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比赛对沈昼皖来说很顺利,都说努力都该有回报。在比赛次日,颁布排名拿天,她成功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上了属于第一名的舞台发表自己的心得感言。 一时间,全国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一中的海报从学校贴到公交车站。 本来觉得沈昼皖只是去参赛,不一定会获奖,毕竟这个比赛属实有很多人,评判们的要求也很高。但知道她拿了第一,顾适星立刻在高考前夕这种紧张的时候,请假去了高铁站。 他和宋煜萧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站在人群最后,耐心地等待着她出来。 沈昼皖获奖这件事不到一小时就冲上了热搜,虽然不是前排,但还是惹来了记者采访。 在出来那一刻,她被记者们团团围住。顾适星和宋煜萧不敢蓦然上前,如果他们被认出来了,只会更麻烦。 沈昼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看见宋煜萧示意,慢慢地把问题答完。 三人在高铁站外面一个隐秘的地方见面,一坐进后排车厢,沈昼皖立刻把口罩脱下,气喘吁吁的,顾适星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结果,她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我快累死了。” 自今日宣布获奖后,她身后就跟了一堆记者,闪光灯在背后闪个不停,她本来打算在高铁上休息的,但碍于后排好像有人在拍,所以根本不敢松懈下来。 以前总听顾适星说自己快累死,原来是真的。这个年头的记者,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为了资料上热搜不择手段。 她感觉回来比准备比赛还累。 宋煜萧看着她这个状态,不由得想起每一次顾适星杀青后的表情,两人如出一辙,他忍不住暗自笑了一下。 “那我们还去吃麻辣烫吗?”宋煜萧在前面开车,随口问道。 顾适星这段时间准备高考和艺考,和她聊天窝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但还是知道,他们家附近最近开了家新的麻辣烫,可每天的队伍就跟迷宫似的,沈昼皖馋了很久还是没吃的上。所以趁着她比赛回来,他们两个提前去拿票了。 沈昼皖扬了扬眉,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哪家?” 顾适星把她的背包放到中间,淡淡的回道:“就你上次和蒋好出去,本来打算吃的那家,我们一早在手机上拿票了。” 沈昼皖闻言,瞬间精神了许多:“吃!” 宋煜萧把车子停到商场地下的停车场,未免被人认出来,他给顾适星递了个化妆包。 少年愣了一下,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带着你们两个出去,一个演员一个刚拿奖的,当然化妆变一下脸再下去啊。” 不然我得强制性回公司和公关工作了。 顾适星和沈昼皖:“......” “变脸”过后,三人下车,一路走到餐厅,宋煜萧到了后才发现,这家麻辣烫是他朋友开的,他们这顿费用全免,还有包厢。 看着眼前一盘又一盘烤肉,沈昼皖双眼像是在冒光。宋煜萧也点头示意顾适星不需要控制饮食,两人这顿简直放开了吃,空盘子在桌上堆叠在一起,最后居然比顾适星还高。 宋煜萧迈入中年,开始上年纪,不像他们年轻能吃这么多。基本上就简单填饱肚子,然后看着他们吃,或者把锅里的一点一点夹到他们碗里,跟个老年长辈似的。 然而,宋煜萧确实担得起长辈这个称呼。四舍五入,他算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 当年他毕业时,顾适星刚好以童星的身份入行。那会他还只是个小助理,而顾适星也只是在一些小网剧客串的小演员,或者当童模。 可转折点总是来的突然,在顾适星十岁那年,宋煜萧帮他接了一部戏。这算是顾适星第一次拥有身份的戏,他不再是演别人的小时候,是实打实的,一个单独的人物。 这部戏叫做《逢宫》,他扮演男女主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化的儿子。 这部戏一出,大家都开始注意到演艺圈有这个小演员存在,顾适星的名字用了两年,终于被人记下。 就像是今日的沈昼皖一样。 他们不再寂寂无闻,他们的名字,刻入人们的脑海。 饭后,宋煜萧把他们载回家。 沈昼皖和平日一样,立刻跑去洗澡,她讨厌脏兮兮的在家晃来晃去。 可出来时,她看见有一封信躺在地上,上面系了条红绳。 她附身捡起信,顺着红线走,最后停在了一间客房前。 