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羽那儿听到了个无比混乱的故事搞得方歆心神不宁,正要等陆煦回家问问清楚,却发现对方的状态好像也不怎么适合回答问题。因为他好像是喝醉了。 之所以加上这个不确定的“好像”,是因为方歆之前没有见过陆煦喝醉的样子。他这个人先人后己的,每次轮到他上桌的时候别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况且他喝酒也很有量,即使之前在Quant的应酬推不掉,他满身酒气回家的时候眼睛也是亮亮的。所以方歆现在实在没办法判断,这个把她扑倒在玄关处墙上的人,到底是真的喝醉了头晕,还是在装醉和她撒娇。 佐证前者的证据主要来自于他的眼睛。虽然方歆能理解他小别胜新婚,会有一些要和她亲热的想法,但他墨色的瞳孔此刻暗沉沉的,一片浓重的欲色,好像一头终于按住了食物的狮子,饥饿让他连优雅地舔舔爪子都不装了,直入主题的样子让她有点害怕。 而佐证后者的证据在于他的行为能力还没丧失,在晚宴结束之后,还是能绅士地送唐书回合租房再自己跌跌撞撞地摸到她这个门的,自理能力尚可——在进这个门之前。方歆当然知道自己这不是什么神奇旋转门,所以这人进门之后站都站不住属实是演技太差了一点。 “大醉鬼,快去洗澡刷牙!一身酒味儿别蹭在我身上!”方歆费力地推了一下他的身体,终于躲开了这人的禁锢……2秒钟。这人又重新贴了回来,变本加厉。他自己蹭了一会儿,忽然双手撑了一下墙面,解开了对猎物的束缚,然后便轻车熟路地自己走进了洗手间。 方歆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这人想到了自己1个月之前在这里的惨败经历所以不战而降了?可她今天没在生理期啊,刚刚也只是害羞矜持一下啊啊啊啊!正追到洗手间想给他补个绿色通行证,方歆却忽然听到他痛苦地呕了几声,好像在一边咳嗽一边吐似的。 她揪着心拧了两下无用的门把手,又心疼又着急地拍了两下门,怕吵醒陆羽睡觉所以稍微压了压声音:“陆煦!你不舒服别锁门啊!我带你去医院!” 这什么破社交活动啊,他之前在Quant也没有喝酒喝到吐成这样啊!方歆在心里给闺蜜的渣男老公狠狠地记了一笔,自家大老板也不能幸免! 哗啦啦的马桶冲水声中,陆煦大概是清几下嗓子,又打开了水龙头,这才哑哑地回了她一句:“小方,我没事,应该不用去医院。那里的酒有问题,吐出来就好了。”他很听话地自己漱了口又洗了把脸,但大概没找到毛巾,所以就挂着满脸水珠打开了门。 正要问她毛巾的事,方歆忽然很委屈地扑到了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任由他脸上的水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下巴掉在她额头上。“呜……果然有富婆看上你要害你失身。”她委屈巴巴地抱怨了一下,越发体谅到自家男朋友的艰难处境,打算自我牺牲,“但你不要忍着呀,这不是已经在我身边了吗?” 陆煦有点无奈,揉了揉这颗胡言乱语的小脑袋:“被看上的人大概率是唐书,我帮她挡了一杯就送她回去了。”他又低下头吻了吻她额头上的水珠,打算给这毫无常识的纯真少女传授一些知识,“况且,知道喝错东西了当然应该立刻吐出来啊,光发泄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好……好有道理。方歆愣了愣,点了点头。刚刚被对方这逻辑缜密的样子说服,就又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在顶她了,她满脸怀疑地抬起无辜的大眼睛扫了那衣冠禽兽一下,对方立刻抓住机会一口吞掉了她的双唇,给了她一个黏黏湿湿的吻。 一个吻就能让方歆缴械投降。他先是深入又用力地吸了一会儿,像是要抢走她所有的氧气,然后退了出去小口小口亲她的唇瓣儿,又顺着嘴唇来到了她的耳边,故意让她听他粗重的喘息声。 “但我现在不想忍着了,陆羽多久前睡着的?”他又开始咬她的耳朵,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方歆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问了些什么,但是回答的声音却已经让她自己都害羞了:“1个小时前?嗯……但你刚刚动静有点大。” 陆煦大概是叹了口气,温热的呼吸喷在了她裸露的肩膀上,痒得她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他把她拉进了洗手间,带了点笑意问她:“是不是有点后悔下午没听我的话把陆羽丢给唐书?”好像在暗示他俩明明是正经情侣还在家,行动却仿佛偷情一样。 方歆才不愿意回答这羞耻问题呢。反正在哪儿都一样,正大光明地搞也得被这人设计出点儿新花样来。果然,陆煦式酷刑说来就来了,他一边戳她一边颐指气使:“去床头柜抽屉里拿几个套子出来。” 这人脑子有什么大病……她现在赤身裸体的像个能走路的状态吗!方歆白了他一眼,决定甩锅:“要去你自己去,反正你不戴就别想进来!安全期也没用!” 她不像个能走路的状态,陆煦就得在她前面加个更字。果然陆煦一边怀疑地问了句:“你确定?”一边又往她的几个敏感点蹭了蹭,搞得她着实有点难受,什么欲擒故纵的想法都没有了。 “好吧好吧,我去拿。”方歆认输似的自己把已经被褪了一半的睡衣重新穿好,忽然想起什么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把我的内裤还我!”