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过后,顾适星和沈昼皖提早了一天去维也纳。 他们是早上到的酒店,因为坐飞机而且有时差,所以两人都睡了会。 起床后,顾适星拉开窗帘,给沈昼皖指了一下四周的街道。 前几年他拍戏的时候,来过维也纳取景,所以对这里又些印象。 沈昼皖就坐在他旁边,懒洋洋的听他说话。 可是听着听着,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好像有些东西压在身下,黏糊糊的。 她算了算日子,猛的站起身来,看了眼后臀,果然裤子红了一块。 顾适星正想问她怎么了,结果余光一瞥,看见她本来坐着的沙发椅,白色的皮革上,有一抹脏脏的红棕色。 他瞬间明了,走去行李箱那里拿了包湿巾,毫不嫌弃地帮她擦干净椅子上的污。 “你先去厕所,这里我处理。” “哦。”沈昼皖羞涩的撇了撇脸,她快速跑进厕所,把门关上,双腿无缘无故的开始发软。 虽然十七岁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过去这么多年,她的经期都来的非常准确。 只是最近准备比赛过于投入了,以至于她忘了日子,所以才发生了这种事。 沈昼皖靠着门,眼睫微微向下垂,她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顾适星弯着腰,一点一点清理着椅子的画面。 虽然现在但凡接受过教育的男孩子,基本都上过性教育课堂。但她还是觉得,这很奇怪,经血看起来脏兮兮的,要亲手用湿巾擦干净。 还要是男生,这好像,不太适合。 听着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昼皖提了提裤子,她打开门,把头伸了出去,喊道:“哥,要帮忙吗?” “不用,我就是把椅子放回原位而已。” 顾适星把沙发椅推回原位,再用纸巾,把用过的湿巾包起,丢到厕所的垃圾桶里,而后洗手。 沈昼皖站在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把手洗干净,面不改色,凑过去问了句:“脏不脏啊?” 顾适星一时没听懂她说什么,拿起放在旁边的毛巾,认真的擦干手,顺带着问了句:“什么脏不脏?” “刚才那个椅子。” “脏啊,”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脏?这么多人坐过,酒店估计也没有清理干净。” 沈昼皖闻言,往后退了一点点,脑袋不自觉低头:“那你还清理啊。” 到这,顾适星才懂她说的“脏”是指什么。 他后备抵着墙,忍不住轻笑了两下:“你原来说的是经血,那这个不脏。” “嗯?”沈昼皖缓缓把低垂头抬起,想着:怎么经血就不脏了? 顾适星看她似乎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就跟她多说了点。 “经血和普通的血其实没有分别,只是血在□□内留存时间太久了,氧化,所以比较深色。它的本质,一点都不脏。 “就好比如我们平常喝的水,水和血其中都有无法过滤的杂质,但我们会觉得水脏吗?不会。” “所以经期,还有经血都是很正常的,干净的。” 明明他说话时多语气,轻的像是羽毛,但沈昼皖却觉得,沉稳的像是石子,落进深潭。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余音似乎还绕梁在耳边。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顾适星已经伸手,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还轻轻捏脸一下她的下巴:“哥哥现在去超市买卫生巾,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她感觉耳朵不可控的烧了起来,后腰抵着洗手台,低低的说了句:“我还想吃饼干。” “行。”他松开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超市就在楼下,很快回来。” 沈昼皖看着他踏出厕所,消失在自己面前,久久都未能彻底回过神来。 当一个人在暗处走了太久时,那哪怕是一盏微不足道的路灯倏地亮起,也能被惊艳很久。 而沈昼皖她很幸运,她遇到的是太阳,围着她转的太阳。 太阳的光,永恒不灭。 —— 晚上十点,沈昼皖把灯关上,准备睡觉。 当初订酒店的时候两人想着,就一晚上,酒店房小点也无所谓,最重要是距离比赛场地够近。 但没想到,两张单人床的距离,相当于没有距离,几乎是合并在一起的,她只需要翻个身,就能跑到顾适星那边。 小姑娘抱着枕头,倏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站在原地等了会,直到顾适星洗完澡出来。 “还没睡?”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床太近了,睡不了。” “那也没办法啊,只好将就一晚上了。”