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慢慢的走着, 散散身上酒气的同时也梳理一下,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他该怎么应对?
一直到回到家里, 所有的事情也就已经分明了。
温家虽然已经没落下来, 但积攒下来的家底还是有一些, 又有温玉树还要读书,所以温家的房子虽然是租赁, 却也是极好的位置,位于城西, 一处两进的院落。
环境也颇为清幽, 是个很适合读书的地方。
侍书机灵的上前, 敲了门。
因为已经通知过少爷今天同同窗有约, 今天会晚归,门房那边得了交待也一直都有人守着, 一听到敲门声, 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同侍书差不多年岁的小厮, 立刻就走了出来,是和侍书一起被买进来的,叫洗砚, 是温玉树给起的名字。他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早逝,为了给堂弟治病, 他被叔父给卖了, 甚至见他生的颇为清秀,为了能多得一些银钱,还想要把他卖到南风馆去。
洗砚不从,因为逃跑不成, 腿脚被打折,不过他运气不错,在即将被拖回去的时候,碰到了温祖父,见他颇为机灵又有一股子的心气,便把他给买了回来。
后来和侍书一起,留在温玉树的身边,贴身照顾他。
不过温玉树去书院读书的时候,是不能带人进去,所以一般都是侍书和洗砚,两人分工。
一个跟着温玉树去书院,不过却都是等候在外面,听从吩咐,另一个留在家里。
“少爷,您可是回来了。老夫人和夫人都担心的不行。”洗砚立刻上前,就要扶着阿瑶,不过却被拒绝。
“祖母和母亲还没睡下吗?”阿瑶听到这话,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
洗砚回答:“还没呢。”这都已经亥时三刻了,少爷迟迟都还没回来,虽然说已经说过,今日会晚回来,但也没想到会这般晚。
如今家里只剩下少爷一个男丁,老夫人和夫人没亲眼见到少爷回来,任凭丫鬟怎么劝,都是睡不着的?
“你和侍书先去厨房那边,烧些热水回来,再下碗素面过来。”阿瑶直接开口说道。
温家虽然已经有些没落,不过到底曾是官宦人家,虽然不比从前,不过像是厨娘还有跑腿小丫头之类,都还是有的,只是人数少了许多罢了。
“是。”侍书应答而去。
阿瑶则是抬脚去了内院。
二进的院子,相对于他们先前所住的宅院是小了不少,但如今家里人少,也已经够住了。
“少爷,您回来了。”
阿瑶踏过圆形拱门,就有一个十分稚气的小丫头迎了过来,圆圆的小脸,生的十分讨喜。
这是?
想了想,很快就想起来,这是便宜妹妹,温茹身边的小丫头栗子。哦,说起这个就要提一嘴。
他爹为了寻一门好亲事,想着得岳家提携,成亲有些晚,孩子有的也晚,一直快要三十才得了温玉树一个儿子。温母是个贤良淑德,自己怀孕的时候,给身边一个老实本分的丫头也开了脸,后生下女儿后便抬为姨娘,娘家姓李,便称一句李姨娘。
李姨娘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先前就本分的伺候温母,有了孩子,就养孩子,她们母女在家里也没什么存在感。
温父没了之后,李姨娘带着女儿就更低调了。
以至于都有些忘了她们母女,温玉树出事后,家里遭到巨变,李姨娘母女被温祖母做主,让李姨娘带着温茹离开了。
一直到温玉树死掉,也再也没有见过。
“可是姨娘有事?”
温茹的年纪还小,今年也才不过八岁,温父出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三岁的奶娃娃,压根就不怎么记事。
栗子摇头:“姨娘并无事,只是姨娘和小姐都担忧少爷迟迟未归,听到声响,便遣我出来看一看。少爷平安而归便好。”
“劳烦姨娘和妹妹惦记,你且回去复命吧。”阿瑶开口说道。
“是。”
打发了栗子,阿瑶直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处房门前,果然是看到了还亮着的房间门,轻声叹了口气。
立刻踏步上前,分别给温祖母还有温母报了平安,让她们放心,自己已经回来了。
得了她们两句叮嘱,这才回前头自己住的地方而去。
因为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又是要读书,相对于温祖母和温母还有李姨娘带着女儿,四个女眷住在一处院子里。
阿瑶自己是占据了整个前院,卧室,书房,一应俱全。
他回到前院的时候,侍书和洗砚已经是把热水准备好,而等他洗完,素面也已经好了。
洗了澡,吃了素面,漱口过后,他也安稳的睡了下来。
一夜无梦。
多年来这个身体养成的生物钟,叫阿瑶即便是前一天,睡下的时间门有些晚,但依旧还是在卯正便已经醒过来。
而伺候他的洗砚,在听到声音,立刻进到内室里,服侍阿瑶起身。
虽然是昨晚才过来,但阿瑶已经适应的十分好。
简单的洗漱,换了衣衫,阿瑶没有如同温玉树的习惯,便开始读书了,但为表不出格,他还是直接进了书房。
书房对温家来说是重地,便是侍书和洗砚,没得吩咐,也不能进来。
卯正时间门,
这天还没亮呢。
阿瑶先是打了一套五禽戏,锻炼身体,他将来是要科举的人,身体素质是一定要好,不然的话,就科举的环境,没个好身体,可真的是有些撑不下去。
