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将第一缕光洒在了房间的床头柜上,放在上头充电的手机“叮”地一声亮了屏。 文卿沄揉了揉双眼,翻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赖了会床。 床头柜的手机又叫了两声,格子被里伸出了一只手,有些迟钝地摸索了一会,文卿沄的小脑袋总算钻出了被,她侧躺着,睁开了慵懒的眸子。 是学姐的消息。 蔡钰:昨晚比较早睡,才看到。 蔡钰:我把倪老师名片推你哈。 蔡钰:【向你推荐了“枫”】 回复完学姐后,文卿沄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拖鞋后扒了扒头发。 洗漱完,文卿沄撇了眼沈垶宸紧闭着的房门,看上去应该是还没醒,不然就那显眼包,铁定会折腾些动静来。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一贯早起的沈垶宸,直至文卿沄打包好早点回了民宿都还没起。 正准备先用餐的文卿沄,刚解开包装便停下了手。 她转身看着那扇门,思索了许久后,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敲了两下,“垶宸哥哥?” 屋内没有回应,文卿沄看了眼已经九点多的时钟,不觉担忧起来。 于是她又试着敲了两下,但仍然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出。 最后,文卿沄只好小心翼翼地将门把摁下。 她先是推开一小缝,见里头漆黑得啥也看不见,便再推开了些,将小脑袋探了进去。 床上的人还熟睡着。 他背朝着门侧躺着,即便是夏日,也必须将身子裹住,还剩一半的被子抱在怀里,脑袋枕在被角上头。 这睡姿不免令文卿沄愣了神。 因为,她也是这么睡觉的。 或许是昏暗的屋内进了光,床上的人转了个身。 见状,文卿沄赶忙就要将门关上。 可还是给沈垶宸抓了个正着,他那一大早还没开嗓的声音,直接就从门缝里窜了出来。 还是那贱贱的配方,“偷看人睡觉还想跑。” 文卿沄停下了关门的动作,直接开到最大,无奈地看着床上那位大爷,柔声解释道:“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吃早饭。” 这一大早有人喊吃饭的画面,在沈垶宸眼里仿佛被定格住。 他打小就起得早,那会小叔小婶都要上早班,他便承担了买早餐的任务,最艰难的还是叫沈垶妍起床,导致他老迟到被罚扫公共整洁区。 见沈垶宸半天没回应,文卿沄又道:“瘦肉粥,吃吗?” “吃。”沈垶宸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后,就迅速挪下了床。 待沈垶宸进卫生间洗漱时,文卿沄走进房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度计和药看了看,发现药并没有少。 小厅的窗帘被拉开,落地窗外尽显这座小镇的闲寂,交错的窄道偶尔驶过三两摩托,或是几个买完菜正准备回家的阿姨们。 若换作淮市,无论是主道还是这种偏巷,这个点早该是随处可见的学生党和上班族,就连去公园晨锻的大爷都是赶着路的,好不忙闹。 沈垶宸抬起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吐槽道:“沄漳这地儿,估计跟我犯冲。” “有可能。” 文卿沄笑着将端到沈垶宸面前,看着他总算恢复了血色的脸,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沈垶宸搅了搅这热乎得还窜着气的瘦肉粥,“一觉起来好多了。” “对了,已经确认倪老师就是清风了。” 说着,文卿沄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那是她正与学姐聊着的微信界面,“学姐说她大后天有课,带我们去倪老师家。” 沈垶宸想起文卿沄前晚说的事,“天御墅府?” “嗯对。”文卿沄点了点脑袋。 “哪栋楼?” 文卿沄又翻了一下记录,应道:“东区2号。” 沈垶宸抬眉一笑,道:“巧了,我外公住东区3号。” “怕不是淮市高档住宅区都有沈老师的房吧。”文卿沄不免佩服了起来。 她也算是彻底感受到“淮市本地人”这五个字的分量了。 “早年刚开发的时候,岗山那的楼盘便宜。” 