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谷村土地神庙出来,白岫按照土地神的提示,御空飞行去了酆都。 远远的从高空上看,两座山,有一座已经化为焦土,另一座毁了大半,树木焦黑倒斜,房屋倾颓,空中残留淡淡的糊味。 从天空上看,依稀可见酆都鬼城未烧毁前的宏伟盛况。 她落下地面,有几个扛着木头的村民从旁边经过,口中还在遗憾: “半仙们也走了,酆都城也毁了。” “我听闻是半仙没有给贿赂,所以才被赶走的。” “是哪,你们看半仙走了才几天,酆都就被天火毁了,这就是上天的惩罚。”······ 白岫听着村民的对话,字里行间都在维护那些□□。 天仙宫开坛讲法几日白讲了,到底不如十年的□□宣扬有效果。 七日后,她乘着夜色回荣兴村,次日清早起来。 从庙里出来,她往苗宅走,看到何婶家屋顶上挂着一个玄黑底的八卦图案旗子。 这是天·什么神教来村里收拢信徒了么? 她不免有些烦躁! “去看看。”流意揽着白岫的肩膀往何婶家走。 何娘子从屋里走出,看到白岫热络道:“回来了?” 白岫缓和脸色道:“是呀!” 何娘子抱着蔬菜篮子道:“荣兴村以后建了鬼城,我们这会不会被鬼怪侵扰啊?” 白岫知道她是在说前几年荣兴村闹鬼一事,她道:“放心,不会的。” 何娘子道:“说到鬼,我想起一事,昨日村里来了几个黑袍道士。神神叨叨的念叨半天,大意说我们村阴气重,活人与死人抢地盘什么什么的,即将大祸临头。” 白岫:······· 何娘子道:“小白听说此事过来,将人赶走了。我们荣兴村有你,才不会信外面的云游道士。” 白岫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嗯。” 何娘子道:“他走时插了根旗子在屋顶,我想着反正不要钱就留下了。” 白岫默想,这坑爹的□□,好像盯上了荣兴村。荣兴村还是个小穷村呢,不比蜀地酆都,他们看上这里什么? 难道,看上了荣兴村连通东西两边未来无限发展的潜力! 好气啊! 流意的声音小声在白岫耳旁响起:“我去问问乌行云。” 白岫点头。 白岫耐心跟何娘子说了,来的道士是天神教,臭名昭著的□□。前些日子刚毁了一座城,以后看到了赶走即可。 何娘子听说后,忙拿棍子戳下黑旗,折断扔炤台烧了。 她也没心情去苗宅画图纸了,垃圾□□,毁我青春! “岫岫,过来。”流意在庙门口招手,乌行云站在一旁。 白岫走过去,问:“这事怎么回事?” 乌行云儒雅行礼:“白日里,鬼们都在躲懒睡觉,未曾巡逻,给了那几个道士可乘之机抱歉。他们出村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已经略施警告。” 白岫:“他们现在在哪?我想去跟他们聊聊。” 乌行云没回答。 白岫催促:“走吧。” 乌行云脸上闪过难色,一会才道:“跟我来。” 白岫有点奇怪看着乌行云,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他不想让自己见到天神教的道士。这更加重白岫的疑心,总不能被收买了吧。 - 乐福酒楼。 这是当时田道人留下的地址,白岫在二楼房间敲门。 “谁啊?”一声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似乎生了病。 “荣兴村副里长白岫。”白岫报家门道。 “咚隆”里面传来一声椅子撞翻的滚动声,一个轻一个重的脚步声慢慢走近门口。门打开。 房间里面,饶道人的脸慢慢露出全相,怎么说呢! 额头隆出一个鸡蛋大的肿包,颧骨上挂着擦伤,眼下乌青一块,看着挺惨的。 饶道人抱歉道:“昨日出了点状况,还请副里长莫要见怪。” 白岫问:“这是怎么了?” 饶道人请白岫进门,提起这个眼中冒出怒火,但勉强克制住了,道:“昨日马车受惊翻车了。” 白岫道:“真是苍天有眼。” 绕道人:? 白岫立马改口:“苍天无眼。” 田道人坐在床上打坐,脸颊擦伤泛着青色,下巴破了个小拇指大的口子,耳朵还带着血痂,也挺惨的。 白岫行礼:“田道人。” 田道人起身下床:“副里长找我们何事?” 白岫道:“非常重大的事。” 田道人的眼中冒出精光道:“可是为了建设荣兴村而来。” 白岫被田道人的眼睛看的不舒服,想到这两个人是□□组织,并且看上了荣兴村想来抢,白岫就有点不太高兴。 眼睛看人时,带着冰雪的冷凝。她这具身体本为玉石所制,自带疏离气质。 白岫道:“不是。” 田道人眼中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问:“那是?” 白岫眼中带起一抹狡猾,坏主意来了:“两位即将大难临头啊!” 田道人手一抖,这···他们以前骗人就这么胡悠的:“白副里长请莫要开玩笑。” 饶道人的表情更像吞了苍蝇般。 流意嘴角轻轻翘起,手背在后面运起法诀。两人在一起久了,流意能猜到白岫的想法。 