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在傅宅就很陌生,傅含雪去了傅宅以后,更加有不少佣人特别不待见我,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了。我在傅宅里,就过得特别不好。”
“只要你不在傅宅里,厨房里做的饭菜,就从来都是我最讨厌吃的。甚至有时候还端馊饭馊菜给我。”
“傅含雪还会借你的名义打我,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碗口宽的棍子,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打在身上,疼进骨头里,但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的伤口,只会让你整夜整夜的疼。”
“她把我关进地下室的小房子里,不让我见任何的光、听任何的声音,给我吃的东西只是让我保证不死。正常的人在那样的小房间里待一个星期就会精神出现幻觉,她只要一有机会,经常让我在里面一待就是大半个月,让我快疯掉了才放我出来。”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假装关心我,把最好的东西往我房间里送,背地里拿带背刺的针把我打得遍体鳞伤,还往上面洒盐水,看着我痛苦她就笑,做完这一切她又用最好的药把我身上的痕迹给去了。表面上,她还是最好的那一个人,而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拒绝了她掺了毒的药,还要被所有人唾弃……”
“她
敢这么对你!”叶水苏说着,一旁的傅凛南忽然就一身怒吼,就这一声,仿佛要把一切给震碎了。
他视若珍宝的人,在他的身边,被人这样对待?
无论是谁,敢碰叶水苏一根指头,他都想要毁了她!
原本平稳行驶的车,似乎行驶速度变得更快了起来。
叶水苏没有管傅凛南此时的怒火,继续看着前方不断闪过的景色,继续道:“还不止这些。冬天的时候,她会把衣裳单薄的我往雪地里赶,等我冻得快死了才让我回房间。夏天的时候,她会把我房间里的暖气开到最大,把门锁死,我很多次都晕倒在了房间里。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要被冻死、被闷死了……”
“你不知道经常处在这样极冷或极热环境里的感觉,就好像要把一个人生生冻成冰块、或者生生给蒸熟一样,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或膨胀、或萎缩,在经历着最痛苦的煎熬……”
“傅含雪还会给我下毒,让我整日整夜承受噬心的痛苦,不得安生。她一边安抚着你,一边说要给我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事实上,那个医生就是她的人,说是给我治病,其实还会给我催眠,让我在遭受噬心的痛苦的同时,还让我出现
最可怕的幻觉,精神和肉体都承受最痛苦的折磨。”
“她还会……”
“还会!”似乎是隐忍到极致,更加带着滔天怒火的声音。
傅凛南驾驶的车都仿佛随着他的怒火变得暴躁了起来,车速忽然变得最大,向前冲了过去。
此时,在路上还有好几辆车在傅凛南的附近行驶着,傅凛南车的突然发狂,让那些车根本躲避不及,齐齐地撞在了一起,倒是傅凛南的车只是往它们的身边擦了过去。
叶水苏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吓坏了。
是她疏忽了!就算她要告诉傅凛南那些事,也不该在他驾驶车子的时候告诉啊!
她难道不知道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吗?
叶水苏还来不及多想,就那么一瞬的事,眼看他们的车就要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大货车,以那个大货车的体量,他们如果就以这样的速度这么撞上去,势必要粉身碎骨啊!
叶水苏的目色里闪过一抹惊恐,扑向了一边的傅凛南,抓住了他的手臂,惊叫道:“凛南,快躲开!危险!”
如果因为这件事害傅凛南出了事,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是她疏忽了!
因为害怕,叶水苏眼眶中有眼泪无意识地滴落了下来,落在了傅凛南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
傅凛南原本赤红着眼,整个人好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根本已经失去了理智,哪怕他脚踩着油门,哪怕他驾驶的车那么危险,他也根本没有意识不到这份危险,此时的他,只是想把心中的某种火给发泄出来而已。
就在他处在这种无理智的状态的时候,是叶水苏忽然的惊唤和突然落在他手臂上的那一滴眼泪唤醒了他。
他眼眸中的红褪去了许多,精准的一个打方向盘,加上对面车的避让,他算是有惊无险躲过了那辆大货车。
紧接着,他脚踩油门,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此时,也不过就那么几秒中的事,他们身后的那一段路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而傅凛南和叶水苏在车里,显然也还因为刚刚的事惊魂未定。
叶水苏大口地喘息着,满脸都是惊慌,扑到了一旁的傅凛南身边,担忧至极地唤:“凛南,你怎么样?”
而很快,她大概也知道傅凛南刚刚突如其来的失控,除了有他在发怒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傅凛南那会导致人的精神失去控制的头疼症又发了!
距离在山上发病,也才不过过去一日,可傅凛南又病发了!
虽然刚刚傅凛南的确遭受了刺激,但这样的发病频率,也还是很可怕的!
从昨日傅凛南忽然发病开始,傅凛南的头疼症,分明已经恶化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她昨日跟空一大师说的那些话,是给傅凛南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啊!
想起前世傅凛南后来头疼症恶化后会有多痛苦,叶水苏知道,她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傅凛南治好这个头疼症了!
叶水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将手探向了傅凛南胸膛的穴位,为他按摩,帮他诊治。
到底傅凛南昨日才被叶水苏精心治疗过,下过针,又吃了药,所以就算傅凛南现在的病重新发作,也不算太严重。
在刚刚那一瞬失去理智之后,经过叶水苏的诊治,很快他眼中浮起的那一抹红就褪下去不少了。
刚刚的情况太过危险,现在都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刚刚无意识地掉落了那一滴眼泪之后,叶水苏倒没有再流泪了,只是目色中那深深的担忧,是刻进了骨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