沈垶宸似是想起了些什么,缓缓道起陈恩琦女士的发家史:“十几年前,岗山那带穷得跟现在的沄漳没什么两样,本地人都知那是专门埋死人的地儿,所以没人会在那定居。” “埋死人的地儿……”文卿沄顿时觉得身后有些发凉,“难怪在岗山那买房的都是外地人。” “毕竟对于本地人而言,那就是住在老祖宗的坟上,不敬。” “那……你祖宗也埋那吗?”文卿沄十分认真地睁大了眼问道。 “现在淮市寸土寸金,哪有功夫给老祖宗腾地盘,早挖了烧成盒搁祠墓里。挖岗山的时候,我妈还带我去了趟……” 沈垶宸故作悬念地沉了声,“有的尸骨年代太久远而无人认领,勾机一铲就是一棺木,那会我还小不懂这些,捡着一圆溜的玩意儿当球踢,后来才知道,那是死人的头骨。因为这事,我奶差点跟我妈打起来。” 听完,文卿沄彻底默了声。 “好像就是用这只手捡着玩的。”说着,沈垶宸就抬起右手放在文卿沄头顶,还示范性地抓了抓。 “沈垶宸!”文卿沄吓得赶忙将沈垶宸的手推开,死死护住自己的脑袋。 沈垶宸停下手中的筷子,敛笑着“昨晚在医院那么血淋淋的画面都不怕,竟然怕这种鬼鬼怪怪。” “医院那些是真实存在的……” 沈垶宸看着文卿沄这受惊的模样,不禁上了头,强忍着笑意,道:“那岗山的尸骨也是真实存在的。” “反正……反正不一样。” “但我妈的第一桶金,就是这么挖出来的。”沈垶宸将桌上吃完的打包盒收拾好,继续道:“淮市如今天理难容的房价,跟她脱不了干系。仇恨值拉得我差点就给人绑了。” “啊?”文卿沄一时间还吸收不了太多内容,只能发个声表示一下。 “亏得我聪明,在上面包车前,报了我爷爷的名字。” 文卿沄多少有些怀疑沈垶宸是不是在编故事,可他这叙事的从容模样,倒比他昨儿说胃疼还真实。 “那你差点被绑的时候,多大了啊?” “三年级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还给了我一包奶糖,不过就是想多要点拆迁款罢了。” 沈垶宸每每想到自己那个擅长创造“童年阴影”的妈,就觉得无奈。 苦笑道:“然而,这事一直到沈老头骂上门,我妈才知道。” 沈垶宸总能不着调地讲些细抠满是玻璃渣的事,就像此刻窗外掩着即将落雨的蓝天一样,那般清澈。 文卿沄看着那像麦田般静静飘荡的云朵,恬静地缓缓道:“你就是贪嘴罢了。” 起风了,双层窗帘被吹动。 民宿东侧的大草甸上方,满天都是深绿的草籽,它没有花田绚烂,但足够宽阔。 文卿沄望着窗外,沈垶宸看着她。 室内的一切,好似都被摁下了暂停键。 雨,它淅淅沥沥地叫嚣着。 稀薄的麦云终盖不住烈阳,没多久,一切还是最初的姿态。 正午的日光,环绕成一个又一个微笑的光圈,漂浮在沈垶宸的指缝里、发丝间。 文卿沄高高举起手中的遮阳伞,想将暴戾的紫外线击退。 “也不看看自己多高,还想遮我。”沈垶宸将这小小的遮阳伞拿过,还是他那惯用的痞笑嘲讽,只是这次语气上略带些许温柔。 文卿沄不服输地再次抓住伞柄,还非要抓比沈垶宸高的位置。 辩驳道:“我不矮,只是你太高。” “我的错。”沈垶宸根据午后的光影,将伞朝文卿沄的正侧方偏了偏。 一小时一趟的班车总算是到了,文卿沄将身子探出招着手。 班车的门开了,但正看着手机在回复消息的沈垶宸并没有注意到,已经要踏上车的文卿沄赶忙又退了回来,唤了一声“垶宸哥哥”后,将他的手拉过。 打着九键的手停滞住了,沈垶宸抬起眉眼,静静地看着跟前的女孩。 就在文卿沄将他拉上车后要松开手时,沈垶宸反手将其再次拉住。 正要扫码的手愣在了缴费机前,文卿沄回过头撞上沈垶宸一脸无赖又惬意的模样。 沈垶宸还是那副自如的痞态,他抬起拿着手机的手臂,在伸向缴费机时,文卿沄愣愣地往旁侧了些。 与缴费的“嘀”声同一时间,沈垶宸低磁的嗓音在文卿沄耳旁,轻声道:“是你先主动的。” 这兴师问罪又,使得文卿沄紧张得立马将脑袋拉下。 她的耳根是肉眼可见一瞬间红的,沈垶宸将掌心里的手牵得更紧了些,昨天眼底的慌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卿沄就这样,被沈垶宸拉着走向最后一排,在靠着窗的位置坐下。 并排坐下后,沈垶宸歪了歪脑袋,越发有趣地看着文卿沄始终不敢看他的眸子。 许久后,沈垶宸小声噗嗤一笑,故意凑近了些,“什么感觉?” 红透的耳根已经上了脸,文卿沄支支吾吾道:“什么什么什么感觉……” “那你脸红什么?” “热的。” 文卿沄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还留有余热的手,害羞又倔强道:“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我不拉你上来,车就要开走了。” “这样。” 沈垶宸假装了解地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顺着文卿沄的解释,强行掰扯道:“那我拉你是因为车刚起步不稳,怕你给摔了。” “我会自己抓好扶手。”