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赵闻远想也不想便反驳道, 声音落下才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立即找补道:“前几天刚认识,和他一见如故。”
楚奚元想, 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他道:“赵兄很热情。”
沈青霓目光在他两人之间来回,仍然有些许疑惑。
赵闻远性子自来熟, 热切些不是没可能,沈青霓将酸梅汤放在桌上, 好奇问:“你来做什么, 不陪朋友?”
躲过一劫,赵闻远与楚奚元不约而同的舒一口气。
赵闻远道:“我见楚兄独自一人,怕他无聊, 想邀他与我们一起, 人多热闹。”
沈青霓看向楚奚元,目带询问,要去吗?
楚奚元道:“赵兄好意我心领了,小深在,我陪小深一起。”
赵闻远瞟了眼旁边的小孩, “好,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聚。”
说罢, 便与沈青霓、楚奚元告辞离开, 虽好奇沈青霓亲自取上来的是什么喝的,但求生心切,赵闻远压下好奇, 跑为上策。
沈青霓坐下,倒了三杯冰凉的酸梅汤,“小深, 过来。”
云深应声,过来坐下捧着杯子喝酸梅汤。
沈青霓同楚奚元道:“你尝尝,浅浅亲手做的,冰凉酸甜,可好喝了。”
楚奚元颔首,喝了一口,确如沈青霓所说,楚奚元道:“好喝,喝这个应该很开胃。”
沈青霓笑了笑,“恰好,你多吃点。”
正说着,小二端来锅底架上,炭火燃烧,红油渐渐滚烫沸腾。
楚奚元看着锅里飘着的辣椒,迟疑问:“会不会很辣?”
他能吃辣,但只能吃少许。
“不会啊,这是微辣。”沈青霓道,一脸这怎么可能辣的表情。
楚奚元见她如此说,且神情恳切,放下心来,沈青霓是文宣郡人,她吃了不觉得辣,那必然不辣。
菜品送来,摆满了桌子。
装菜的是直径约四寸的陶碗,每份菜不多不少。
云深与云浅同住,火锅没少吃,自觉拿起碗筷打蘸碟,放葱蒜,动作熟练,沈青霓不必操心他。
“你没吃过吧?”
沈青霓说话的同时,拿起一个陶碗,给楚奚元打蘸碟。
“蒜吃吗?葱能吃吗?香菜能吃吗?要不要放醋,我觉得不放醋好吃,但你若怕辣,可以放醋。”沈青霓舀一个佐料问一次。
楚奚元都答能吃,只最后一个道:“不要醋。”
沈青霓觉得好吃的味道,他想尝一尝。
待调好的蘸碟摆到身前,楚奚元忍不住悸动,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沈青霓。
见沈青霓只打了一个蘸碟,楚奚元问:“你不与我们一起吃吗?”
沈青霓摇头,“我不吃,待会大伯母喝兄长嫂嫂要来,我与他们一起。”
“我教你如何涮火锅。”
沈青霓夹了一块毛肚,筷子夹着放入锅中烫,筷子是特制的火锅筷,很长,不必担心会烫到手,几息后,毛肚烫好,沈青霓放入楚奚元碗中。
“毛肚难得,因着开业备菜别院杀了一头牛,才有这等美味,你且先尝尝,觉得好吃我让小二再给你送两盘。”沈青霓道,一头牛只有那么一个瘤胃做毛肚,量可不多,得在别人发现这道美味之前,先将自己满足了。
楚奚元夹起毛肚送入嘴中,辣味冲上头顶,顿时脸颊带着脖子一片通红。
“……”
微辣怎么会不辣,怪他太相信沈青霓。
楚奚元顿了会,才忍住辣意,开始细嚼慢咽品尝,毛肚确实如沈青霓所说,口感爽脆,味道也不错,就是有点辣。
沈青霓期待问:“你觉得如何?”
