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杠很高。 华子良将坐垫调到最低，美娟勉强能骑，双腿可以蹬过一圈。 可是初学自行车的人，心里都紧张。 美娟也是。 身体绷得紧紧的，费力骑行，战战兢兢。 “嫂子别怕，身体坐直了，两手放松，不要那么大力气。我在后面扶着，绝对不会摔跤。” 华子良给嫂子打气。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美娟答应着，努力调整姿势。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平时心灵手巧的美娟，在学骑车的时候，却笨得像一头牛，练习了半个小时，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却还是没有一点感觉。 华子良在后面扶着，也累得腰酸手酸，满头大汗。 “不行了，子良……” 美娟下车休息，擦着汗说道：“嫂子太笨了，就是学不会。” 华子良不放弃：“没事的嫂子，你休息一下，再练半个小时。明天再这么练习一下，就能学会了。” “好吧，就是辛苦你了，跟在嫂子屁股后面跑。” 美娟反手捶了捶腰，歉意一笑。 “不辛苦，我愿意。”华子良也是一笑。 休息几分钟，美娟再次上车。 还是歪歪扭扭，笨得要死。 又坚持十分钟。 美娟终于领悟了一些窍门，有了平衡感，初次尝受到骑车的乐趣，悠悠向前：“子良，好像我没那么累了，好像我有些会骑了……” 华子良已经松开了手，小跑着跟在嫂子身后：“是啊嫂子，你学得很快，我已经放手了。” “什么，你放手了？” 美娟顿时紧张，心里的安全感没了，龙头扭了扭，哐当一声倒地。 人仰马翻！ “嫂子！” 华子良伸手扶车，却晚了一步。 “哎呀……” 美娟狼狈不堪，趴在地上叫苦：“子良你个王八蛋，你坑嫂子，故意害我出丑摔跤。” “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华子良慌忙上前，弯腰来扶：“嫂子，你没摔着吧，快起来给我看看！” “你坏蛋，你就是故意的，想看嫂子出丑。” 在子良的搀扶下，美娟哼哼唧唧地站起来，在他胸前乱打。 其实，每个人学骑车都会摔跤，不摔学不会的。 “嫂子，你的胳膊好像破皮了。” 华子良抓住嫂子的手，很惭愧：“是我不好，没有扶好自行车。赶紧回屋，我给你擦点药。” 美娟一看，右边胳膊上果然蹭破了一块，有火柴盒大小，渗出淡淡的血迹。 “没事，乡下人没有那么娇贵。” 美娟反倒不以为意，随手擦了擦胳膊上的灰土：“不学了，没学会还摔了一跤，出了一身的汗，又要洗澡。” 华子良扶起自行车，和嫂子一起回屋：“嫂子别灰心，明晚包你会。” 进了屋子，华子良拿来药膏，先给嫂子处理胳膊上的擦伤，再裹上纱布。 美娟叹气：“擦伤而已，看你大惊小怪，兴师动众的。” “嫂子，是我没扶好你，我当然要负责啊。” 华子良处理完毕：“药膏有防水作用，洗澡不碍事的。嫂子去洗澡，早点睡吧。” 美娟想了想，笑道：“我去后院压水井那里冲凉，你别过去。等我洗完了，你再过去。” 华子良点头一笑：“行。” 美娟从房里拿了毛巾和脸盆，去了后院。 华子良老老实实，在堂屋里等着。 后院里传来哗哗水声。 十分钟后，美娟浑身清爽走了回来：“去冲凉吧，早点睡，明天晚上再教嫂子骑车。” “好啊嫂子。” 华子良忽然眼神一亮，“对了嫂子，我明天给你买一个二六的女士自行车吧，矮矮的那种，你学起来就省事了。” “不行！” 美娟瞪大眼睛，拿出嫂子的威严：“家里已经有自行车摩托车和拖拉机了，你还要买自行车？