕了!
要知道,自打有了狂人病毒以来,多少家庭四分五裂,父子夫妻反目成仇,各种爱恨生死的狗血故事,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不就显出这份爷孙情的难得与可贵。
被感动到的工作人员直接做主,不但让司静航挑了一套海景房,还给了个优惠价,依据是平南市对年满七十岁的老人的优待政策。
虽然是优惠价,但每个月的租金也需要八千块。
原身年满七十岁,退休金是七千多块,再加上多年的积蓄,倒也能维持得了这个开销。
司静航交了一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租金。
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信封,里头是进屋的门卡。
司静航想打车去滨海三区。
然而出租车实在是太难叫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一听是去滨海三区,那说什么都不肯。
“那可是个毒窝!命比钱重要啊!不去不去!”
司静航只好打车去车行,自己买了一辆小代步车。
幸好原身自己就有电子驾照,司静航挑的代步车,小巧灵活,车身却很坚实。
他在网上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开车到滨海三区,在三区门口的快递站旁边等了一会儿,把这些东西都搬上车,又开车进了这个让正常人都闻风丧胆的小区。
他租下的海景小楼离小区大门大概有个一公里,幸好有车子,不然光走路也得好一阵,他买的这一堆东西可就不好带了,要等小区机器人送货,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用门卡开门进去到院里,司静航扫了眼这个地方,感觉还算是满意。
虽然大概空置了好几个月,楼里楼外还挺干净的,就是有些浮尘。
司静航把走道和两个带卫生间的卧室先大致打扫了下,将新买的床单被子铺上,又去把厨房收拾了一番,试好了灶具,摆上各种厨房家伙什儿,烧了锅水,又泡了壶茶,坐在卧室的窗前,看到不远处就是海天风光,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稍事休息后,他就给在浣西的熟人小吴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把药店里的一些药抓好,寄到平南来。
小吴是药店的老员工,自打药店不开门了以后,小吴就做起了网店,卖的都是一些药食同源的茶饮,大部分的原料就是从药店拿的,因此司静航远程控制开了药店门,让小吴帮忙寄药倒也放心。
“司大夫,乐乐怎么样了?”
“诶,就那样吧,我正想办法给乐乐买解毒剂,把乐乐接出来,试试解毒剂吧。”
小吴听得欲言又止。
先不说能不能买着真的吧,就司老的家底,怕也买不了两三支解毒剂的,就多支持那一两年的,管什么用啊?
不过老爷子就这点指望了,还是别劝说了吧。
司静航歇了一夜,第二天就开车出发去接司乐乐。
在临出发之前,司静航看了看快信,那位药代富婆还是没回消息,不过她的朋友圈却更新了。
照片上是一位年轻小伙子,满脸虔诚地举着个小盒子,阳光洒落下来,就仿佛他捧了个圣杯一样。
富婆还配了文,“青春无价,生命无价,只能尽我薄力了……”,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