寂静之下,夏日的晚风明明如此温柔,却像是在悲鸣。 她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便走了进去。 在进门那一刻。 铺满一地的白色信封映入眼帘。 顾适星捧着鲜花,向她缓缓走去。 “哥哥?”沈昼皖轻微仰头,撞上少年的目光,她乖乖地把花接过:“这是怎么了?” “这花是代爸爸妈妈给你的。”顾适星略略附身,尽量和她平视,勾唇一笑,语气温柔似水:“他们就是忙了点,知道你拿奖,肯定也是高兴的。” 刚才饭桌上,他们两人虽然都吃的风生水起,一口接着一口,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但沈昼皖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开手机看消息。 他坐在她旁边,本来是无意打扰的,但奈何她的动作过于频繁,所以偷窥了一次。 沈昼皖一直有意无意地看手机,其实是在看,有没有顾父顾母的消息。 当初考虑报名时顾母不支持。 填表格的时候顾父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可以问他。但上星期在群里聊定高铁票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就连现在获奖,有机会去参加总决赛,他们依旧毫无表态。 这种事情,但凡心思细密点都会多想。 顾适星怕她会不开心,也怕顾父顾母在沈昼皖心里的形象就此一落千丈,所以急忙找人送了束花过来。 小姑年看着手里的花,笑容浅显。 她其实什么都懂,毕竟她现在早就不是三岁小孩了。 她知道顾父顾母其实没什么心思关心自己,知道这束花是顾适星为了他们而买单,知道这些都是他准备的。 但还是感觉到开心。 因为顾适星是真的,彻彻底底把自己放在心上。 顾适星害怕她不信他说的话,又长篇大论地解释了一堆。 沈昼皖看着他略显慌张的表情,在他说完后,笑了。 她低声问了句:“哥哥,你是不是很怕我讨厌爸爸妈妈啊?” “如果是的话你可以放心,我不讨厌。” —— 高考,就是一座大山。 而每一个高三的学生,就是划着船桨,在急速的河流中,逆流而上,尝试到达山顶的人。 顾适星高考发挥稳定,成绩下来后,他收到了全国第一艺术学府的电话,那日晚上,顾父顾母急忙放下手上的研究,从哈尔冰赶回来。 他们请了一众亲朋来到家里做客,顾宅的宴会厅时隔多年,再次变得人满为患。 顾适星被一群亲戚夸的,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神,无所不能。沈昼皖坐在他旁边看着,没少被人拿来比较,她淡淡地看着顾适星,心里的委屈像是雪球那样越滚越大。 她暗暗在心里骂了句:一群没眼光的,只会欣赏顾适星。 终于,在一阵寒暄过后,这顿饭算是开始了。 顾母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佣人,一个一个推着手推车上菜,搞得这顿饭好像很隆重似的。 宴会厅热闹的像跨年时的海边。 顾适星瞥了眼沈昼皖,小姑娘微微低垂着头,心情全写在脸上。 他在小吧台那里拿了罐可乐和一个杯子,和她分一人一半。 见他似乎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沈昼皖也没刚才那么不悦,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哥哥,我想吃虾子。” “行。”顾适星小声回了她一句。然后把其中一碟虾子放近了些,开始给她剥虾。亲戚们都以为是他想吃,看着桌上有四五盘就随便,毕竟高三奋斗了这么久,现在吃点东西应该的。 结果看见虾子全落到沈昼皖碗里,忍不住“啧”了一声。 饭桌上其中一个阿姨说:“阿星啊,你高三读书这么久,这顿饭就先别管那个谁了,自己填饱肚子再说。” 话音落下,大半桌人的脸色都好看了些许,没有这么僵硬。 因为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顾适星一直以来都被这群亲戚归作“别人家孩子”那一类,在他们眼里,乖巧、听话、有才华、孝顺……是美好的代表。 可是听见这个称呼,他不自觉冷了冷脸。 什么叫那个谁?这里所有人都有名字。 顾母打量了一下四周人们的脸色,打圆场道:“那是因为我们昼皖啊,明年就轮到她高考了,所以也要多关心一些。你们不知道,我这个闺女可棒了,前阵子拿了全国第一,下星期就要去维也纳参加总决赛了。” “可再厉害不也是领养的外嫁女……”那个挑事情的阿姨,稍微压低声,不识好歹地说。 哪怕她说这话时的声量很小,但还是惹的大半桌人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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