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谢晏也拿不爱说话的谢冉没办法啊。
凌茵这么想着，突然问：“谢晏，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现在线索也太少了，我们连作案手法都没有弄清楚。”谢晏深吸一口气，“我目前只有一个大概的侦查方向。”
凌茵：“说来听听。”
旁边谢冉也把目光投向了谢晏。
谢晏：“你们还记得第一个发现的尸体吗？被放在房间的中央，神色平静。香拉尸体则被吊在屋檐下，虽说神色也很平静，但这么做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他欲言又止。
凌茵：“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为了仪式感才这样处理尸体？”
“很难不这样觉得。”谢晏抬眉，“除了仪式感，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解释的办法。”
凌茵同样这么认为：“既然你也这么说，那我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谢晏：？
谢晏：“什么意思？”
凌茵：“我已经大致推断出了香拉死亡的原因，只是怕自己的惯性思维会影响判断。不过你也这么想的话，那八成就是真相了。”
说完，她一抿唇，“凶手是这个疯人院里的医生。”
此时来到工具室外面找凌茵的元浩：“什么？”
凌茵被元浩的声音吸引向后看。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医生的？”元浩震惊得声音都变尖锐了很多。
凌茵：“我不光知道凶手就是医生，我还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就在治疗室里。”
“？”元浩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等会儿不会说你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哪个治疗室吧？”
凌茵挑眉：“我还真知道。”
元浩：“？”
谢晏：“？”
连谢冉都抬起头嗯了一声。
元浩：“我们真的在同一个副本里吗？”
比起元浩，谢晏倒显得冷静许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信息？”
“当然，我还是有些手段的。”凌茵莞尔一笑，“但抓出凶手，需要各位的帮忙。”
“只要能抓住凶手，我可以帮忙。”谢晏点头道，侧目看向元浩。
元浩嘟起嘴：“我可不帮你，反正你还是有些手段的，那你自己用你自己的手段吧。”
凌茵哦了一声，“反正知世会帮我，有你没你都一样。”
“……”元浩把没有说出口的拒绝话术咽回肚子里，“其实，我转念一想，你这个忙我也不是不能帮。”
说白了不就是想和知世一起做任务。
凌茵白了元浩一眼，“不过你能变装吗？你变装能骗过游戏角色吗？”
“当然，我最会变装了，我以前可被叫做变装小王子！”
为了和知世一起做任务，元浩也是豁出去了。他拍着胸口保证，“我绝对是整个无限游戏里变装最专业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凌茵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那我现在去找知世，我们现在就行——”
“等等！”谢晏喊住她，“你是想要变装进治疗区？”
凌茵打了个响指：“聪明。”
“我和你一起去。”谢晏说，“治疗区里可能会有危险。”
“没事，我能应对。”凌茵自信说道：“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
中午，十二点整。
简托芬推着午餐车离开病房区的瞬间，知世就从被子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四件白大褂。
这是她从洗衣房拿来的医生制服。
“快换上。”她塞给元浩和直树一人一件，又拿了一件给凌茵。
凌茵刚穿上，旁边房间就传来一声元浩的尖叫。
“啊！怎么是护士装！”元浩尖叫着跑过来，“你的是白大褂，她的也是白大褂，直树的也是白大褂，怎么只有我是护士装！”
知世略有些不好意思：“洗衣房里只有三件白大褂嘛，我只能用一件护士装凑数了。”
“那为什么护士装给我了！”元浩不满，刚想指向知世，欲言又止间把手指转向了凌茵，“为什么不给她穿！”
“出了危险要靠我应对，穿护士装我怎么打架？”凌茵神情淡漠，“要不遇到危险你上？”
遇到危险上不了啊。
元浩暗自思忖：“那为什么不让直树穿！”
“我？”突然被提及，直树愣了愣，“浩哥，你怎么会让我穿这个？我还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
“行了，别说了，我穿，我这就穿。”元浩内心一阵绝望。
他胡乱把护士服套在身上。
这个时代的护士制服依旧延续了旧时代制服的特点，窄腰宽领，主要突出的就是一个不方便。
幸好元浩还是大学生体格，肩窄腰细，这样硬套居然真给他套上去了。
“这样真的能混进去吗？”元浩质疑，“我觉得我这样穿一眼就会被识破。”
“你当然不能就这么穿进去。”凌茵端详了一下元浩的脸。
元浩的长相比较野，五官棱角分明。由于一直打篮球的缘故，他皮肤黝黑，还理着小短发，怎么看都不像护士。
