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变好的。
青年温柔的话语里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仿佛那不是一句安慰, 而是一句承诺,一句保证。
恍然间,随着这句话魏延好像看见了村庄日渐向荣。
他笑了。
“一定会的。”
一个有心应承, 一个有意套话,两个人相谈甚欢。
谢竹总算初步了解了小村子和这个位面的大致情况。
此位面科技较为落后, 相当于80年代的华国。
这个时期瓶装矿泉水才刚被生产出来, 汽车就更别说了。
难怪方才魏延表现得如此惊讶。
至于这个位于沙漠边缘的小村庄,人口不多, 祖祖辈辈以放牧养殖为生。
距离最近的县城在百公里以外,每个月月末有一趟县城的班车供人来回。
这是去县城的唯一途径,也是卖东西,购买生活必备品的唯一机会。
这里的孩子以前都不用上学, 因为根本没有老师。
魏延是村里的第一位老师。
……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魏延说得口干舌燥。
但水是沙漠里能救命的金贵物, 他舍不得喝。
魏延强忍着欲望往嘴里塞沙棘干, 企图通过分泌唾液的形式缓解干渴。
“抱歉,是我疏忽了。”
谢竹起身走到越野车旁,他再度打开后备箱提出一桶矿泉水。
他揭掉瓶口的密封, 借着后备箱的掩饰拿出电动水泵装上去。
放下水桶后,谢竹又拿出一小袋子的一次性塑料杯。
他把水桶放在桌子边,用一次性塑料杯盛了两杯水。
而魏延看似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实际上余光一直盯着谢竹,心情忐忑又激动。
他知道谢竹大概率会送他一瓶矿泉水。
这时候千万不能失态!
魏延舔了舔唇瓣,又抓了几颗沙棘干塞进嘴里。
然而等谢竹端着水回来,魏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不停往水上瞟。
然后就见谢竹歉意道:“先来喝点水吧。”
“喝完了,可以去桶里接,水管饱。”
听着让人有种谢竹是主, 魏延是客的感觉。
但真正的主人一点儿都不在意。
意料之外的话让魏延眼睛一亮,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次性塑料杯,仰头一饮而尽。
当然在魏延眼里,他先拖了好一会,才矜持地拿起水杯。
水不凉,带着温热。
干净的,没有异味的水涌向干痒的喉咙,再流入饥渴的五脏庙,从而被带向全身各处。
爽快!
魏延享受地躺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无比享受的喟叹。
自从来到这以后,他就再没有一次性喝过这么“多”的水。
——虽然一个小塑料杯能乘的水并不多。
突然,他反应过来,立马起身端坐好。
魏延尴尬地左顾右盼,恨不得找块地把自己埋进去。
“呃,谢先生,我去看看小武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魏延心里打着一个不要脸的好算盘。
谢竹肯定不是小气的人,他就带小武蹭点水,一点点。
回味水流冲刷口腔喉咙的感觉,魏延默默加快脚步。
真的只蹭“一点点”。
魏延在心里比耶,忍不住蹦蹦跳跳,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
谢竹目送那道高兴到快要跳上天的背影离开,不禁跟着扬起嘴角。
论年龄,他比魏延还大一岁。
但魏延却已经是一名自愿来到偏远地区支教的老师。
谢竹又想起王红,那位年轻的大学生村官,为了王家村不辞辛劳,四处奔波。
可敬可叹。
没过一会,魏延牵着小孩走出来。
谢竹看见小孩怀里捧着许多沙棘果,他小步小步地往前走,护着不让沙棘果掉在地上。
魏延也奇怪。
沙棘果又酸又涩,没人爱吃,大部分都是做成果干泡水食用。
“小武,你怎么摘这么多的沙棘?”
小孩没说话。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院子里的越野车。
魏延只是随口一问。
他拉着小孩坐在椅子上,光明正大地接了一杯水。
“来,喝水。”
魏延把小塑料杯递给小孩,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虚汗。
幸好他刚才看见谢先生用过,不然真不知道按哪里。
有钱人就是好。
魏延羡慕地在心里默默流下两条宽泪。
但小孩没接杯子。
他咽下口水道:“老师,我不渴。”
“不渴也要喝。”
魏延痛心疾首,顺便强硬地把水喂到小孩嘴边。
这是难得的薅羊毛的机会!
小孩被魏延的动作吓到,不禁张开嘴要说话,水自然地流了进去。
好香。
都说水没有味道,但村子里的人却觉得水无比香甜。
一杯下肚,小孩砸砸嘴,舔走嘴角的水渍,眼睛都精神几分。
“再来一杯。”
魏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又接了一杯喂给小孩。
只能说水的魅力太大。
难得有敞开肚子喝水的机会,你一杯,我一杯,桶里的水位线出现明显下移,一大一小喝得不亦乐乎。
“咳咳”
谢竹轻咳了几声,示意魏延还有人在。
不是他舍不得给人喝水,水喝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就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吃东西时绝对不能暴饮暴食,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魏延讪讪地收回手,带着小孩坐回椅子上。
他盯着泥巴制成的桌子,眼神飘忽,更是尴尬羞涩。
谢竹没有戳破:“魏老师,这个药膏和芦荟胶可以治晒伤,或许能对你有些帮助。”
魏延亮晶晶的眼睛就像天上闪烁的繁星。
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人家只是借住几个晚上,他却又是喝又是拿。
水在沙漠里多金贵,就凭谢先生给出去的水,别说住几天,住上半年都没问题。
谢竹笑道:“我非常敬佩您的高贵品德,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
小青年哪里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过,眼睛瞪得老大,涨红了脸,手脚完全不知道往哪放。
“我我你我”
说出的话稀里糊涂。
魏延为自己刚才把谢竹当成羊毛薅而感到愧疚。
最终在几番推拒下,青年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药膏和芦荟胶。
谢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魏延感慨。
谢竹摇头:“比起您来,我算不得好人。”
如果是他,他绝对做不到来这里支教。
魏延震惊地捂住嘴,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慌张得手足无措:“您就别谦虚了。”
谢竹勾唇一笑。
他生的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眼如远山青黛,气质柔如春风,恍若古代世家中的贵公子。
魏延看呆了。
没人注意到小孩的眸光闪了闪。
过了一会,外面有人来找魏延,院子里只剩下谢竹和小孩。
赢弱的孩子走到谢竹面前,高高举起手中鲜艳的沙棘果。
“谢先生,我可以借一下您的车吗?”
“只要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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