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毫无收获的一早上,朵朵走出商场,天空已经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 时间过得真快,半年已经过去了。 刚才的导购面试,朵朵感觉希望不大,这样被刷下来的事情经常发生,她也已经习惯。 这样的结果朵朵也毫不意外,本来工作就极其难找,加上她的思想,见识,认知等还停留在很多很多年以前。 面试被pass掉似乎在情理之中,即使这半年来她很努力地学习如何融入到这个社会,但仍是杯水车薪。 太菜了! 她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家。 隔天,朵朵起床后,握拳,调整好心态,准备卷土重来,继续找工作…… 手机响了起来,朵朵接起,是昨天面试她的经理打来的,问她愿不愿意做迎宾。 “愿意,愿意。”朵朵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个迎宾工作真的是非常简单,有客人来时,只需恭敬地弯腰,脸上挂上亲切的笑容,用温和的声音说出“欢迎光临”四个字即可。 朵朵上班没几天,雅婷表姐也在附近找了个短期工。 朵朵在这里没认识几个人,下班后便经常找表姐玩,一来二去,朵朵和她就很熟了。 表姐做工的地方,是个大户人家,听说这家的老太太快不行了,她的女儿及外孙特地回国探病。 “人家嫁的是外国的贵族,吃穿用度极其讲究,自从母女两人来后,娘家人又从本地雇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女孩。”有一次雅婷表姐对朵朵这么说。 朵朵每天工作之余都会偷偷祈祷老太太的病好起来,倒不是她和老太太感情深厚,其实她们俩压根没什么关系。 只是老太太要是离世,那母子二人办完丧事后肯定会离去,那意味着表姐很快会失业。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朵朵希望这一天可以迟点来,她和表姐已经商量好,要努力挣钱,以后要到大城市混。 朵朵刚吃完饭,表姐打电话来喊她一起去玩游戏。 站了一天,也挺累的,索性放松一下,朵朵欣然答应,戴上头显,进入了游戏。 原身性子孤僻、自卑,连住处都远离人烟,朵朵四下张望,看到小院门口一侧有个马棚。 她走过去,从里面牵出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摸了摸马背,柔顺光洁的触感,很真实,然后翻身上马。 远处,一位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白马疾驰而来,衣袍翻飞,英姿飒爽,不多时,便到了眼前。 女子翻身下马,手持一把长剑,朝着朵朵笑了笑。 朵朵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长相极美,身姿窈窕,眉目间有种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 “月影。”女子嘴角弯了弯,朗声说,“走吧。” 朵朵完全蒙住,一脸困惑地看向对方。 “多多,我是表姐。” 听到这话,朵朵一阵恍惚,没料到这个漂亮爽朗的女子是表姐,她在游戏中的形象,和本人差别也太大了吧! “我为什么叫月影?”朵朵骑上马,边赶马边问。 “这你都忘了。”表姐放慢速度,“因为你喜欢的男人游戏名叫‘月揽大地’呀,月影,月影,当然是希望你一直做他的影子,形影不离嘛!” 原身肯定很爱那个男人吧,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起个这样的名字,更不会在被抛弃后精神失常…… 朵朵抬头盯着天空的白云,半晌没说话。 “不过,都过去了,你要是觉得别扭,换个名字便是。”表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用,都已经过去了。”朵朵语气淡淡地回道,“就是一个称呼,叫什么无所谓呢,再说,这个名字也蛮好听呢。” 说完,朵朵突然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表姐叫什么,便出声问她。 “逐风。” 逐风……朵朵心里默念两遍,不由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等会你就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等会你就知道了。” 问了等于没问,表姐也不再和她闲聊,打马朝前疾驰而去,很快就到了城里。 “你带我来听小曲吗?”朵朵抬头看了看门口挂着的牌匾,出声问表姐。 “是也不是。”表姐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朵朵朝着里面看去,大厅里人很多,已经是座无虚席。 视线扫了一圈后,朵朵拉起表姐的手腕,走到一张只坐了一个人的木桌旁,拉出凳子准备坐下来。 “帅……大侠,不介意拼个桌吧!”朵朵刚要说帅哥,又想起自己所处的是游戏中一个叫热血江湖的世界,连忙改口。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瞥了朵朵一眼。 沉默就是默认喽! 朵朵坐了下来,同时也拉着表姐坐下。 表姐从刚才就一个劲地拽她的衣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朵朵也没太当回事,表姐性子一向内向、腼腆,大概是不好意思和个陌生男人坐一起。 朵朵目光聚在男人身上,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对方,虽然对方长相俊朗,可这毕竟是虚拟世界中,真假未知,不作数。 朵朵刚坐定,表姐就用手悄悄地碰她的腿。 表姐的举动有些反常,她这是暗示什么呢? 这是……朵朵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难道眼前的男人太美了,以至于表姐很激动,这种种奇怪的举动是她情绪激动的表达方式? “这个人就是月揽大地。”表姐凑近她,小声耳语道。 