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办法做好废水处理,那厂子最好还是不要开了,”张小龙叮嘱道,“你感觉自己赚到了钱,同时创造了税收,给了很多人工作,可是却看不到给治理污染造成了多少困难,破坏了多少天然的资源,很多都不是有钱就能还原的,这些污染还会影响一代又一代人,那些生活在周围的人,宁可穷一点,也不会愿意让自己无路可走。”
“我明白这个意思,其实我的本意也是想要在厂子效益好点之后,再开始治理废水,没想到……”黄志刚叹了口气。
“呵呵,等你效益好了,你确定河水的污染还是你能治理的程度吗?”张小龙淡淡地笑了下,对此很是不信,“现在你治理不了一点点废水,而之后你要治理的却是一整条被污染的河,到时候你是不是又会想着,等你的效益再好一点,才有能力去治理这条河?”
“我……”黄志刚也无言以对,这事儿还真不是空口说说就能解决的。
张小龙也没有指望对方解释,反正有他在这里,就不会允许谁去破坏大家吃水的河道:“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是想做什么?不会是让我放过你,让你继续出着废水开厂吧?那就不用说了。”
黄志刚这才稳了稳:“不是,我是希望张先生能投一笔钱进来,这样厂子能重新开,废水也可以得到有效地治理,岂不是很好?”
张小龙和陈雅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笑。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给你投钱呢?”陈雅茹先是开口了,“你可以去想办法贷款,也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去筹钱,在筹到钱之前,厂子就暂时停一下,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黄志刚有些焦急了:“可是我之前还接了很多订单,虽然那已经是我很小心才接下来,但现在厂子一停,我别说是再重新开厂,就光是付人家的违约金,也足够我倾家荡产都不够的……”
他知道这当然不能算是理由,因为他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初违规引起的,别人犯不着为他的行为来买单。
“我看了一下张先生的经历,知道您是个农民,我从小也是生活在农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太落后,后来家里供我读了大学,我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国外留学,毕业后一边工作,一边用了五年时间,研究更加高端的工业技术,”黄志刚的话说得很快,他怕没有在第一时间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就会被下逐客令了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某些工业的领域,我在全国都是尖端的专家,可是我没有钱,没有把这些东西一一实现的能力,否则我可以实现很多东西,任何一种零件,哪怕是航空飞船的零件……”
“好了,”张小龙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了,“如果你真的像说得那么厉害,我想不会连开厂的钱都找不到人投资,或者说你这样的人才,任何一个大企业都不会放过。”
“我试过,可是我也同样知道,华夏的企业都太现实了,他们想到的都是更多的利益,而不是把工业做到顶端的决心……”黄志刚解释着为什么不想去某个企业工作,“而且他们对我诸多的束缚,没有办法让我自由地施展……”
张小龙抬了抬手,再次示意对方停止:“你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别人的身上吗?假如你真的那么伟大,我觉得你在国外也一样可以为人类做更大的贡献,华夏的企业现实,哪里的企业不现实?你想要让别人大把地给你钱,却又不想接受任何的束缚,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陈雅茹也笑了:“如果真的想要为了伟大的理想而奋斗,那你不如找一个国家的研究机构去供职,如果你真的
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黄志刚也明白,自己说这些话,恐怕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并非我们对你有成见,在你埋怨别人都太现实的时候,能不能看看自己,当你把废水排到河道里的时候,你比任何人都更加现实,”张小龙认真道,“我不管你说内容里,有多少是吹牛多少是真实的,想追求梦想就去靠自己的努力,别人没必要为了你的梦想买单,否则那种所谓的梦想,根本不用想,因为那只是个梦而已。”
黄志刚还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正如张小龙和陈雅茹说得那样,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了别人的身上,却无限地夸大了自己的能力,好像所有东西都是别人的错。
企业太现实,机构太迂腐,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造成他没有成就的原因,却没有想一想,他所追求的也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东西,无非是用梦想来包装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高尚,还可以多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颓然地站起身来,他想要离开里了。
正在这时,张小龙的电话响起,瞬间脸色也阴沉下来。
“你说什么?苏眉在哪里?”他急切地问道。
“在深泽县,青阳有一千
多里,”电话那头秘书也在焦急地说道,“我现在联系不到苏总,可是刚刚从网上看到消息,苏总去的永华村,正在发生瘟疫,我怕……”
“她为什么会去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张小龙疑惑道。
“苏总是去那里找一个神医,听说那个人有很多很好的方剂,只是一直都没有交付给任何人量产,苏总是想要把这些方剂拿回来,也好让眉龙公司再上一个新台阶,可是谁想到,瘟疫正好这个时候爆发!”秘书的声音也充满了焦急。
“别着急,既然有神医在那里,瘟疫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你现在立刻让人给我订去离那里最近的机票。”张小龙挂了电话,神色也凝重起来。
瘟疫是种可怕的东西,一旦蔓延开,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是所谓的神医,没有找到合适的药,又或者一时找不到,谁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怎么办?”陈雅茹面色也沉下来,“我陪你一起去,绝对不能让苏眉出问题。”
苏家是腾龙的一分子,但这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这段时间以来,苏眉也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强势,陈雅茹也慢慢发现,这个女孩子只是脾气倔强了一些,并没有原来想得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