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你家小儿子出人头地了,有能耐了也拉我家俩儿子一把吧,怎么着也是堂哥哥,还亲着呢。”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酸味,朱春梅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好事儿会落到二房头上,她是真的失算了。
林菜花都乐晕了,压根没有听出来,还应和道,“大嫂俩儿子可比我家儿子能干,不是说要做生意,我看就去学做生意,到时候去求玉娇,指不定能赚大把银子。”
朱春梅听着,这是要挖苦她是吧,手里的勺子猛得一丢,臭着脸就出了厨房,跑到何来金的面前,哭哭啼啼的告状,“当家的,二弟妹欺负我。”
何来金在给里正倒酒,一旁王婆子给里正递过来热毛巾擦手,同时都抬起头看了一眼朱春梅,没有理会。
完全被无视,朱春梅心里的嫉妒就压不住了,一屁股坐下来就哭诉,“没分家的时候,家里就处处偏心,长子长孙不受重视,哪家是往下疼的啊,都是疼长子长孙才对,娘偏心也就算了,玉娇是当老姑的,对几个侄子也是偏心,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
何玉娇手里举着酒杯,尴尬的看向里正:“大嫂时不时的会闹上一出,我们是习惯了。”
里正哪会不知道朱春梅什么人啊,转头望向何来金,语重心长的道,“娶妻当娶贤,你这一辈子,就败在了娶婆娘这事上,当年但凡你听一听你娘的话,现在风光的人也就是你了。”
何来金羞的满脸通红,反手就给了朱春梅一巴掌,怒吼道,“能不能不出来丢人,二房有点好事,你就来闹,闹给谁看,你那点子心思,谁还不知道啊,你闹的越厉害,就越让大房丢脸。”
一个大男人,说着眼睛都红了,何来金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很绝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赶不上朱春梅的拖后腿。
朱春梅愣在原地,所有人都带着异样的目光望向她,脸皮再厚也知道羞耻了,捂着脸就跑开了。
王婆子翻着白眼,坐下来道:“里正,还是您有眼光,看人看的准,没有选大房的俩儿子,就这样的亲娘,也教不出什么好儿子来,做人不说多聪明,最少得要老实本分。”
里正笑了笑,没有接话,他都是看在何玉娇的面子上,才会想着从何家的子孙之中选出下一任里正。
何玉娇眼看着气氛有些怪异,急忙把话题扯到了大宅子上梁的事,规矩是多了一些,但是七沟村的村民都
喜欢热闹,不少人都前来打听,是不是得要大办一场,最好放瓦的时候也办一场。
这可折腾不起,何玉娇能同意上梁时大办一场,都是冲着给七沟村面子,加上王婆子也是要面子的人,就当是花银子买开心啊,其实真办起来,怪累人的。
放大梁一事,在七沟村没有多少人会办,主要是费银子,谁家修个宅子都不容易,省简用两代人,能自己干活的绝不请人,能自己在山上拖回木材来,也不会花一个子儿去买木材,很多人修个宅子,还得要好几年呢,全靠一家子人修。
王婆子表面上还很稳定,当里正跟何来银说话时,就扯着何玉娇的衣角,“娇儿,放大梁的规矩是什么啊,我这活了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放大梁,在七沟村可没有见过。”
走墙的时候,都是王婆子主持,现在放大梁也得要王婆子来主持,可不得心慌了。
何玉娇安抚道:“听里正的安排,照做就成,还有陈师傅懂得规矩,回头让陈师傅给您说道说道。”
有何玉娇这句话,王婆子就安心了,说到底,不过就是露个脸,指哪她就往哪,还是很容易的。
等到族长过来,大家一起吃肉喝肉,何家的前
院热闹的笑声不断,王婆子想着,孙子要跟着里正学做人,这等大好事,得要办几桌酒,请一些亲戚喝上一杯,添光的事儿谁也不会嫌烦。
心里这般的琢磨,也就放手去做了,自家的青菜粮食都很充足,也不需要多丰富,能吃饱就成,乡下人家来是油水和饱就满足,真的弄些珍贵物材,还吃不出什么味来。
晚上的时候,王婆子也就是随口一提,还将怎么办酒都计划好了,自家杀一头猪,鸡蛋和鸡都有,青菜在菜地里长着,粮食在屋子里放着,简单的十几桌酒,七沟村的体面人家都请过来,几家走的比较近的亲戚叫来喝酒。
二房都乐傻了,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出,只有何玉娇明白王婆子的用意,不办酒不搞风光一些,谁会知道何家的孙子将来可能就是要接里正位置,这是提前告诉大家,也是提醒外人,何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家。
二房哪有什么鸡和猪啊,还不是何玉娇的东西,是何盼弟在养着,现在王婆子做主拿出来给二房办酒,可是难得的大方。
何来银带着婆娘孩子,认认真真的跪下给王婆子嗑头,千恩万谢何玉娇和王婆子看得起二房,这份恩情,他们几代人都
会记在心里。
王婆子少不了的就要摆个架子,教异一下晚辈怎么做人做事,以往二房绝对没有心情听,还会私下里翻白眼走神,或是左耳进右耳出,一个转身就给忘了个干净,心里还得要怪王婆子特烦人。
现在被王婆子念叨,何家人都觉得太幸福了,只有二房有这个福气,其他几房想被王婆子念叨还没有机会呢。
夜里,何玉娇打着哈吹,往大门口望了一眼,萧幕瑾离开七沟村之后,到现在也有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如今在什么地方,可还安全。
带着点点担忧,何玉娇回屋去睡下。
月亮高照的夜晚,难得的开始放晴了,七沟村的村民们望着天色,想着明儿可以干活,心中都无比的高兴,睡觉都能带着笑。
在何家,何玉娇和王婆子睡的香甜外,其他几房可都是没合上眼。
何宝吉和何宝祥还呆头呆脑的干完活吃了饭,就知道去睡大觉,吃饱一天就能睡上两天,这就是他们的日子。
能每天吃上饱饭的人,只有何来金,可他的肚子是饿不着了,心里却是越发的难受,想到今儿二房的风光,他只能呆坐在屋子里抹着脸,如果大房能稳重些,多少好处都会落到大房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