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娇从怀里掏出银子来,塞给何来银,吩咐道,“去买些好酒好菜来,今儿大家高兴,得要好吃好喝一顿。”
除了会傻笑的何来银,实在是想不到得要买酒菜招呼里正,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勾了,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余娇娘羡慕的不知道怎么好,二房这是翻身了,不管以后何来安能不能当上里正,这身份在七沟村也不低,对何家来说,都是好事。
“二哥,你还是留在家里吧,我去帮你买酒菜。”余娇娘有意要讨好二房,她三房在七沟村可是抬不起头,主要是没能生下儿子来。
何来财有些生闷气,要是他有儿子,这等好事,估计就轮不到二房,恨恨的看着余娇娘,怎么就肚子不争气。
何来金蹲在角落里,除了羡慕眼红,他什么都做不了,当初他这大房才是最受重视,要是没有闹分家,没有跟王婆子和何玉娇闹的不愉快,没有朱春梅三天两头的闹腾丢尽了脸,这等好事,理应落到他儿子头上。
最喜欢趴墙角偷听的朱春梅,整个人都傻住了,腥红的眼睛瞪到最大,二房的何来安被里正选中,要培育成下一代里正,这怎么可能
,二房算什么东西,不是长房长孙,也没有什么本事。
手里扣着墙皮,朱春梅抬起脚,就要冲出去大闹一场,不愿意这等好事便宜了二房。
一步都还没有踏出去,朱春梅就感受到有道目光射向她,抬头一看,是何玉娇。
何玉娇知道有好事儿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眼红生事的人,其中总是怨气很重的朱春梅,最是会闹事儿。
早就观察朱春梅好久了,何玉娇的眼神,很有威慑力。
朱春梅缩了缩脖子,满脸嫉妒的盯着前院,紧咬着嘴唇,都咬出血来。
五房就安静多了,他们的孩子还小,而且五房夫妻不合,自家的事儿都处理不了,也没有办法去眼红二房的事。
只是听到这个消息,杨金桃还是不由的望了过来,好像五房跟着何玉娇和王婆子越发的有距离了。
在何家,如果不抱紧何玉娇的大腿,那么时间久了,村民们都会忘记还有谁是何家人,杨金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在洗衣服,身后还趴着一个孩子,每日里的带孩子和干活,都让她没有心思去想其它。
分了家的日子,没有更好过,杨金桃就是再要强,也是个女人,当家的对她
动不动就往死里打,俩个孩子整天都在惊恐中活着,想到这里,不由的心酸落泪。
本来她也想忍一忍就算,谁家的日子不是忍着过,最少何来耀还有一门手艺,能养活他们娘几个,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何来耀没有王婆子处处管教,总是暴躁自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客人前来提要求,还对客人发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都没有人愿意来让何来耀做家具。
闲着也不下地去干农活,杨金桃家里家外的都要操心,可她一个女人家,实在是扛不住。
好几次,杨金桃看着王婆子分了家之后,日子过的越发的红火,走路生风的春风满面,整天乐呵呵的跟村子里的一群老太婆聊天,被村民们高高的捧着,她就开始反思自己。
为什么她就会比王婆子差,她就做不到王婆子这般的能干。
看着王婆子在教二房人情事故,杨金桃眼神暗淡下来,她这一辈子怕是都达不到王婆子这般能干。
“都傻站着干嘛,快去请族长过来,一块喝酒吃肉,老二家的,你就不能手脚利索点,下面条都能老半天,不会下面条就出来,去你
娘家看捉只大肥鸡,杀了好当下酒菜。”王婆子指挥着众人,必须得要杀鸡招待里正,族长也得请过来,何家的风光,不能自个儿家里人偷乐。
何来银越发的傻了,一会儿要去请族长,一会儿又想着要给里正倒茶,在原地来回的走动,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
王婆子是看着来气,一把推何来银,喝酒聊天这事儿,其实最好是萧幕瑾,可是人家不在家里,只能让何玉娇坐下来跟里正聊天。
何玉娇自是乐意,里正也有很多事儿要跟她谈,七沟村看着不大,却也是事儿多,每家都有些不一样的情况,都得要好生的处理。
何来金沉默着走过来,在一旁给倒酒,听着何玉娇跟里正谈着正事,怎么种药材,挖药材得要往哪儿走,什么药材多又值钱,村民们一天大约能挖多少药材,还有城里需要的药材是多少。
每一件都是关乎着七沟村的村民能不能赚到银子,都是大事儿,何玉娇总是淡定而从容,脑子里都有计划好,争取给村民们能赚到最多的银子。
里正每每听到,都能乐的大笑出声,连连称赞何玉娇能干又善良。
何来金是一句也插不上
话,忙前忙后的里正都不带正眼看他。
一家欢喜几家愁,二房是风光了,王婆子也得意了,何玉娇是乐见其成,其他人心里多少有些发酸。
何来安由王婆子领着,进了屋子里,换了一身比较体面的衣服,顺便还叮嘱几句。
跟着里正可不比在家里,玩心也得要收起来,认真的跟着学做人,村子里人多事儿也多,什么破事儿都会找里正,怎么处理可都是学问。
一下子就被当成了大人,被看重,何来安有些不安,又知道不好好把握,可没有那么好的事儿了。
瞬间就长大了,短短半天时间就要学会懂事,何来安看着有些傻,但也不是真傻,不过是没有人细心的管教。
家里孩子多就是这样,王婆子哪能个个都顾得上,由着继子和儿媳妇去管教孙子,可是没一个会管教,都是放任自由,没有往正道上去指引。
好酒好菜买回来后,厨房里可就热闹了,余娇娘带着俩个闺女前来帮忙,好听话儿没少说,乐的林菜花肥胖的脸上笑开了花。
朱春梅顺着墙角,摸到了厨房,嘴里说着来帮忙,可是干起活来,都是重手重脚,怨气重的怎么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