文卿沄继续道。 沈垶宸装都不装地无赖道:“我就是单纯想牵你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 “……” 对于沈垶宸这动不动就突然告白的习惯,文卿沄真的多少有点hold不住。 这还不算什么,重点此人还再次不要脸地强调道:“而且明明是某人先动的手,我一惯擅长把握机会。” 文卿沄非常后悔地抿了抿嘴,虽然车上人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些人的。 她只能压着声说话,“我都说是因为怕车开走了。” 耍赖,是沈垶宸的惯用伎俩。 他太清楚文卿沄的脸皮有多薄了,便愈发肆无忌惮地强硬道:“我不管。” “你这人怎么这样……”文卿沄微皱着眉,总算是抬起了脑袋。 “我这人是怎样?” “就很无赖。” “嗯?”沈垶宸看上去还挺惬然,他细细地看着文卿沄的一举一动,“之前还给我颁好人卡来着,这会就成了无赖,真善变。” 文卿沄白了身旁的人一眼,刚才的紧张在言语中逐渐散去,小作文在心中暗暗吐槽了起来。 小情绪挂满脸的文卿沄令沈垶宸愈加上瘾,他现在是目光一刻也挪不开。 “文卿沄,你是不想谈,还是不想跟我谈?” 面对沈垶宸突如其来的问题,文卿沄的思绪开了会小差。 半响后,在沈垶宸不依不饶的静待下,才缓缓开口道:“不想谈。” “为什么?” 一路上,文卿沄始终紧挨着嘴,没有回答。 直到下了车,在徒步走向茶山的小路上,文卿沄才缓缓开口道:“伤了腰后,我不断埋头苦赶文化分,说要读汉语言要当老师,只是长辈们这么希望罢了;最初因为诗涵她们说缺人,才一起玩的归涯;做那些小零食,主要是妍妍喜欢……所以,我想我不太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沈垶宸听得很认真,也不觉沉了眸,“除了舞蹈,就没感兴趣的事了么?” “看小说算吗?”文卿沄说完,本毫无情绪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姨母笑。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更愉悦。 沈垶宸一下就想起家教时文卿沄偷看的小说,整个人顿时就不太好了,“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没说叫你看,是你自己要拿去看的。” 或许是高考结束了,文卿沄大胆掏出手机点开小绿站书单,“我的强推书单,还有好几本没看完呢。” “……”直到不能再直的沈垶宸,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他沉闷地咳了两声,“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同性照进现实的故事。” 文卿沄赶忙捂住双耳,直摇头,“不听不听。” 见文卿沄这般抗拒,沈垶宸立马来了劲,他直接就伸手将文卿沄的手从耳边掰开,“不跟你说点什么,有些人整天宅在纸片人的世界里,都快分不清虚实了。” 像是触及了反骨,文卿沄脱口顶嘴道:“我懂!” “那你说,你懂什么?嗯?” 沈垶宸不削地轻声一嗤,重复文卿沄刚才的言语,反问道:“麻烦文同学解释一下,什么叫我想我不太懂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被狠狠嘲讽的文卿沄,扭头加快了前进步子,试图将沈垶宸拉开些距离。 可耐何,不一会就被沈垶宸的大长腿三两步给追上了。 沈老师的家教气质又不自觉显现,神情肃然,看上去好不正经,“能不能有点求知欲?不懂就要多问多学,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虽然文卿沄不是第一次见识沈垶宸这了得的口才了,但她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啧啧啧,难怪把女孩们骗得团团转。 “那垶宸哥哥实践出什么真理了吗?”文卿沄毫不示弱地狠狠回击道:“还是理论先学扎实了再实践吧,不然根本撑不过一个季度,题海战术不可取。” 沈垶宸自然明白文卿沄这暗有所指的言语,昨天刚感受过的他,多少皮又更厚了些。 继续不削道:“那你的纸片人能学到什么理论?” “时刻保持清醒的觉悟,杜绝一切不必要的烦恼。” 文卿沄的眼神十分坚定,“多刷短视频,每天掌握一个珍爱生命的小技巧。” 沈垶宸看着面前的少女,抬手挠了挠她的脑袋,无奈一笑。 