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覃晴刚在家吃完早餐,拿起书包,出门准备去学校。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倚在楼梯扶手处的时砚。 他已经穿上了昨天发给他的那身校服,他长得偏瘦,又长得很高,校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空旷的感觉。 校服外套的衣领敞开,里面依旧是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 现在天还冷着,大多人都会在校服外面再套一件羽绒服,但是时砚没穿,他好像也不嫌冷。 她不知道他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但是想到他不想接触自己,覃晴就准备绕过他,下楼。 结果,刚走到他身旁,往前走了一步,就察觉身后的书包被人拉住。 覃晴转过头去看,就见时砚骨感修长的手,抓着她的书包。 “怎么了?”覃晴开口询问。 听她毫无波澜的语气,时砚的心头泛起一阵波澜,他情愿她来质问他,这些天为什么远离她。 也不想让她像现在这样,漠不在意的神情,让他清楚的知道他在她的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可他已经受不了这种感觉了,这些天只能看着她,却始终不能靠近的感觉。 昨晚那颗被她在冷寂,只有他一人的地方,扔下的那颗糖,像是扔在了他的心口,直到现在想起,他的心都还会颤。 让他再也不能坚持,他发了疯的想要靠近她。 时砚压下心头那份涟漪,只说:“一起去上学吧,我帮你拿书包。” 覃晴往前走了小步,时砚的手握得本就不是很紧,书包一下子就轻易从他手中抽离。 “一起上学,书包我可以自己拿的。” 时砚低着头看她,刚刚那句话,竟然让他在里面品出了些赌气。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刚刚好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对不起。”时砚喃喃道。 声音很小,小到覃晴都压根没听清他说的话,只好靠近了他一些,反问道:“你说什么?” 时砚抬眼去看她,她的眼睛一如往常清澈如水,他只摇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站在原地,不往前半步。 直到,一股重量落到他的身上,他伸手接住。 看着手中被递过来的书包,时砚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询问她,“什么意思?” 覃晴拍拍手,道:“不是你说的要帮我拿书包吗?” 说完,就自顾自地下了楼梯,在下完这一层后,站在下面仰头看他,一缕光正好打在她的背后,一阵风吹拂起她的发丝,他听见她说:“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时砚站在上面,愣了几秒,才缓缓跟上了她的脚步,与她并肩。 路上,时砚在心中反复斟酌着,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说就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没人能够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同样的,也没人能够让你说你不想说的话。”覃晴一字一句认真道。 时砚点头,他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到了学校,两人没有走在一起,覃晴说早上没有吃早饭,在门口买份鸡蛋灌饼再进去,就让时砚先走了。 覃晴站在鸡蛋灌饼摊位前,她其实吃了早餐,现在压根就不想吃东西,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见时砚跟她在一起。 她在学校一直受欺负,时砚又是这学期刚转来的,如果经常跟她一起玩,反而会连累时砚也被人欺负。 覃晴也有她的私心,她也想拥有一个每天可以一起上下学的朋友。 舒眠上下学一直有人接送,陆涧家和她家离得远,不顺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和她住一个小区的同学,哪怕不能一起进校门,出校门,但是能在路上有个陪伴也很好啊。 进校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上课铃声响的时候,她只好跑着过去,但是刚进校门,就被学生会的人给拦住了。 “叫什么名字?” 覃晴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向那些比她晚进来,却没有被拦的人,解释道:“我没有迟到,上课铃还没响呢。” 对面学生会的女生张张嘴,故作吃惊的样子,大声道:“哟,这不是我们学校的覃绿茶吗?” 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她立刻就露出了得逞的表情,用笔轻轻敲了敲手中的本子,得意道:“现在响了。”随即又不耐烦道:“你叫覃什么来着。” 覃晴认出了这个女生,之前看见过好几次她和顾陌欣一起吃饭,知道今天早上被记名字是逃不掉的事情了,只好闷闷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覃晴。”说完,正想离开,就又被叫住了,“站住!让你走了吗?” “还有事吗?”覃晴回过头来,此时上课铃声已经响完了,校园楼下里也没什么人了,只有她和记名字的两个女生,另一个女生就站在一旁,始终都没有说话。 记她名字的那个女生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脚踩在她的脚尖,下一秒,就用力地在上面碾了碾,在她刷的纯白的鞋子上,留下来一道明显的鞋印痕迹。 覃晴气愤地抬头瞪着向她,而对方却毫不在意的样子,覃晴瞪的越凶,她脚踩的就越是用力。 