因为是独子,温玉树一向是娇惯的很。
身体素质也不好,一套五禽戏下来,他便已经累的不行,不过阿瑶有毅力,连着打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已经亮了。
这才让洗砚又端了热水进来,洗漱过后,吃了些东西,这才开始读书。
洗砚虽然是有些奇怪,自家少爷的习惯怎么改了?不过身为下人,最重要的是忠心,外加机灵以及不乱说话。
自然不会开口去问。
阿瑶也沉浸在了读书之中,他虽然有了原身的记忆,但学识什么的多还要进行一个融会贯通,原身的成绩在书院里一贯都是出类拔萃的。
他可不能丢人。
这一学就有点忘了其他,一直到洗砚敲门,说是已经快要辰时了,到了要去书院的时间门。
阿瑶听到这话,也应了一声。
换了稍微正式一些的学子服,在去书院之前,自是要先到后面一趟,给温祖母还有温母请安,顺带的说一声。
昨天他回来的时间门晚。
没能见到人,
今天才算是见到了。
接连丧子又丧夫,温祖母的面貌看上去有些苍老,额头的皱纹也有些多,头发也已经白了一半,不过打理的却十分规整,梳着圆髻,只簪了两根银簪子,看着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温母的话就年轻许多,看着三十多岁,生的十分貌美,温玉树的好样貌就是袭成了她,只是丧夫后,她的眉宇间门都是愁绪,让她的面容看着有三分凄苦之色。
“玉树来了。”温祖母一看到阿瑶,皱纹都舒展开,连忙开口说道,“可吃了早膳?读书虽然是要紧的事情,但更要紧的还是你的身体,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知道吗?”
“是,祖母,孙儿知道。”面对温祖母的问话,阿瑶也都一一的应答下来。
温母也顺着温祖母的话,关怀了几句,陪着两人一起吃了早膳。
因为时间门差不多了,阿瑶很快就起身离开。
“好了,你也别留在这里,回房去吧。”温祖母看着盯着孙子背影,不知道是又想到什么?眼眶里又开始沁出泪水,深呼一口气后,才开口说道。
她精明能干了一辈子,性子也是风风火火的那种,偏生娶了个儿媳妇,是个娇弱撑不起事的,叫她看着不喜极了。
只是念在温母给她生了个好孙子的份上,日常她也就不同她计较,除了刚进门的头一年,她就没给温母立过规矩。
日常也都是能不见就不见,实在有些不喜她娇弱不堪的样子。
只是如今家里是这般境况,若非怕孙子辛苦,给她请了安后,还要再去寻温母,她是不愿意和温母一起吃早膳。
因为多看一眼都觉得糟心。
所以,
阿瑶这里前脚才离开,后脚,温祖母便打发温母离开。
温母也知道温祖母不待见她,也没敢多留,很快也起身离开。
……
阿瑶从家里出来,外大门马车已经备好。
在他上了车后,便往书院而去。
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门,也就到了书院,眼下正式进学的时间门,院门口的马车还不少,像是阿瑶这个是一点都不起眼。
下了车,交待了洗砚两句,便踏进了书院。
作为尖子生,
又是备考明年乡试的学子,他所在的班,乃是天字甲班,是备考明年乡试的精英班。
教导这个班级的夫子也是书院最有才学的荀夫子,他是正经的进士及第,只是因为不擅官场之道,才告老还乡,并且受了好友的聘请,到了书院,做了个教书先生。
二十多年的教学生涯,让他也能说一句桃李满天下。
是颍川郡最有名望的夫子,连带着在整个豫洲都小有名气,上门求学的学子不知道有多少,温玉树能拜在他的门下,可也是经过了三道考验才成功。毕竟荀夫子的身份,别说温玉树这种前知府之子,就是现任知府之子,想要拜在他门下,通不过考核,也都白搭。
天字甲班的学生都是冲着明年的乡试,故而都是相当自律的人,虽然还不到上课的时间门,不过班里却十分安静,每个人都捧着一本书,开始学习起来。
阿瑶到了,只是同泰勒头的其他人,点点头。
算作打招呼。
很快也就加入读书大军。
大概半炷香后,到了上课时间门,荀夫子也来了,他的年岁已经不小,快要六十岁了,不过保养的还算是不错,一双眼睛倒是少有的没有老年人的浑浊,反倒是炯炯有神。
说起来,温玉树后来被冤,荀夫子是唯一一个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败坏门风,自毁长城的事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证明罢了。
也是他后来求情,温玉树才能免了继革去功名后,还要挨的三十板子。
荀夫子到了之后,
先是讲解了一下今日要学的知识,而后就是详细的回答一下学生们不懂的地方。
这一节课也就过去了。
下节课便是荀夫子考察一下大家昨日里温习的情况,并且就前两日交上来的一些课业,进行一个点评和考核。
因为课时长,第二节下课,基本也就已经到了午时。
书院里虽然也有提供膳食,不过那基本上都是为夫子准备,若是学子想要在食堂吃饭的话,是要在每个月初的时候,叫膳食费,毕竟厨娘不管是买菜还是做饭,都是按人头来的。
不过能进书院读书,尤其是荀夫子坐镇的书院,多半家里都是富裕之人。
午饭很少有学子是在书院吃,都是由家里送过来。
温家虽然如今家资已经不丰,但还不差这点饭钱,都是由洗砚或者侍书送过来的。,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