还好知世已经贴心的给他准备了假发。
元浩不情不愿，但因为是知世准备的，他还是勉强戴了上去。
黄色披肩的长发，几捋刘海从耳边滑落。元浩长得本来就偏年轻，戴上假发后就像是一个皮肤较黑的女孩子。
“真好看。”直树发出由衷的赞美，然后被元浩重重打了一下肩膀。
“别瞎说。”元浩白了直树一眼，却还是在知世面前问：“我这样穿好看吗？”
知世认真端详，最后得出结论：“很适合你。”
元浩没说话，但小表情里都是沾沾自喜。
这人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凌茵出言催促道：“该走了，谢晏应该等我们很久了。”
谢晏不和凌茵一起进入治疗区，而是被安排了拉电闸的任务。原因无它，只是凌茵对谢晏不够信任罢了。
谢晏再怎么说也是刚认识的玩家，而且他很聪明，心里总是在盘算什么凌茵没法预料的事情，以至于凌茵总感觉自己看不透谢晏。
因此，凌茵摆脱谢晏在外面拉电闸。
这个工作很简单，只需要拉完之后二分钟再恢复电力就行。电闸一拉，治疗区的所有工作都被迫暂停，到时候势必会有很多医护人员出来查看，等到他们发现电力恢复继续工作时，就是凌茵混进去的好机会。
站在治疗区门口的瞬间，随着嘎啦一声巨响，整栋建筑陷入了一片漆黑。
正如凌茵所预料的那样，许多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赶出了建筑。除了护士和医生之外，偶尔还有穿着淡绿色手术服和黄色防护服的人出来查看情况。
“疯人院里还有这种医生？”知世纳闷，“疯人院还需要手术？”
凌茵也觉得奇怪。
疯人院是一个收容组织，它存在的意义主要是□□，通过提供镇定药物来避免这些无人看护的精神病病人危害社会。
在这种前提下，疯人院是绝对不可能动用更多医疗资源对病人进行治疗的。
“该不会……”知世脊背发凉，“他们不会拿病人的器官……”
“应该不会，”凌茵理性分析，“我们前两具尸体的状态都很完整，没有任何器官的缺失。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茵戴上一次性口罩，“走吧，他们开始往里面走了。”
随着电力的恢复，大家怀疑只是一次普通跳闸之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凌茵几人也趁着混乱和他们一起走进治疗区。
出来查看情况的人很多，来自不同的诊室。凌茵却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当大家都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科室的时候，凌茵他们还在走廊上往前走。很快，他们就被经过走廊的医生注意到。
“你们是要去哪里？”那医生叫住凌茵，“这个时间都要在工作岗位上知道吗？”
“知道。”被突然叫住，凌茵很快反应着与那医生对话，“我只是要去拿东西。”
“拿什么？”医生狐疑地盯着凌茵的一举一动。
凌茵借口：“我要去拿两把镊子。”
镊子是很通用的东西，这么说最不会引起怀疑。
那医生果然没有怀疑凌茵，“镊子我帮你去拿，请回到你自己的岗位上。”
说着，他目光下移至凌茵的胸牌上：“克劳斯……医生。”
他在喊名字的时候很犹豫，不知道要喊先生还是女士，最后选择了一个非常中性的称呼。
凌茵只好解释：“我的名字很像男的吧？”
这衣服的主人本来就是男医生。
“啊，我听过你的名字，但没有见过你，我一直以为是男医生，抱歉。”这个医生笑笑，“我记得你是做额前叶摘除研究的，真厉害，那是我想去的研究。”
他这话一出来，知世打了个嗝。
凌茵也皱起眉头。
在科学还没有完全普及的时候，大家相信额前叶是精神病的根源，只要摘除额前叶就能够让病人安定下来。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大家逐渐意识到了额前叶摘除的本质，但不妨碍依旧有人在做这个研究。
凌茵不清楚副本的设定是处于哪个时间，可无论处于哪个时间，疯人院能够做这种实验，都说明这里是愚昧且血腥的地方。
凌茵点点头：“我那边的实验还在继续，请您帮我去拿镊子好吗？”
医生欣然同意，去器材室的同时，还时不时往回看看凌茵。
为了不露馅，凌茵只好找到自己的手术室。手术室门口挂着“额前叶摘除”这样的字样，但里面没有开灯，看样子今天不是这项实验进行的时间。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落后的实验。”直树说，“刚刚一路走来我都注意看了，这里甚至还有好多诸如剥夺感官的实验，真的太恐怖了。”
“所以，那些死者是实验中的失败品？”元浩不爱独立思考，遇到事情就爱问。
凌茵摇头：“我刚刚说过了，香拉和之前那具尸体一样都没有外伤，他们可能是试药的产物，可我目前没有看见过试药的实验室。而且，如果是具有毒性的实验性药剂注射进身体，死者应当是狰狞痛苦的。”
知世也说：“如果实验性药剂都能让患者没有痛苦的死去，就没有研发安乐死的必要了。”
“他们的死亡居然还有其他内情。”直树迷茫，“这个副本的案子这么复杂吗？”
“不是复杂，是烟雾弹太多了。关于他们死亡一案的凶手，其实动机一直很简单，只是还没有被我们发现。”凌茵深吸一口气，还想和直树继续分析情况，门口一阵脚步声就打断了他。
“克劳斯医生？他今天不是休息吗？”脚步声越来越急促，那声音也离凌茵越来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