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敢这么花！” “嫂子，我是怕你学车太累……” “只要累不死就行，总之，我不许你给我买车！” “那行，嫂子去睡吧，明晚继续。” 华子良一笑，去后院里冲凉。 次日一早。 华子良跟嫂子打声招呼：“嫂子，我去镇上，给老王治病。上午有病人的话，让他们下午再来。外地来的，就让他们等着。” 美娟正在给囡囡喂奶，抱着囡囡走出来：“老王的病，耽误了你很多时间啊，真是惹不起这些老爷，唉。” “是啊，咱们老百姓嘛，有什么办法？” 华子良一笑，又指了指囡囡：“嫂子，真的该给囡囡断奶了，别惯着她，对她成长不好。” “要你管？” 美娟挑眉一笑：“我听老妈说，你吃奶吃到四岁。囡囡才一岁半，按照你这个小爸的标准，还要吃两年半，早着呢。你吃奶吃到四岁，现在不是成长得很好很帅吗？” “嫂子，过去的事别提了好吧，老妈骗你的，你也信？” 华子良脸上一烫，发动摩托就走！ 嫂子这是打人打脸，杀人诛心啊！ 美娟咯咯一笑：“骑慢点，没事早点回来做生意！” “知道啦！” 华子良早已经窜了出去，一溜烟不见了。 “唉，不扎窝的鸡！” 美娟摇摇头，抱着囡囡去看婆母。 华子良骑车直奔隔壁的河源镇，来到木头行，挨家打听香椿树木料。 河源古镇，贸易繁华。 当地有一句话：“买不到去河源买，卖不掉去河源卖”，可见河源镇的繁荣。 运气不错，找了七八家，终于找到了一整根香椿木的干料。 一千五，华子良买了下来，还有一些香椿木边角料，又向老板打听木匠。 木头行和木匠，都有合作的。 有些木头行的老板，本身就是木匠转行的，或者一边卖木料，一边承接木匠活。 老板叫来一个老木匠，和华子良当面聊。 华子良给了尺寸和简易图纸：“就是一个大浴桶，高两尺，内径五十五公分，做成椭圆形的。” 老木匠看了看，皱眉道：“这就是个……短一点的烫猪盆啊！” “对，就像杀猪盆。” 华子良一笑，又问道：“全部用我的香椿木料去做，不可用铁钉，一根钉都不行。到时候，我要用强力磁铁检查的。三天可以做好吗？做好之后不用油漆。” 老木匠想了想：“这属于圆木工艺，电动工具都用不上。不给用铁钉，就要做木销子，速度更慢，至少要五天，工钱一百五。” “三天，我只能等三天。” 华子良掏出两百块：“工钱我给你翻番，你赶一下工期。这两百算定金，三天后再给你一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老木匠接过钱，点头道：“三天后，你来这里拿东西。” “多谢。” 搞定了浴盆的事，华子良心情大好，逛一逛河源镇大街。 今天河源镇赶大集，人山人海。 华子良逛了一家卖衣服的大店，找了一个和嫂子身材身高差不多的营业员，笑道：“麻烦你给我挑两套衣服，按照你的身材身高就行。” “送给女朋友啊？” 销售员很健谈，推荐了两套衣服，并且亲自试穿展示。 一套是短袖T恤，加七分裤； 一套是长袖运动衫，运动裤。 华子良觉得挺好的，问道：“多少钱？” “一共两百七。”营业员一笑：“你这么相信我，我给你打个折，两百四吧，就别还价了。” 这么便宜？ 华子良现在挣大钱了，对三百两百的，基本上没概念，跟大款买白菜差不多，点头道：“可以，给我装起来，再买……一双运动鞋，一双皮鞋，哦，还有两双袜子……” 嫂子的脚不大，穿三十六码的鞋，华子良倒是知道。 营业员遇到了大款，自然乐得服务，问清楚尺码，挑了两双鞋子。 然后，服务员又问：“对了大哥，内衣要不要买两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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