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陆羽和戚烨霖,陆煦又迎来了老室友詹华榆和两位新室友——CFO唐书和助理项瑶,前者要和他一起攻陷发审会,后者要当他和方歆之间的传话筒。 两室一厅里忽然住进了4个人,陆煦便好心地把自己的卧室腾了出来,为了躲避詹华榆的呼噜声而主动睡了沙发。他的让步做了无数个,但是整间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领情。 初创时期,他们也经常这样团队几个人聚在一起,陆煦曾经很感激这些人陪他度过了很多难熬的夜晚,但现在,他只想立刻从这团队消失! “你们俩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下水道又堵住了?”陆煦叉着腰,颇无奈地望着那两个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看着电视的室友,忽然又发现了一个让他强迫症发作的点,便又补充了一句,“唐书,你不要在沙发上吃东西,我前天才新换的沙发巾。” 被点名的CFO朝陆煦翻了个白眼,针对那格外刺耳的词语率先进行攻击:“解释这解释那的,陆煦你被关修齐整疯魔了吧?”顺便挑衅似的又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巴里,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 陆煦深吸了一口气,他今天和关修齐搞了半天的模拟发审会,累到多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想赶快睡觉:“知道我要疯了就麻烦有点同情心,把我睡觉的地方还给我。” 看上去项瑶的同情心被他唤醒了,因为陆煦看到自家小助理乖巧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了几步。正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就看到她停住了脚步又回过头来,委屈巴巴地:“可是下水道堵掉了我没办法洗澡呜。” 回到原点……陆煦哀嚎了一声,重新钻进了那水漫金山的浴室。 “唐书你怎么还没秃啊!”连续三天通下水道的经历让他临时放弃了绅士风度,暴走了一句。 但回应他的声音却漫不经心的:“要不咱俩换换?看看我们英俊潇洒的陆总一边配合上市财务审计,一边编年报会不会掉头发?” 陆煦立刻闭嘴,任劳任怨地带起塑料手套开始清理那一大堆头发。当初创业比赛的时候,他短暂负责过一阵财务工作,所以项目落地之后他说什么也不干了,千求万求地让戚烨霖挖来了一个大冤种,然后立刻就把财务全都交了出去,当起甩手掌柜。 “陆总您真好。”项瑶扒着门框,星星眼地盯着他看,“我过几天见小方姐肯定多给您美言两句!” 陆煦差点因为对方这句话跪在水里…… 他沉默地把那一把头发扔进了垃圾桶,满意地听到了下水道重新畅通的声音,这才摘下塑料手套,推了推眼镜,正色道:“项瑶,你是不是想回去看家了?” 项瑶立刻摆手:“陆总别,回去我妈又得催婚,我爸天天压榨我给我弟补功课呜呜QAQ” 陆煦站起身来退出浴室,和项瑶擦肩而过的时候语气陡然严肃:“那就别说不该说的。” 他本想起到一个上级压制作用,但是没想到项瑶完美实现了以柔克刚:“咦?可我都是按照陆总您的原文转述呀。” 陆煦一口气没提上来,盯着对方得意的笑脸,实在是累得不想再和这Y大中文系高材生界定什么原文转述的定义了,直接结果导向:“反正我再收到方总奇怪的消息你就立刻给我滚回城锦。” 这好像终于起到了一些震慑作用,因为项瑶没再说什么,悻悻地就进了浴室。陆煦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自己的床铺争夺战,就听到这来自浴室的反击虽迟但到了:“可是陆总,女神姐姐给你发消息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咔嚓”,陆煦疑似听到了自己石化之后又整个碎掉的声音。他真该谢谢自己贴心的小助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消息数量与日俱增。 忽略掉詹华榆永远反应慢三拍的“什么女神姐姐啊?”,陆煦又瞪了一眼那憋笑要憋到内伤了的唐书,不想让她得意太久地及时转了个疯魔话题:“对了,关修齐今天转告我了个麻烦事,就是和兴泉的那个对赌协议,可能咱们得想办法处理一下。” 一提到协议这种令人头疼的问题,詹华榆便退回了自己的安全领地,重新塞上耳机打起了游戏。唐书也瞬间哭丧了个脸,一副瓜没吃上还被迫加班的既视感。 正准备装大脑卡壳,唐书就听到陆煦已经自己分析了起来,强制她跟上思维:“一份是关于上市时间的对赌,这份协议不涉及后续股权安排,而且我们算是完成了,发审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另一份持续到本财年年末的业绩对赌,涉及定向增发,需要你再去和兴泉谈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了配合上市终止对赌。” 唐书一听陆煦说这个就来气,直接从旁边拽了个抱枕就丢了过去,骂了一句:“谁惹的祸谁自己处理!当初你签完我就觉得这两份对赌自相矛盾,兴泉早就料到我们最好情况也就是赌赢一份赌输一份了!” 陆煦堪堪地接住了唐书扔过来的抱枕和怨气,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嗨,这不是当初为了避免被国资平台控股,所以出此下策嘛。” 提到了这件他们都清楚的往事,唐书也只能偃旗息鼓了。