文卿沄整着自己被挠乱的头发,怨怨地转头瞪着沈垶宸。 茶山的小楼还未到,不远处就见诗涵几人朝他们招着手。 再走近些,文卿沄睁大了眼,欣喜地喊道:“妍妍!” 沈垶妍散漫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她本就如刀刻般的脸蛋,加上这精致的妆容尽显美艳。 一字领连衣短裙搭配那黑曜的天鹅链,将其性感的锁骨凸显。 文卿沄的目光已经完全挪不开了,她回应了沈垶妍张开的双臂,紧紧抱着这高挑的人儿,“你也太好看了吧!” 沈垶妍抬眉看了眼文卿沄身后的沈垶宸,故意微扬起下颚,质问道:“听说某人昨夜胃疼又发烧的,还麻烦我家沄沄。” 短暂地相拥了一会后,文卿沄回应道:“垶宸哥哥好得还挺快,今早就好转了。” “小题大做,他什么时候需要去医院了?真娇气。”沈垶妍双手交叉于胸前,漫漫道。 文卿沄解释道:“主要是没备些缓解的药。” “烧他一晚上死不了。”沈垶妍就像个浑身带刺的刺猬,枪口直勾勾地对着沈垶宸。 文卿沄疑惑地看着这两一见面就互看不顺的兄妹。 虽然他两经常小吵小闹,但每次都会有个开端,不会这样莫名其妙就开战。 而且沈垶宸显少这般沉默,场面起码是不相上下,对峙时的教育性言语肯定少不了。 可这次他却只是拉着脸,始终无言地紧闭着双唇。 文卿沄猜测,应该是妍妍去北京的这些天,他们在线上起了争执。 就在这时,文卿沄发现沈垶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妍妍的衣领处,且眉头紧锁着。 这才令她发现,妍妍的左胸上方,有一好似纹身的蝴蝶翅膀。 在沈垶宸长达几分钟凛然眼神杀下,促使沈垶妍刚全开的大小姐气场稍微收敛了些。 这突然凝重的场面,也多少波及到了一旁的四人。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大概过了有半分钟,沈垶妍不耐烦地扭头白了个眼,像个叛逆的孩子,倔强道:“别这么看着我。”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脚踝上的那朵红玫瑰纹身,更像是在刻意挑衅沈垶宸似的,贴着文卿沄问道:“沄沄,好看不!” 文卿沄惊讶地看了好一会,蹲下身摸了摸,柔声问道:“妍妍,你去北京纹的吗?” “对呀。” “好看。” 说完,文卿沄起身又看向沈垶妍的衣领处,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后,撇了眼沈垶宸,轻声问道:“可是妍妍,你不是要读空乘吗?这好像不能纹身……” “我不读空乘了,反正家里人都不同意。”沈垶妍拉过文卿沄,沿着路,转身朝茶山小楼走去。 沉默许久的沈垶宸总算是开了口,他看着沈垶妍的后背,耐着性子问道:“你跟谁去的北京?” “不都跟你说了同学吗?” 沈垶妍马上又炸了起来,言语比刚才还高了一个八度,“沈垶宸,麻烦你以后,别在我外出的时候,老打视频过来查岗!”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在北京做什么怕人查岗?”沈垶宸冷冷道。 沈垶妍犀利回击道:“我能做什么?管天管地换人拉屎放屁,真把自己当我亲哥呢。” 这话多少有些刺人了。 听得文卿沄心中一颤,她皱眉碰了碰沈垶妍的胳膊肘。 沈垶宸不依不饶继续问道:“几个人?男的女的?” 沈垶妍松开了文卿沄的手,愤愤地叉腰转过身,狠狠瞪着沈垶宸,甩脸道:“当初谢菲芸查不到你岗,整天电话打我这来。沈垶宸,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垶宸本就阴沉的脸,骤然袭上一丝苍白。 一旁的文卿沄,开口打断了这即将爆发的战场,缓缓道:“妍妍,你怎么突然就去纹身了?” 沈垶妍自然清楚文卿沄这是在帮沈垶宸问话。 她翘起嘴,捏了捏文卿沄的脸蛋,玩笑道:“好啊沄沄,这才几天,你就胳膊往外拐了。” 文卿沄有些为难道:“没有,我就是好奇。” 毕竟认识了十几年,她自然清楚妍妍的脾气,硬碰硬那是绝对不行的。 当下,无论是妍妍去北京没跟家里人报备,还是纹身这件事。 终究是妍妍有错在先,沈垶宸也是出于担心她。 被文卿沄挽紧了手的沈垶妍,语气马上就软了下来,“早就想了。” “疼吗?” “有点。” 场外,躲在最边上的李楷元,对沈垶妍这秒变的态度,暗暗佩服地竖了个大拇指,而诗涵各方婧则是相互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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