“好吃。”楚奚元喝了一口冰凉的酸梅汤,缓解辣意。
不就是微辣,多锻炼即可,他一定能吃。
沈青霓露出笑容,眼睛弯弯,“我叫小二给你送两盘来。”
楚奚元:“多谢。”
话音方落,如星走进来,俯身在沈清理耳边道:“小姐,老夫人、二公子他们来了。”
沈青霓微微颔首,同楚奚元道:“我有事先失陪了,你慢用。”
楚奚元:“无妨,你去忙。”
沈青霓起身,走出雅间门,便看见云浅引着余氏、大嫂、二哥和二嫂往楼上走,沈青霓快步走过去,依次唤了声。
余氏含笑道:“这里挺热闹,办得有声有色,不错。”
“全靠浅浅操心,她为这铺子付出不少心血,跑上跑下跑前跑后。”沈青霓夸道,给云浅说好话。
云浅此前帮过沈青霓,余氏对她的印象本就不错,此时更佳。
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家,照看好幼弟,又与青霓合开临江客,这孩子心性做事不错,青霓与她交好,她也放心。
“云姑娘辛苦,青霓性子我清楚,就是甩手掌柜,劳你多操心。”余氏含笑,神情温和。
云浅:“夫人言重了,没有青霓,单我一人不知何时才能开这间门铺子,多上心是应该的。”
“别放任青霓,她能帮的便叫她帮你,不必全压自己身上。”余氏叮嘱,一来云浅合她意,她乐得青霓与她多相处,学些处事之道,二来也叫青霓了解经商之道,小叔留下的产业,会交给她,虽有人代为打理,但只有她了解才不会被蒙蔽。
沈青霓:“……”
沈青霓适时道:“大伯母,我带你们去雅间门,今日开业浅浅可忙着呢,咱别耽搁她了。”
余氏失笑,“云姑娘你且去忙,我们这有青霓呢。”
云浅颔首,退开两步后急匆匆跑下一楼。
“来来来,往这边走。”
沈青霓挽着余氏往前走,路过楚奚元所在雅间门。
将人带到最里面的包厢,沈青霓推开门,伸出手邀请道:“大伯母请,大嫂请,二哥二嫂请。”
余氏笑容满面跨入雅间门,许氏无奈摇头,跟在余氏身后进入。
沈钧行:“就你皮。”
沈青霓:“略略略。”
沈钧行:“……”
沈钧行牵着凌氏的手入内,几人一一落座。
沈青霓招来小二,点锅底点菜食。
因着凌氏有孕在身,余氏年纪大了,吃不得辛辣,要了一个鸳鸯锅。
沈青霓极力推荐菜品,点好菜后,还需等一会儿才会上。
沈青霓坐在凌氏身旁,“近来孕吐可好些了?”
凌氏垂下眉眼,手掌轻抚小腹,“现在乖多了,不闹腾我了。”
沈钧行搭话,“可算乖了,不然出来定要教训他。”
凌氏半晌无语,同沈青霓说话的表情无奈极了,“他动不动就威胁,说他若是不乖,若是要闹腾,出来就要打他屁股,孩子还没成型呢,又如何能听懂。”
沈青霓忍俊不禁,打趣的看向沈钧行,“二哥,看不出你浓眉大眼的如此精明一个人,竟然有犯傻的时刻。”
沈钧行:“……”
哪傻了,不挺有用。
沈青霓看他那不服气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他傻还真傻上了。
玩笑一会,锅底与菜品皆上齐。
沈青霓照料四人,忙活不停,热闹万分。
隔壁雅间门,楚奚元用完火锅,站着消食,云深挺着胀鼓鼓的小肚子站在他身旁,与楚奚元如出一辙。
云深仰着头问:“楚大哥,这里挂着的画都是你画的吗?”
楚奚元没有回应,云深又唤了一声,楚奚元回过神来。
他垂眼看向云深,给出肯定回答。
云深眼睛立即亮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逮着楚奚元就是一顿猛夸:“哇,楚大哥你真厉害,听阿姐说你在飞花令酒会一举扬名,学识了得,没想到楚大哥作画也如此之好,是我身前不可逾越的高山,难以跨过的鸿沟!”