毕竟,他们都得承认,是陆煦当初用这两份协议引来了兴泉资本,才让这家创业公司走到今天。 “但是你知道的啊,我们前两年的业绩线就低空飘过,兴泉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况且,我们上市之后,兴泉巴不得我们给他低价增发,他再高价卖出呢,便宜都让他占了。”唐书摆脱了怨气之后也认真思考了一阵儿可行性问题,“或许,有没有可能去说服发审委我们今年也一定能赌赢呀?” 陆煦也当然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这种解决方案也有些困难。“对赌成功的条件是营收相比去年增长20%以上,我问过关修齐,如果没有新的业务增长点,务实的发审委很难相信我们天花乱坠的测算。”他又想到了雪上加霜的情况,继续补充道,“况且,我们的重要关联方飞歌去年业绩奇差无比,发审会专家也可能会提采购风险和营收下滑问题。” 准备发审委聆讯会让人抑郁,陆煦和唐书忽然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大口气,搞得詹华榆莫名其妙地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他摘下耳机,忍不住给这俩牛角尖大王开阔点儿思路:“我说,咱们不是搭上灵迅了吗?随便抽他们一个业务模块嫁接过来,不铁定达标啦?”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唐书冷哼了一声,帮那门外汉点拨了两下:“咱们现在还在灵迅投委会的门外徘徊呢。这种CVC的投委会,不说百里挑一也得是十里挑一了。难道你希望发审委大发慈悲地给我们乘个10%?” “诶?为什么这么慢啊!”詹华榆忍不住为自己无比向往的灵迅大模型鸣了个不平,声调都提高了一倍,“我记得我快1个月前就把灵迅的合作意向传达到位了啊?” 唐书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啊,为什么这么慢啊?”但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了,所以她也只是一边这样问着,一边神色复杂地睨了一眼那正端着水杯、要喝不喝的陆煦。 詹华榆也跟着唐书把怒气冲冲的目光甩了过去,准备一起问责CEO的勤勉态度。 陆煦尽量心平气和地把水喝了下去,然后把一口大锅甩给了正在边哼歌边冲澡的不在场人士:“对,太慢了。我一会儿好好说一下项瑶。” “哈啊?现在是小项在负责和灵迅沟通吗?她什么主也做不了啊。”詹华榆一下就明白了症结所在,又急着催促,“陆煦你就不能亲自去一趟吗?” 陆煦又听到了一个疑似崩溃的声音,但好在他这次有了些免疫力,所以还是能很快调整出一个微笑,安排道:“那这样吧,你俩明天一起去趟灵迅;我去说服兴泉处理对赌协议。” 詹华榆对这安排简直莫名其妙,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唐书先开口反驳了:“别别别,我选择兴泉,兴许还更简单些。陆总这既要吊着灵迅胃口,又要控制推进速度的打法,我们几个可把握不好。” 她意味深长地说完,便老老实实地从沙发上离开回到了卧室,拒绝再多加一秒的班。 詹华榆更莫名其妙了,他虽然没这俩人那么精明,但怎么听唐书的意思,陆煦这像个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态度呢!还正在理顺思路,就听到这“大渣男”的要约就来了,迫使他中断这些奇怪的想法。 “华榆,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灵迅吧。项瑶明天要去拿反馈会意见,还得和苍哲做尽调沟通。” 詹华榆这下是有点相信陆煦这几天很累了,毕竟陆煦很少在行程安排这种事上出差错,现在都轮到他来纠正陆煦了。 “你忘了我从明天开始要去华锐做技术交流吗……”詹华榆也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不解,“灵迅又不吃人,你一个人还去不了了?” 灵迅不吃人,但他会吃人……陆煦扶了一下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和詹华榆解释。 “哦,小方学妹啊。”詹华榆终于有点反应过来陆煦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了。他这么坦然地提起,陆煦还有点意外,正想问詹华榆什么时候开始和戚烨霖沆瀣一气了?就听到了答案,“上次你不还和人家心平气和地说了两句话吗?况且我听戚烨霖说你已经脱敏了?” 詹华榆这存档点着实距今太远了,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陆煦一时半会儿完全说不清楚,甚至他也不想说清楚,戚烨霖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正有点苦恼,詹华榆却一边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给他扣了个大帽子:“陆煦,生死存亡关键时刻,你别矫情你那儿女情长的。” 得,都到“生死存亡”了,他还能说啥啊。陆煦敷衍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盯着那一串无法回复的消息,思索该如何直接把话题拉到“我明天想去拜访一下,不知时间是否方便。”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