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看越气。这完全就是一份剽窃我们的策划书。看到最后,我把策划书朝桌上一扔。转头盯着邹占强,问他说,“这就是界宇的策划书?”
邹占强点了点头。我抬头看着安然,她也正看着我。我们两默默的对视着。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然曾经说过公司现在是内忧外患。看来公司现在有内鬼。
我正想和安然分析下这件事。安然却拿着手包,站了起来。她看着邹占强说,“邹总,这次虽然遗憾,没能和贵公司合作。但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我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我和邹占强也站了起来。我盯着安然,但安然面无表情,根本就没看我。我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但我心里却一阵阵懊恼,本想帮她,谁知道我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安然走后。邹占强和我聊了几句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遗憾的说,“卓越,兄弟我也不说什么了。事情都怪我,没办好。等以后再补偿你吧。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我先回去了……”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个人又呆坐了一会儿,才出了酒吧。站在街边,一棵树叶落在我的脚
前。我这才发现,盛夏早已慢慢远去,初秋已经来临。
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好久。我不想去公司,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同事。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然。
虽然离开酒吧时,安然的表情很平静。但我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从满腔希望,到彻底绝望。没有谁还能表现的无动于衷。
无处可去,我只好回了家。窝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想着我到奥蓝之后的点点滴滴。
我越来越发现,我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失败者。青姿的单子因为我,飞了。我见了若干个客户,一个没成。邹占强主动送上来一个大单,最后却被人横插一脚。
我越来越觉得,我真的很无能。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这个行业。我忽然有一种想辞职的想法。
摸出手机,给安然发了一条短信,问她在做什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回。因为中午喝过酒的原因,我等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我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想看看安然给没给我回短信。遗憾的是,安然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又给陆雪打了电话。问她安然下午在公司吗?陆雪告诉我,安然整个下
午都呆在公司。但她情绪似乎不好,一个人闷在办公室。谁也不见。
陆雪的话让我心里更加难过。安然没有给我回短信,证明她对我也是失望至极。
而我在公司,除了给她添乱之外,好像再没有任何帮助了。我呆呆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熟悉的房间,想着我毕业后的种种经历。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
离开这座城市!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这个念头。
我慢慢的坐了起来。如果真的要离开,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房子还给安然。这样,我和她至少在表面上,就两不相欠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收拾了好一会儿,我再次给安然发了一条短信。这一次,我没叫她安然。而是安总。
“安总!抱歉,再一次让你失望了。或许我真的不再适合广告行业了。所以,我决定向您辞职。房子的钥匙,我会转交给房东。辞职信,我会让陆雪交给您……”
后面我还打了好长一段话。但想了想,还是删了。毕竟,离开就离开。没必要弄的那么煽情。
短信发出的那一瞬间,我心里顿时一疼。我忽然有些担心安然,奥蓝危机重重,她能应付过来吗?
转念一想,我完全是
多余。如果安然真的走投无路,她父亲安宏图不会坐视不理。还有一个一直追求她的迟东方。他一直想着界宇要和奥蓝合并。这些人随便一句话,都要比我有用得多。
想到这里,我完全释然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安然还是没给我回信息。想了下,我把手机关机。专心的收拾东西。做好离开这座城市的准备。
我在网上定了第二天晚上回家的车票。车票一定好,我酸楚的内心,似乎一下解脱了。陈岚、安然都将再和我无关。而我和这座城市,也将再无牵连。
我只想回去看看我的父母。和陈岚分手后,我很少和他们联系。虽然他们表面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心底还是失望的。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起,我忽然想起,我应该去看看我的恩师李教授。也算是我作为他还算得意的弟子,在离开这座城市前,再次表达对他的尊重。
李教授还住在学院分的老楼里。他一直不舍得搬走的原因,就是喜欢楼前的那一片小菜园。他并没在里面种菜,而是种上了各种花。从春天到冬天,李教授的小花园始终鲜花绽放。倒也成了这偌大的校园里,小小的一景。
买了几样礼品。坐车到了
校园。刚到他家楼下,就见一头银发的李教授,正在他的小花园里忙碌着。
他低着头,也没注意到我的到来。我也不打扰他,就静静的看他给花浇水、剪枝。
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腰。一见到我,立刻哈哈大笑着说,“卓越,来了怎么不出声?想学程门立雪啊?”
我也跟着笑了。一边和李教授寒暄着,一边过去扶着李教授走出花园。
李教授家里的陈设和从前几乎没有分别。最大的区别,是书架正中央,放了一个镜框。里面是一张师母的黑白照片。
李教授很客气,他让保姆又拿水果,又是泡茶的。弄的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两个闲聊了一会儿,李教授忽然问我说,“卓越,在奥蓝干的不太如意吧?”
我一愣,反问李教授说,“是安然给您打电话了?”
李教授豁然大笑,他拿着茶杯,轻轻吹动上面的浮茶,喝了一小口,才又说道,“安然是没给我打电话。但你这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如果没有点心结。恐怕不会这么早来看我吧……”
说着,李教授又是哈哈一笑。
我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和陈岚在一起时,还会经常来探望一下老师。可和她分手后,我的确好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