本子在覃晴的脸上拍了两下后,她的脚才离开,随后,缓缓道:“跟我去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记了名的都要去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找年级主任。” 覃晴没说话,那女生也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像是笃定了覃晴会跟上一样。 在走到另一个女生身边时,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我带她去办公室就行。” 那女生点了点头后就走了,她见证了覃晴被欺负的全过程,却始终站在那,没说一个字一句话。 覃晴也确实如她所想,一直跟在记名字的女生身后。 或许是被欺负习惯了,她好像早就忘记了该怎么反抗这一切,又或者,她从来都不敢反抗。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而她唯一的倔强,就只有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委屈,眼泪也在眼眶在越积越多。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全部视线,只能听到一阵气喘吁吁的喘气声从她身边停住,隐约看见一双黑色高帮板鞋,站立在她的前面,而她却还在想着给这个人让路。 直到,她发现这个人一直跟着她,寸步不让,始终就站在她的前面,就好像在堵她,等着她抬头一样。 覃晴抬起头来,眼泪瞬间倾落,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她好像出现了幻觉,因为她看见本该在教室里面上课的时砚,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狼狈落泪的样子。 她甚至还在时砚的眼神里,看见了不解。 看啊,所有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承受着别人的欺负还丝毫不敢反抗。 不知道为什么,覃晴就是不想让时砚看见自己被欺负的样子,不想被他可怜,不想被他不解。 时砚什么也没说,见覃晴抬起了头,就转过身去了,他用挺拔高傲的背挡住了在背后委屈哭泣的她,随后,又朝着前面走着的人,喊道:“她没迟到。” 覃晴身上拽住他的衣袖,想要阻止他,不希望他管这件事情,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前面的女生已经回过头,看见时砚了。 她刚刚是看见时砚跑过去了,但她也没多想,就继续往前走,此时听见声音,才回过头来,注意他。 覃晴站在时砚的身后,被他挡的彻底,完全看不见前面的样子,她也没看见年级主任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记名字的女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年级主任醇厚的嗓音:“怎么回事?都不用上课了是吗?上课铃都响了多久了?都站在这儿干嘛呢?!在楼上就看见你们三个站在楼下了!”说罢,视线就在眼前的人里扫视了一圈,又问:“还有一个女生呢?” 往前走了走,才在时砚身后,看见覃晴,刚想说话,就被记名字的女生递上来的本子打断:“老师,那个女生是迟到的,我正要带她去您办公室来着,这个男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年级主任低头看了眼纸上写着的“覃晴”两个字,低声念了出来:“覃晴?” 喊完就抬头看向覃晴,看着她点了点头,又问:“为什么迟到?” 覃晴怯生生地抬头去看时砚,看见时砚眼里的坚定后,一字一句道:“我没迟到。”说着,就伸手指向记名字的女生,道:“是她在上课铃声响之前就故意拦住我,不让我走,拖延时间,让我站在门口迟到的。” “简莹云同学,覃晴同学说的对吗?”每天早上负责在校门口检查的同学,都是年级主任安排的,从各个年级班级里面选的学生,每天去他的办公室提交学生名单,所以每个负责检查的同学名字,他都知道,也都能认得出来。 “不是!我没有故意拦住她,是她胡说的。”她刚刚是笃定覃晴不敢实话实说的,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说出来了。 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根本不懂得怎么掩饰自己情绪,这会儿一着急,脸上的心虚遮都遮不住。 年级主任刚想说话,就听见时砚说:"是不是胡说,去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吗?" “嗯,那就查监控去吧。”说完,年级主任就打算带着他们去监控室。 简莹云知道真相,她不敢说不能查监控,也不能让年级主任去查监控,但是没有办法,她只能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年级主任回头的时候,简莹云已经和他们都拉开了大段距离。 “简莹云,你走这么慢干嘛呢?一会不去上课了是吧?再不走就到下课时间了。”年级主任已经看大致看出了简莹云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知道自己看走眼后,心情很糟糕,这会儿看见她走的这么慢,更是满肚子气。 听出年级主任生气后,简莹云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和他们一起走进监控室。 进去后,就站在门口,还幻想着能够有个人出现阻止年级主任查监控,或者监控正好坏掉了,没办法查了。 但事实就是,监控不仅查到了覃晴没有迟到,还查到了简莹云踩覃晴的鞋,以及拿着本子拍覃晴脸的时候。 简莹云顿时就后悔了,她刚刚就应该直接承认的,不应该让他们来查监控。 她刚刚太慌了,完全不记得她还踩过覃晴的脚,甚至还打了覃晴的脸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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