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盯着创始人耳朵上价值一套房子的珍珠耳环出神。 “Conratulations！亲爱的，祝贺你通过面试了！” 创始人饱含喜悦的声音打断了她纷扰的思绪。 紧接着，温虞便看到她正在亲自为她穿裙子。 “这、这怎么好意思？”温虞连忙接过衣服，礼貌道，“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穿好了我帮你拉拉链。” 女人微笑着在一旁等候，倒是有几分从神坛落回人间的感觉。 温虞快速穿好衣服，重新回到餐桌前正襟危坐。 她长吁一口气，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姐，您确定没有偷拍我，然后把我的照片传到网上？”温虞内心不安，重复确认。 创始人露出和蔼的微笑，郑重地说：“我确认，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温虞这才放心在她递来的合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顿饭也没胃口吃了，临走前，创始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不是庆幸还好我是个女的，并且不是lesbian？也庆幸FY是个正规品牌？” 温虞：“啊？” “我为我的鲁莽向你道歉，小虞，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创始人朝她眨了眨眼，俏皮地说，“毕竟是终身代言人，我得经过多方面考量。” 温虞其实还有些惊魂未定，但仍然微笑地说：“没关系，还好您是位美丽的女士，否则我也不会同意这个面试方法。” 马屁拍到位了，创始人闻言捂嘴轻笑片刻，然后道：“小虞，你的骨骼比例和肌肉线条堪称完美，简直是我的Muse！明天，哦不，今天晚上我就让他们官宣！” 这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刚好她“水性杨花”的热度还在，FY代言的事一爆，大家用脑子想也知道是对家下场买的黑稿。 温虞连忙道谢，让创始人留步。 没想到她却拉住她的手不放，亲切地说：“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记得经常来餐厅找我，厨师是我从意大利请来的，有机会我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温虞立刻扫了她的二维码添加，最后在她的盛情邀请下一步三回头，终于得以离开这家西餐厅。 她上车前抬眼看了一下店名，发现是个英文花体字——“Anelica”。 怪不得是洛可可风。 这个创始人一股西方味，设计出来的东西却是东方韵味，倒是有趣。 温虞打开语音备忘录，确认刚才的录音清晰完整，这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搞定了吗？”虞怀青坐在黑色宾利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面带疑惑地问她。 温虞神色略显疲惫，将包往后座随手一丢，系好安全带后艰难地吐出几字：“搞定了。” 虞怀青见她这副模样，收回目光没敢多问。 温虞打开微信，看到创始人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并且给她发了备注过来 ——叶宝珠。 叶宝珠：「或者你可以叫我的意大利名Anelica^_^」 温虞看着她的小天使头像，暗暗扶额，然后选了一个比较可爱的表情包，按下发送键。 “姐，那个创始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虞怀青在等候红绿灯间隙，好奇地开口问道。 “一个脑子有病的变态艺术家。” “说话还一股中英夹杂的译制腔味。” 温虞淡淡补充。 当晚，FY的官方微博宣布了温虞成为全球终身代言人一事，因双方热度奇高，且环宇保密工作做得好，大家都没预料到，所以微博瘫痪了整整十分钟。 粉丝们扬眉吐气，对家们瞠目结舌，网友们吃瓜看戏。 「下午被营销号发黑稿，晚上就狠狠打脸，谁爽了？我爽了。」 「非粉路过也会说一句牛逼的程度！」 「前段时间还说只是品牌代言，现在直接全球终身代言，我真的服！」 「哟哟哟哟哟哟是谁家接了FY终身代言啊？不好意思横刀立马唯我顶流虞姐。」 「粉丝跟着虞姐享福了，姐纯纯带飞。」 「纯大学生，不知道我明天有早八吗？为什么不在明天早上八点二十之后上热搜？」 「下午那群黑粉呢？出来接着叫啊？」 「……」 网络世界一片和谐，现实中温虞正和虞怀青、谈焕玉三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内鬼的事有眉目了吗？”