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了尘突然打断,暴躁不已,抚掌而笑,丝毫没有平日的好脾气,眸间猩红,嗓音沙哑:“好,好,好,这不是你愿意的吗?算好了时机,趁元儿不在,刚好贫僧为你送饭,瞧得了这一室春光。如此欲擒故纵,你以为贫僧不知晓你耍的这些伎俩吗!” 他满手湿滑,不动声色地擦了擦:“贫僧还没干什么,施主倒是像洪水猛兽般,莫不是施主常常与人如此。” 了尘拧眉冷笑的样子让沈念念感到害怕,她捂着脸哭着:“师傅,我没有,你给我些脸面,我的身子是干净的。” 干净的?了尘不信,并未多言,留下食盒,道:“这么多日施主的脚伤该好了,贫僧成日里伺候施主用膳,施主却愈加倍懒。晚间贫僧再过来收拾。” 自己身经百战受伤不知凡几,再重的伤咬咬牙就过去了,这倒好一个脚伤却叫自己和儿子轮流伺候她了一个月,真矫情。 说罢转身离去,眸中阴郁,烦躁的内心让他念了几遍佛号仍未压住,沈念念这反应根本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所该有的,像是成婚多年,动作熟稔地令他心惊。 沈念念此时衣不蔽体,用锦被掩着身体拿出了床头放的贴身衣物穿上。 这和尚劲可是真大,她瞧着散落一地的凌乱,有些可惜,好好的衣服就这么没了,但她更心疼自己,惊醒之后她光着身子被和尚抱着抚摸。 和尚却说自己的身子不干净,呸,她用衣袖擦干了滑落在面颊的泪珠,得了便宜还卖乖,动了她的身子,虽两人没走到最后一步,但却有了肌肤之亲,这叫她以后如何嫁人。 若是和尚对自己的态度能好一点,她勉强会因为孩子留下来,她有点想离开这里,去瞧瞧外面的世界。 转念一想,当今这个世道对女子极其苛刻,出去又会遇到多少未知的苦难,挫折,呆在这里好歹安全,纵使是和尚逝去的王妃,那位才貌双全,世家出身的王妃,亦是没有和尚在身边保护从而被敌军掳了去,最终无可奈何自尽的。 哎,女子在这世道艰难啊!沈念念感叹。 虽然和尚对自己如此,有时令自己心寒,但瞧在她的心肝宝贝,还有给自己带来的这些好处份上,其实他的冷脸不算什么,就是是个可怜人罢了。 沈念念摇晃着脑袋,算了,什么可怜人,自己同情他可怜,人家仗势欺负她,真是个讨厌的和尚!她想什么时候找到和尚推心置腹谈一谈,毕竟这个男人与自己多次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自己管教着她的宝贝儿子。和尚多次容忍自己的逾越,未尝没看到自己儿子的面子上。 如此,若将话说开对两个人都好。 沈念念在近一个月的恢复,脚上的伤好多了,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了。可外面寒风刺骨,吹在脸上冻得人小脸通红,风雪交加,漫天飞舞,她更是不想动。算了,就麻烦和尚吧,反正这骂是不能白挨的。 就这么过了几天,趁着孩子出去当头,沈念念找到与了尘单独相处的机会。 沈念念狠下心来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夺眶而出,眸中水光涟涟,她楚楚可怜地瞧着了尘,了尘见她这副模样手足无措。 她抱住了尘劲瘦的腰身,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低声如泣如诉地哭着,泪水打湿了了尘的外袍,“师傅,我本清清白白的官家小姐,如今却同师傅有了肌肤之亲,以后可叫我如何是好?” 女子娇软的身子入怀,不由地心神大乱,这几天他亦痛恨着自己的情不自禁,他推开沈念念,身姿挺拔,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已出家,这样恐怕不妥。” 沈念念今日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头戴几支珠翠首饰,面若桃李,女子身姿婀娜,一颦一笑妩媚动人,佳人泪水涟涟,星辰般璀璨的眸闪着盈盈的泪光,了尘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转身不敢面对沈念念,亦是不敢直面自己,枉他对爱妻情深,对着神情有几分像的沈念念却不能自制。 沈念念见了尘如此,凄凄哀诉:“师傅,你当真厌烦于我,天暖的时候小女自会离开,今后再也不打扰师傅。” 其实,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沈念念如何了尘亦是知道的,她对待儿子比自己有耐心,儿子喜欢她。最初他以为沈念念是细作,能模仿逝去王妃的性情与习惯,多日的相处下来,他的心渐渐动摇,发现这是个单纯的姑娘。如果这姑娘对自己不起心思的话,真是照顾儿子是不二的人选。 