楚奚元:“……?”
楚奚元声音带着笑意,好奇问:“你想说什么?”
云深揪着楚奚元衣角,“楚大哥,我想学作画!”
楚奚元:“好,我教你。”
云深开心不已,“楚大哥真好,我也会替你保守秘密。”
楚奚元微怔,“……什么?”
云深示意他低一点,楚奚元蹲下,只听云深小声道:“你和方才的赵大哥,相识已久。”
楚奚元疑惑:“你怎么知道?”
云深理所当然,“他声音很熟悉,我在家中读书,时常听见你院子有他的声音。”
楚奚元:“……”
他早该想到,沈青霓找云浅谈话,他能听见声音,他这边有人找他,只要未曾特意压低声音,隔壁也能听见。
楚奚元伸出小拇指,“说好替我保守秘密,拉勾。”
云深伸出小拇指勾住楚奚元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随变谁是小狗。”
门外,余氏一行人用完火锅离开路过,瞧见两人‘兄友弟恭’,有些疑惑,“那人是谁?”
沈青霓顺她目光看去,“是楚奚元,是文筑坊租客,与浅浅是邻居,您方才说雅间门内书画有意境,画得不错,那些皆出自他手。”
余氏惊讶,“他画的?”
“是啊,没想到吧。”沈青霓含笑道,“之前我们去醉仙楼飞花令酒会那次,他也在,一举成名,学识也不错。”
沈青霓夸赞的话随口便来,只可惜楚奚元未听见。
余氏更诧异了,“那时他也在?可夺魁了?”
那时她与刘夫人相谈甚欢,不曾多注意楼下飞花令比试。”
“没有,但夺魁还没他有风采呢……”
沈青霓叽叽喳喳同余氏回顾那日之事,余氏暗暗点头,看来这孩子不错。
余氏看沈青霓说得眉飞色舞,忽然问:“你怎么知晓这么多?”
沈青霓停下,茫然地看向余氏,“众所周知呀。”
余氏:“……”
余氏心中猜测放下。
余氏转移话题,“你与策源前些日子一同夜游江船,你觉得策源这孩子如何?”
沈青霓还没意识到严重性,回想道:“性子不错,热情开朗没有心眼子,就是有些小孩脾气。”
“年岁尚小,过两年就成熟了。”
余氏暗暗点头,杨氏提的主意还算可行,不告诉两人是相看亲事,只当是寻常故交的孩子,认识相处。
若是能互生情意,再提出亲事,是美事一桩。若俩孩子没缘,也不必多说,只当两孩子延续上一辈的友谊。
沈青霓心想,两年怎么可能,于策源就是一个小屁孩,两年能成熟到哪去?
余氏明着暗着打探,“除此外,可还有不好?”
沈青霓想了想,“有时会嘴欠。”
这一点可以叫杨氏多加管教。
余氏暗暗点头,觉着与于家的亲事可能有苗头了。
“大伯母,小于在雅间门吃火锅,你要见他吗?”沈青霓问,大伯母既然关注他,将他叫来即可。
余氏:“不必,他与友人相聚,我们不宜打扰,下次再见即可。”
沈青霓颔首。
一旁雅间门突然打开,露出半边身子来,不是于策源还能是谁。
于策源左看右看,没瞧见二楼有小二,但瞧见了沈青霓。
“沈姑娘,毛肚可还有?我们想要四份!”
沈青霓闻声望去,“我差人去看,若还有便替你取来。”
猝不及防见面,余氏抚了抚袖子端正仪态,“这就是小于吧?”
于策源走出来,疑惑的目光飘向沈青霓,谁呀?
沈青霓:“……我大伯母。”
于策源惯会讨长辈欢心,乖巧道:“伯母好。”
余氏笑着打量他,“诶!”
楚奚元一只脚踏出雅间门,便见余氏和蔼又满意的看着于策源,心头一跳。,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