顾适星把厕所的灯关上,四周变得黑漆漆的,他爬上自己那张床,没有管她,合上眼睛酝酿睡意。 沈昼皖看他似乎不介意,想着,他都不介意了,自己也不要矫情了,于是也爬上了床,准备睡觉。 可是,当躺下来过了会后,她后悔了。 自新年那会,叶倩逼的她不得安宁后,沈昼皖对环境变得更加敏感了。她必须要抱着一些东西睡,或者开着灯才能睡着。 她看着顾适星那个方向,蓦的起了歪心思。 她听着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合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片刻过后翻了两圈,落入顾适星怀里。 手轻轻一伸,抱了过去。 顾适星本来已经睡着,但被她这么一抱,醒了过来。 他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还喊了她几下,但为了一己私欲,沈昼皖装的彻底。 她只是哼唧了几声,没有“醒来”。 顾适星看喊不醒她,以为她睡熟了,所以把她往高提了些,生怕她闷坏。 而后,他把头埋到她的肩膀,闻着她身上自带的那股馨香,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下走,最后落到她的腰上。 少年哑声说了句:“是你自己过来的。 “——那我抱一晚上,应该不算过分。” —— 次日清早,维也纳当地时间,六点。 沈昼皖调的闹钟响起,两人迷迷糊糊的睡醒,看着彼此都在自己怀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昨晚,都过于冲动了。 虽然没有做那些不应该做的,只是拥抱入睡,和小时候一样,但考量到两人兄妹的关系,还有现在的年纪,这个动作,多多少少有些越界和不自制。 沈昼皖慢慢的松开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退回自己床上去,渴望能把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结果,顾适星挑着眉,开口道:“你很冷?” “……没有。” 开玩笑是最好,且能令气氛最快回复正常的方法。 顾适星“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接话:“那你五点左右的时候,怎么跑过来了?” 沈昼皖:“……”还挺能编,把十一点的事情该成五点。 看他尝试把话题带过,沈昼皖也没不配合,她随便臭骂了他两句,说谁让他把冷气调太冷了之类的,然后跑进厕所洗漱。 顾适星躺在床上,昨晚被她抱过的地方,现在似乎还在微微发热。他耳朵红了些许,不自觉把唇咬的发白。 两人轮流进去厕所消化情绪。 终于,在早上七点,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 顾适星坐在她对面,拿着化妆刷,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沈昼皖底子是真的不错,虽然不是特别惊艳,但起码他怎么化都不会难看,顾适星不觉得太难,也不觉得回失败。 只是,化妆能保持的距离,不太能控制。 顾适星看着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瞄什么,伸手掐了掐她的下巴,强制性让她安分点,起码让他画好眼线。 然而,他属实是高估了沈昼皖的能力。 她不能往边上看了,就开始玩自己的裙子。比赛的场地是一个音乐厅,况且这是个比赛,他们总不能穿的太随意过去。 顾适星就给她准备了条白色纱裙,想着钢琴是黑色的,她穿白色比较显气色。 却没想到,一个人无聊透顶的时候,能做出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情。 她开始很莫名其妙的,拍打自己的裙摆。 似乎还玩的挺开心。 顾适星简直不能理解,只好敲了敲她的脑门当警告。 中午,两人到达比赛的音乐厅,参加者不多不少,大概有二十来个,沈昼皖拍在第十四位,不算好也不算差。 害怕会出现不公平的情况,所以家属如果要观看,只能在楼上的房间,看即时直播。 顾适星等了两个小时,几乎快睡着,才等到沈昼皖上台。 舞台灯光亮起,洒在她和黑色钢琴上,电视里的画面,正是顾适星帮她挑衣服时想的。 随着钢琴优美的声音响起,少年不禁点点头。 沈昼皖果然,不负他所望。 虽然已经许久没有碰过钢琴,但什么音是好的,什么音是坏的,怎么样的状态是付出情感,什么状态是循规蹈矩。这些他全部都还能分辨,以及感觉出来。 音乐,其实就像是感情。 只有你付出真心,它才会是好的,带有感染力的。 顾适星看着沈昼皖不急不慢,按着自己的节奏弹奏,从点头,变成了低头。 这次比赛,她估计稳了。 他彻彻底底,甘拜下风。 沈昼皖对音乐的表达力,远远超越,她的岁数和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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