她就说他今天怎么这么有耐心,上衣只给她脱了一半,裤子却脱了个干干净净的。原来陆煦这人千算万算在这儿等着她呢! 大计划通今天晚上就决定找她这个乐子了,当然不会屈服于她这毫无威慑力的目光,甚至还要再火上浇油地再来上那么一句:“都湿成这样了还穿?”把她五光十色的表情尽收眼底。 方歆又羞又气,猛推了他一把:“陆煦滚蛋!我不要了!”她可算是发现了,这人脑子里永远有个区块是这种没什么用的小花活儿,次次都能刷新她的认知底线。 终于认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陆煦死皮赖脸地重新贴了过来,放弃了自己的小设计:“好好好,不拿了不拿了。”方歆正要再次重申一下自己的原则,就看到这人从自己的兜里捻出来了一个小锡纸包,都被这人气得没脾气了。 好像感应到她在搜肠刮肚地想些内容骂他,陆煦可怜兮兮地自己解释了起来:“可只有一个了,我怎么付你三倍加班费呀。” ……你大爷的加班费!方歆现在都觉得这词没听上去那么令人向往了。 她还在羞耻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大计划通显然又找到了个乐子,一边出其不意地就冲了进来,一边低低地颇具暗示意味地笑道:“我尽量,以一敌三,物尽其用。” 陆煦一向说一不二信守承诺,服务态度主打一个燃烧自己照亮他人,方歆软着身体被他抱进浴缸里泡澡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的,清醒之后就感觉他还是硬硬的顶着她的后腰。但他没什么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他其实不是个话多的人,要不然,陆羽今天晚上讲给她的故事,她怎么会是第一次听到呢?但她还想再从他这里听一个版本,所以就开启了自己的提问。 于是,她先是稍微做了个铺垫:“陆煦,今年你把父亲一个人留在Y省过年,没关系吗?” “嗯,小年的时候回去过了,而且正好轮到他值班,所以没强求我要回去。” 听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是酒醒了,所以方歆就直入主题了:“你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吗?”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被她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想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解释什么。 但方歆又不依不饶地问:“这些年,都是你和你父亲两个人生活?在章顺。” 他这次的“嗯”好像带了一点点犹豫,方歆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在她坚定地想要问这件事的目光下,陆煦败下阵来,稍微补充了一点陆羽不清楚的细节:“我先和母亲两个人在城锦待了一阵子,后来因为要上学,我就去了章顺的父亲那边。” 要上学?陆煦还真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方歆都忍不住感叹了。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大概他母亲要嫁人,不能带着他这个拖油瓶才是更加合理的解释吧。 “陆煦,所以其实你在Y省也没什么快乐的童年经历吧?” 陆羽比他小10岁,他父母离婚的时间只会比这更早,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家了。 但他只是说:“还好吧。”平平淡淡的。他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所以在她没问出口之前就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但这不是Y省的错,所以这和我返乡创业不矛盾。” 是不矛盾,但也仅仅只是不矛盾而已了。 他说得伟大,返乡创业,方歆曾经以为他有多爱Y省,多爱岚县,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很爱,他只是被逼无奈。方歆轻笑了一声,终于用了个判断句把埋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你其实是为了陆羽吧,3年前,离开C城,回到岚县。” 所以其实Quant还是富国的选择没那么重要,陆煦都可以爱她就可以为了她忍耐,决定结果至关重要的因素是3年前陆羽父母的车祸,是世界上多了一个被各方踢皮球无家可归的小孩儿,而这个小孩儿正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陆煦,你是不是很怕你在意的人无助地对你说‘没有人要我了’?” 方歆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这温柔的眸光里曾经有她,只是后来又不止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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