可自己儿子到底是个亲王世子,沈念念非王府仆从,虽有王府女先生的头衔在,照顾儿子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最好的情形就是他还俗,将沈念念娶进府给个侧妃的名分。 了尘头痛,他怎么能背叛妻子,去娶一个替身进门来代替妻子的位置。 他缓缓转身回过头不去看沈念念哭泣的模样,女子低头垂泪,他敛着眸子,痛下决心,艰难地一字一句道:“那好,若是施主有了心上人,王府自会为施主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作施主今后的后盾。若是施主受了委屈,王府可出面为施主讨回公道。” 沈念念一喜,有这等好事,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晶莹的泪珠躲在眼眸中快流不下来了,她急忙掏出绣帕掩饰,“多谢师傅。”她想为自己多谋划一些好处,敞开自己的衣襟,前几日男子的力道过大,留下的红痕印记太深仍未消,落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了尘瞧了一眼,暗道自己当时真的是过分了。 听着沈念念继续说:“小女如今与师傅有了肌肤之亲,好歹是官家嫡女,这清白的身子被师傅这么白白摸了,可如何是好?” 了尘的浓眉不自觉地挑了一下,俊脸阴沉,眉间一股阴郁之色,“那施主想如何?” 沈念念怕了尘又开始对自己不客气,这人有时说话如刀锋般犀利,她怕自己受不住。又怕这人生气,低头妥协道:“师傅想如何便如何吧?” 呵,果然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罢了罢了,为了儿子,自己便成全她,还俗将她娶进门,只要她肯认清自己,愿意当知知的替身,让自己时常觉得知知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安安分分当个侧妃。 了尘的面色渐好,他瞧着沈念念胆怯的模样,低声笑了,伏下身子,在她小巧的耳垂旁,道:“施主是不是觉得贫僧会还俗娶你?”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女子的耳垂上,她的耳垂迅速染上了层淡淡的粉,滚烫滚烫的。 沈念念面红耳赤,听着和尚低哑的声音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门当户对,贫僧还俗后便是一品亲王,大权在握,即使侧妃都是要家世显赫,声名清白,更别提续娶正妻。” 他想了一下,道:“贫僧只娶过一门亲,乃是谢府最受宠的嫡女,岳父乃当朝太傅,谢家门风清贵声名远扬,两位舅兄乃朝中的中流砥柱,栋梁之材。谢家女郎即使是旁支,多少高门百般求娶为正妻。” 了尘想着他当年使出浑身解数去求妻子嫁给他,嫁给他后妻子把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条,成为他强有力的依靠,令他无须为内宅事务烦心。 虽说爱妻的性子骄纵些,刚成婚那几年一无所出,他仍是喜爱的紧,在军中都从未想过要纳侍妾,想起这些他的眼眶泛起水光。 沈念念愣了神,父亲沈如海朝中官职不高,自己在娘家不受宠,给眼前亲王根本带来不了朝堂上的助力,更何况她从未学过打理府宅庶务,作好当家娘子,她的名声又不好听,娶进门有什么用呢? 当下她是不服输,做了点小生意,可士农工商,商户是在最底层,若是京城无人,商户就是受压榨的命。她深知,这位亲王是她所能接触到最好的了,正妻可能困难些,可侧妃呢,起码是入了皇家玉牒。 沈念念想起孤苦无依的孩子,想争取一下,“师傅说的对,小女是高攀不上您,可孩子呢?没有父亲照拂,纵使身份贵重乃王府世子,可那又怎样呢?师傅想照料世子定是起了还俗的念头,若是继室身份高,前面有个世子挡了自己孩子的路,后宅的阴私手段可谓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见了尘蹙起了眉头,显然是听进去了她的话,沈念念顿了下,“若是小女入了府,身份低微,只能依附着王爷和世子过活,肯定对世子极上心的。” 了尘起了还俗的念头,这些事情正是他所忧心的。若是还俗,他得重回朝堂之上,后宅自是无瑕顾及,怕就怕续娶的女子对爱妻留下的孩子不上心,孩子被养废,或者为了亲子除去前面的挡路石。 而沈念念,家世不显,虽娶了没什么用,给他和孩子当作念想倒是挺好,靠着他和孩子活的女子,容易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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