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中的是剧毒,世上没有解药,话句话说,你只剩下七天的时间。” 虞蝶嫜:“……” 开什么玩笑。 她听说过晴天霹雳,没想到正直大好年华,竟然也能在现实生活中遇上老天爷来的一场晴天霹雳? “你没骗我?” 虞蝶嫜将信将疑地再问了一声,满脸写着茫然,一时难以接受。 “骗你?杀掉你可比骗你好玩得多。” 虞蝶嫜:“……” 她现在真的诠释了何为有苦说不出,有泪流不出。 内心就如同玻璃落地,碎得噼里啪啦一塌糊涂,虞蝶嫜心想,老天爷啊,你为我安排的人生竟是如此大起大落吗?我才活了十八年,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接受你的挑战礼啊…… 万俟朔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蝶嫜也不知道他打算接下来如何处置自己。 只见他气定神闲地走到无方潭边,再次悠哉地将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枕在脑后,席地而躺,悠哉之最。 “喂喂喂。”虞蝶嫜喊住他:“你打算不管我了吗?这毒一定有解药的对吧?” 有那么一瞬间,万俟朔特别不喜欢虞蝶嫜唤他为“喂喂喂”,他觉得内心甚是烦躁,干脆将脑袋换了一边,背对着虞蝶嫜。 好啊。 真够无情的。 虞蝶嫜愤慨地注视着万俟朔,内心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火焰还没烧多久,虞蝶嫜一想到少年那心狠手辣的心肠,立刻换了个表情,抿嘴眨眼,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是聪明人就知道不要轻易与万俟朔摆臭脸树敌。 这下好了吧。虞蝶嫜本以为自己幸运得不行,中了毒就可以不用拿去喂宠物,谁知道这中的是剧毒啊…… “你跟我说说话呗,你把我放开行不行?这绳子勒得我手疼,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你要这么残忍地对我吗?” 虞蝶嫜可怜兮兮地望着万俟朔。 闭眼想事情的万俟朔在听到疼的那一刻,顿时将眼睛睁开。 他方才只顾着去告诉她的真实处境,忘了她手腕上的伤本就让他心中有些顾虑。 犹豫一会儿,万俟朔起身,如同一道迅疾的黑影再次出现在虞蝶嫜面前。 他掐住她的脖子:“我给你解开,你不准逃。” “一定,一定!” 虞蝶嫜艰难地开口回应,她没想到他下手如何重,掐得她一时间呼吸不过来,窒息感不断涌上来。 听到她亲口答应,万俟朔这才松手放开她,在万俟朔的这双暴戾狠辣的眼里,虞蝶嫜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冷血两个字。 她不禁想,万俟朔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究竟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才使得他如此凶残不似正常人。 万俟朔就像不放心的小孩一般。 他一边抬起右手施法解开捆住虞蝶嫜的毒藤,一边淡漠开口:“话是你说的,若是让我发现你敢逃走,我一定立刻杀掉你。” “放心放心,我虞蝶嫜行得正坐得端,说话绝不骗人。” “你叫虞蝶嫜?” “是啊。”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单纯又真挚。 束缚住手腕和双脚的绳索逐渐散开,虞蝶嫜终于再次恢复自由,然而被捆住的时间有些久,她的双手双脚早已麻木,既动弹不得,也没有力气。 使不上力控制不了手脚的她径直向下栽去,见状,万俟朔立即往后退出三步,与栽下来的虞蝶嫜拉开距离。 不偏不歪,虞蝶嫜正好砸在空地上,摔得背朝天。 即便摔得头痛身子痛,但麻木感已让手脚失去知觉,就连此刻的痛也感受不到。 “哎哟”一声,虞蝶嫜仰起头望着万俟朔:“你就不能来拉我一下啊?” 万俟朔眉心一紧,虞蝶嫜竟然再给他下命令?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虞蝶嫜倍感后悔,他可是大魔头哎,她性子直想也不想就把话给说出来,忘了对方的身份和手段。 无奈之下,虞蝶嫜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万俟朔管也不管她,直接走到谭边坐下。 这是一口直径约两米的不规则圆潭,潭水呈浓稠黑色,随着万俟朔一走近,潭水便褪去,下降到地面一米以下。 不把自己当外人,虞蝶嫜也跟着坐到岸边。 出于害怕,她与万俟朔还隔着些距离。 然而见万俟朔对她的这一举动并没有不悦的反应后,她便挪了挪,在距离万俟朔只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 望着处处散发着鬼魅之气的深林,虞蝶嫜找话题与他说话。 “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不如你现在给我说说呗,你叫什么?” 