白岫用那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两个道士:“昨日马车惊翻并非是意外,而是源于两位激怒了酆都大帝,他老人家···总之,你们以后不要出门了吧!” 田道人手紧紧握住,指甲掐在手心,留下印子。 饶道人道:“怎么啊?”说话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他发出丝丝的痛呼。 白岫眼观鼻鼻观心:“天机不可泄露啊!” “呵呵···”田道人松开手,故作轻松:“我们两师兄弟一心向道,酆都大帝定是保佑我们的,怕什么?” 饶道人有点害怕道:“师兄,我们···” 白岫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两个道人一眼,身上打了个非常明显的寒噤。脸色微变:“我先不打扰了。再见。” 饶道人还想拉着白岫说什么,田道人一个眼神将他治住。 白岫下了楼梯。 饶道人忧心忡忡:“师兄,我有点怕···” 田道人厉声道:“烧都烧了,怕什么怕!” 饶道人道:“可昨日忽然冲出来一群鬼,将我们马车推翻了,他们会不会真的是酆都大帝派来的?”昨日忽然刮起一阵阴风,飞沙走石。 田道人察觉有异,打开天眼,发觉他们马车周围围了许多鬼来索命,他们既然敢行骗,自然是有些本事。拿出护身法宝费了大力将这些鬼只是斥退,而这些鬼并未像以往飞灰湮灭,让人发憷:“行了,别说了。” 饶道人:“我们在蜀地挣了那么多钱,主上会保我们的吧?” 田道人:“主上不保废物。” 饶道人有点动摇。 田道人道:“刚刚她那番说辞,跟我们惯用骗人伎俩没什么区别。你都是行骗的祖师爷,怎么被个毛都没长齐,小姑娘骗了。” 饶道人问:“荣兴村有点邪门,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田道人眉毛横扫:“这是主上选的地方!” 一会后,田道人心里怂了,口上道:“这段时间,我们不要乱走,先探听清楚情况再说。” - 回去路上,两人一鬼坐在马车里。 一直不安的乌行云,见白岫对两个道士并未有多好,犹豫之下终于坦白了:“白奶奶,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白岫道:“什么事?” “我没有约束好荣兴村的鬼。昨日他们知道这两人趁着他们睡着之际,来荣兴村骗人。说要给个教训,将他们回去路上坐的马车推翻了。您别责罚他们。”乌行云道。 “干得好!有奖!” 乌行云:? “岫岫说的不是反话,这两人是□□徒,你们见一次打一次就对了。”流意道。 白岫看向流意:“我在与他们谈话时,看到你在运诀,是在做什么啊?” 流意道:“给点小教训罢了!我在他们房间设下一个幻阵,此后七天他们会在里面出不来,天天经历最恐怖害怕的事。” 白岫道:“不会出人命吧。” 流意道:“放心。” 马车很快回到荣兴村,白岫钻入苗宅书房,画图纸。 荣兴村的地形地貌与蜀地不同,想建鬼城的话,很多地方都要改动。她在书房忙活三天,将设计图纸画了出来,交给苗大强。 苗大强看过后,并未多说什么,直接交给工匠来做。 工匠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平坟。 顾名思义,乱葬岗是由无数个坟包堆砌而成,这些坟包凹凹凸凸不平整,在这个上面无法建设房屋,先要将坟墓夷平。 荣兴村乱坟岗旁建起一堆临时帐篷,里面工头曲师傅正在商议怎么平坟。 “有个最简单的方法,耙开隆起的坟头土往边上矮地堆。” “一座一座坟来做,太耗时了。” “我们找一根大木头,上面装上钉耙的齿,做成一个大钉耙头,我们十人在前拉,十人在后推,这样是不是快些。” “这个可行。” “只是,万一翻出尸骸了怎么办?” “重新埋进去便是!” “可以可以!” 曲师傅找到了正在庙里喝茶的白岫,说了这事。 “这不行啊。”白岫想也不想拒绝:“劳烦再想想办法。” 曲师傅是个典型的工匠人,眼中只有事好,到了办事的时候,连主顾面子都不给的那种直肠子:“我这是我们商量出来最好的办法。你要有别的办法,你就说,没有的话,那就按这个。” 白岫很欣赏这种人,当时苗大强带过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事定然还有其他办法。” 曲师傅面色不虞离开。 曲师傅一走,鬼们就过来了。 “白奶奶,你们这分明就是在挖坟!我们坟那么浅,稍稍一动尸骨就露了出来。” “不烧坟就挖坟么?” “您是土地神哪,不能不管我们死活。” ··· 白岫头都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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