虞怀青抱头痛嚎，“我一个人打三份工，能不能申请三份工资啊？” “当然不行。”谈焕玉正在和品牌方对接工作，飞快地用手机打着字，头也不抬，“我把今天上午接触的所有人和大致时间都列出来了，手机拿去检查过，没有问题。” 温虞打开她发在工作群里的表格，眉头轻蹙。 谈焕玉上午分别接触过岑郁和唐时宇两人，以及他们的助理和执行经纪人，剩下的就是剧组副导演和制片人。 根据时间可以排除掉副导演和制片人，那么内鬼就锁定在六个人里，属于可控范围。 “这还不简单？” 虞怀青歪点子多，他指着手机上的人名说：“趁现在对家还想搞坏我姐的名声，老大现在给每个有嫌疑的人都爆个不同的假瓜，最后哪个假瓜上热搜哪个就是真卧底，然后我们再放出实锤发一波律师函，这不美美收割？” “按嫌疑程度循序渐进地来吧，我提议岑郁可以排最后。” 温虞从茶几上的果盘里叉了块猕猴桃吃，理直气壮地护犊子。 谈焕玉闻言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这个方法的可行性，随后点头同意。 “所以，我们要去吃个夜宵庆祝一下吗？” 温虞看向二人，目光殷切。 “不行。” 虞怀青和谈焕玉同时转头看她，异口同声道。 温虞：“……” - 温虞在申山别墅歇息一晚，第二天清晨，又和虞怀青马不停蹄地赶回滨城剧组。 路上收到谈焕玉发来的好消息，FY的终身代言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温虞商业价值的最大肯定，相比于其他奢侈品代言来说，FY在国内更具影响力，堪称无冕之冠。 源源不断的高奢代言和时尚资源不断向温虞砸来，与之俱来的还有片酬、身价和环宇估值的水涨船高。 她透过雾霭沉沉的阴天，仿佛看到应接不暇的后半年。 只有温虞一人清楚，她用什么换来的这些荣华。 当时觉得难堪，现在只剩庆幸。 温虞要是没做出那个至关重要的选择，绝不会有如今的进步。 这便是不破不立。 她将目光落在车窗外的青山，努力分辨山坡上的每一棵树。 那她如今，算是到顶点了吗？ 温虞思索许久，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十八线仰望一线，一线仰望顶流，顶流又将目光投向国际，无休无止。 每个人都或许是其他人眼中的终点，但没有一人深切地认为自己已经到达顶峰。 人们总是在求不得和贪嗔痴间周而复始，无一例外。 或许……季珩是那个例外？ 虽然温虞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但从陈靖升和李冬的态度来推测，这位八成也是个有后台的大人物。 他应该，没什么求不得的东西吧？ 温虞忆起那抹出尘脱俗的身影，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氤氲而生。 万籁俱寂，一抹暗色倒映在温虞眼底，车窗外一群黑首青身的长尾小鸟低低飞过，不知去向何处。 由于阴天，飞速掠过的树木植被像极了北欧电影里的色调——一种冷感的绿色。 驾驶位上虞怀青的手机提示音倏地响起，将温虞从多愁善感中叫醒。 “头儿，帮我联系几个靠谱的慈善基金会，看看有没有我杀青后那段空档期适合出席的活动，最好是和女性相关……” 温虞给谈焕玉发着微信语音。 《道德经》里有言：“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有得有舍，才能持之以恒。 所以需要适当地做做慈善。 - 回到剧组后，失去了小渔和顾筝的协助，温虞和虞怀青二人十分不适应，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得步步为营，忍到揪出内鬼的那一刻。 本身温虞就树大招风，现在又越上枝头，更是沦落为众矢之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当周韫推开休息室的门姗姗来迟时，虞怀青就差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挡在温虞面前。 毕竟在FY这个代言上，周韫曾是温虞最大的竞争对手。 “哟，温虞，听说你拿到FY的终身代言了？”周韫勾唇走来，神态怪异，手端柠檬水阴阳怪气地问候道。 温虞没有搭理她，选择按兵不动，让化妆师继续上妆。 毕竟周韫这人除了狗急跳墙也没什么真本事。 周韫忽然拨开虞怀青，趁他没反应过来时凑到温虞耳边，笑容诡谲，轻声说：“和FY的创始人……” 温虞的眼皮猛地一跳，右手下意识攥紧手机，面上却泰然自若。 虞怀青站稳脚跟，立刻将周韫扯向一旁，生怕这个奇葩发疯。 正巧这时陈靖升推门而入，拍手贺喜道：“恭喜我们小虞啊！居然拿到了FY的代言！今天我听老李说咱们又接了个广告儿，看来我们《听凤吟》也能借着你的东风扶摇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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