她向万俟朔投去一道好奇的眼神。 他冷着一张脸转过头看着她:“上一个想问我名字的人尸骨都无迹可寻。” 虞蝶嫜:“……” 她强装镇定:“没事,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改日我再问。” 目光转移到面前的这一处深潭上,虞蝶嫜的好奇劲儿再次涌上来,她指着这口潭:“白天的时候,我见那些血都汇入到这里,是不是你养的宠物就在这下面啊?它长什么样子?凶悍吗?” “想知道?” “嗯!” “你自己跳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话,我跳下去不就等于送死吗?”虞蝶嫜顿时激动起来。 “好奇心害死人,不就说的现在的你?”万俟朔依旧冷着一张脸。 她无奈闭嘴不再谈宠物的事,只是觉得这宠物神神秘秘,不会是太弱下太痴呆见不得人吧? 突然,谭下方传来一阵凶猛的叫吼声,虞蝶嫜吓得缩到万俟朔身边。“这是什么声音?” 万俟朔伸手将她推开,“你在说它坏话,它骂你。” “怎、怎么可能,我才没说它坏话。”虞蝶嫜死皮赖脸不肯承认,她就不信世上还有会读心术的东西。 万俟朔不再继续搭理她,而是自顾自盯着潭水面想事情。 反倒是虞蝶嫜就像个喋喋不休的永动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见宠物这话题没法再继续,她便将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再次挪了挪,靠万俟朔更近些:“你说我中的是不解之毒,那我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啊?” 听她这么问,万俟朔将思绪收回。 一想到她的毒是自己的毒藤带去的,万俟朔有些犹豫,若是告诉她真相,她还会像现在这样与自己说话吗? 可他又在否定自己,他一向对待所有人的性命就如蝼蚁一般,她知道或不知道,她愿意说话或不愿意,都与他没有干系。 他已经在无方潭独自生活十八年,他不需要任何人改变自己这惨无人道的生活,从前不需要,现在和将来也不需要。 “毒藤。” 沉默片刻后,他不重不轻地开口。 “毒藤?”虞蝶嫜若有所思,下一刻,她便拽着万俟朔的衣袖:“我知道了!是不是就是捆住我的那些枯藤!” 万俟朔淡淡地“嗯”了一声。 虞蝶嫜立即伸出自己的手,被划出伤口的手腕暴露在万俟朔的眼前。 “这毒不会就是这样进入的吧?” 她一脸澄澈,仿佛知晓为何中毒后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 万俟朔更是不明白她现在为何还不讨厌自己。 虞蝶嫜又挨万俟朔坐得更近些,她将脸凑到他眼前,声音恬淡,好奇开口:“你这毒藤这么厉害,竟然连解药都没有?” “就算有也不给你。”万俟朔伸出右手对着谭中央,潭水立即成旋涡般快速转动。“我不是说了吗,所有踏入无方潭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 虞蝶嫜坐回去,在心里暗自嘀咕万俟朔比小气鬼还鬼。 然而,毒藤并非不是没有解药,只是解药非寻常方法可制得,万俟朔想,除非他死,否则他不可能得出药引,因此,他便索性说这毒药无解。 区区一个毒藤而已,虞蝶嫜才不信世上无解药,她伸手摸着发间的红梅簪,在心里默默说道:“黑系统,帮我找找毒藤的解药,我中毒了!” 说完,她便将手放下。 万俟朔的余光瞥见她在把弄发间,于是便装作若无其事般多看了几眼。 虞蝶嫜想起那日昏迷前还看见一堆手抄家伙的人,便又开口问万俟朔:“我昏迷之前,是不是有一堆人来这里,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万俟朔在听到虞蝶嫜谈论这些人时,眼底的顿时散发寒意。 只听见他淡淡说了几个字。 “他们自然是来杀我的,而我……用他们的血喂宠物。” 本以为说完这番话以后,虞蝶嫜会害怕得站起躲远,但没想到她依旧一副傻里傻气茫然无知的模样。 万俟朔偏头凝视她,威压之气袭来。 “你不怕?” 虞蝶嫜看着万俟朔,这是她第二次离他这么近,呼吸凝滞,她再次看得入神。 万俟朔接着开口:“我从来没心软放走一个人,就像他们说的,我是怪物,杀人怪物,我手上沾满鲜血,你也随时可能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你还不怕?” “怪不怪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并非正如他们所言如此残忍,你看,我这不就好好的吗?” 虞蝶嫜说出这句话振振有词,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对自己的佩服:她已经达到坐着说话不腰疼的层次。 连哄带骗她最在行! 万俟朔将头转回,直视正前方,眼底好似在翻涌着某种特别的神色,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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