脑子瞬间嗡嗡作响,朵朵突然想起原身笔记中记到——那个时……还被对方蒙上脸…… 可现在她不就是原身嘛,朵朵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正欲起身。 对方先她一步,起身将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月影,你是在大火中吓傻了吗?”表姐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能记得才怪呢! 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朵朵挠了挠头! “是‘月揽大地’。”朵朵听到表姐再次重复的话,郁闷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原来是他呀! 啊—— 太悲催了,太巧了吧! 刚才她的种种傻兮兮的行为,倒让对方认为自己缠着他,死乞白赖、上赶着纠缠…… 朵朵扶了扶额头,呼出一口气,安慰自己:也好,让对方一看见她就绕着走,省得碍她的眼。 事实上,她与他之间并无半点瓜葛,但现在自己顶着原身的身份,想到以前的事,多少有些膈应。 “来了。”表姐忽然双手抓住朵朵的胳膊使劲摇晃。 朵朵回过神来,看表姐兴奋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已经进包间了。”表姐伸出手,指了一下其中一间包厢,“可惜,我们不是好友关系,要不然只要他上线、到任何地方我就能知道。”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有故事哎! 朵朵的八卦心被完全勾起,拉起表姐问东问西。 …… 原来表姐对这个叫“风过无痕”的男人有意思,怪不得她在游戏中名字叫逐风,这名字和原身的月影如出一辙。 朵朵凑近表姐,睁大眼睛问:“你别告诉我你跟他连话都还没说过?” 表姐没有啃声,只是低下了头。 砰——砰—— 朵朵伸出双手拍拍木桌,无奈道:“你怎么比我还菜,这是游戏哎,谁又不认识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可……我……”表姐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喜欢人家什么,你又不知道他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长得怎么样。”朵朵说完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你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表姐的脑袋埋得更深,声音小得几不可闻:“我也说不上,我也没想那么多,只要能远远看到他,我就很开心,再说,我也配不上人家……” “什么配不配的,你感觉他俊朗不凡,高不可攀,那只是游戏中的假象,没准对方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朵朵扁着嘴反驳。 朵朵还想说什么,表姐却苦着脸说:“完了,完了,台上弹古琴的珍儿姑娘说今晚是她最后一次演奏。” 话落,表姐看向那间包厢,脸色一白,怅然道:“他来此就是为了听珍儿姑娘弹曲,要是珍儿姑娘离开了,那他大概就再也不来了吧……” “啊,那咋办?”朵朵也跟着急起来,“那你快上前去搭讪,最起码加个好友,要是就此错过,茫茫人海中怕再难遇见。” 表姐脸唰的一红,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知道他的府邸,可闲杂人等,根本没有可能进去,只有这里……” 哎!也是,表姐性格内向腼腆,让她去,属实有些难为她,要是她够勇敢,早就没这些事了。 朵朵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心想豁出去了,反正她今天已经丢了一次人,不介意再添一笔。 她低头对表姐小声说:“等会我去搭讪,要是过一会我没被撵出来,你就假装从包厢前经过,并无意中看到我,上来跟我打招呼。” 不等表姐说什么,朵朵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碗,举杯一饮而尽。 灼辣刺激的感觉滑过喉头,朵朵再一次感叹这游戏太真实了。 提步正欲走,却被表姐一把拉住:“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女人费尽心思地想接近他,却都无功而返,白白受辱。” 说到这里,表姐朝包厢的位置看了一眼,继续道:“你想想,那么多人绞尽脑汁都没有得逞,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还是不要去了,你连门都进不去……” 朵朵做沉思状:“你也知道以前有很多风过无痕的追求者动了各种脑子也没有成功,那咱们就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之。” “什么意思?”表姐睁大了眼睛。 喝完壮胆酒,朵朵此刻感觉有些晕晕乎乎,这酒劲儿太大,上头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动脑子的都没有成功,那咋们就来个不动脑子的。” 表姐:“……” 朵朵嘟囔:“大不了被撵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样太没面子了吧!”表姐“唰”的一下站起来。 朵朵把她按下,安慰般地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丢人也是我丢,你就坐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她理了理外衫,拍了拍胸脯,打着酒嗝丢下一句“看我的”,就大步朝前走去。 大有种壮士赴死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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