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娇冷冷的在灵堂里打转,还真是简单到让人感到寒心,连纸钱都没有烧,想想王婆子为了何家付出二十几年,到头来能得到什么?
都说养儿防老,老了身边有个养老送终的儿子是福气,死了身后事有儿子打理,如果儿子没这个能力,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连一副薄棺几张纸钱都没有,不免觉得太过悲惨。
“二哥和五哥身上不是有些银子,不说买薄棺,烧些纸钱也是应该吧。”何玉娇利眼一转,看向了何来耀。
何来耀沉默不语,丢下手里的木棍,跪了下去,继续他的守灵,好像何玉娇的出现,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何来金有些迟疑的道:“我都问过了,都说身上没有银子。”
说出这话来,何来金都有些不相信,何来银向来手头都有些碎银子,吃喝都比其他几个兄弟要好,因为娶了个好婆娘,婆娘的娘家不时的补贴。
而何来耀就更不用说了,分完家之后,依靠着木匠手艺,能赚银子手里头又怎么会没有银子呢。
只是几个弟弟都说没有银子,何来金能怎么办,身为长兄都拿不出一个子儿来,总不能硬逼着几个弟弟出银子吧。
何来金搓着手继续道:“玉娇,你最
孝顺娘了,手里头也有银子,娘的身后事,你得要办的风风光光,让娘走的有脸面。”
说到底,还是全都指望何玉娇,果然何来金是没有担当的人,要是何玉娇不出现,真会把王婆子的身后事,一圈草席无声无息的下葬。
何玉娇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把灵堂拆了。”
说完转身就走,何玉娇去看何来荣。
何来荣从昏迷之中痛醒过来,全身冷汗的扶着左脚,钻心的疼痛让他脸上苍白无血,眼底闪恐慌,想要坐起来看清楚左脚,却怎么也没有力气起身,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座宅子安静的透着一股子阴冷。
坏事做多了,心里就会害怕多想,何来荣是真怕王婆子变成鬼回来找他,扯着被子将自己圈起来,张着嘴就要大喊。
“四哥,好生的命大,厨房着火娘被烧着的时候,四哥都干嘛去了?”何玉娇推开门,瞧了一眼吓的缩在炕上的何来荣。
“是玉娇啊,我出去了,回来才知道娘被烧死,是我不好,没有急时守着娘,不然娘也不会死的。”何来荣稳了稳心神,张嘴就能说的谎话,绝对不能让何玉娇知道,他就在远处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而没有出手去救火。
“还
真是巧啊,当时四嫂也没有出现,我去问过四嫂了,说四哥巴不得娘死,所有才没有出现。”何玉娇眯起眼睛,打算套话是。
何来荣还真的上当了,赵喜娘这个恶婆娘,把他给出卖了,脸上慌乱之色怎么也隐瞒不住,脑子里努力的想着找什么借口骗过去。
何玉娇心下明白了,何来荣也是巴不得王婆子死,既然何来荣狠绝,她也没有必要发善心,由着何来荣的左脚继续疼痛下去,就算她有本事医治,也不想出手了。
过了没多久,何来银总算是把大夫给请了过来,直接就带去了何老柱的屋子里。
本来相看了俩个小媳妇,何老柱心情好一些,看见何来银带着大夫前来,愣了愣道,“老二,你什么意思,我这好生生的也没有病,你请大夫过来做什么?”
何来银瞄了一眼还坐在屋子里的俩小媳妇,侧着身子缩着背道:“四弟惨叫声那么响,爹都没听到嘛?四弟的左脚被四弟砸伤了,大夫是来给四弟看脚伤的,但我们身上没有银子,得要爹先垫银子。”
提到银子,何老柱就心烦,养大五个儿子他吃的够多苦了,他身上这点银子,看看这几个儿子,一天都提好几次,非得要把他
银子花完才能消停?
“老四不就是脚伤,你去外头拔些药草,磨烂了给贴上,过个几天就好了,七沟村人脚伤都这般的处理,还请什么大夫,浪费银子。”何老柱是不想开这个开口子,现在要是拿出银子来,接下来怕是更多需要出银子,干脆就一个子儿都不出了。
何来银一听也有道理,乡下人都是自己忍一忍,拔些药草治脚伤,谁家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请大夫来医治,伤筋动骨一百天,时候蛭了怕就好了。
大夫都请来了,何来银子又好声好气的让大夫回去,气的大夫甩着衣袖,说下次再也不来这里了,花大把银子请他都不来。
在屋子里何来荣,左等右等都没有到有人请大夫过来,一直到了天黑,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何来银才手里抓着一把药草推开门进来。
丢下药草,何来银肚子饿的直叫,为了去找药草,他都没有吃上饭,不过宅子里也没有吃的,还是他花了几个钢板,买了几个馍馍,在灵堂里几个兄弟垫了下肚子,当然,没有给何来荣留馍馍。
何来荣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药草,又眼睁睁的看着何来银没有一句话的就出去了,他想开口叫住二哥,可是还没有等他出声
,二哥就不见人影了。
乡下出生长大,何来荣知道何来银送来药草的意思,乡下人受伤,都是粗糙的对待,很少人会去请大夫,有些人病死在炕上,都不会去请大夫。
艰难的爬下炕,左脚实在是太痛了,痛的整个身子都不能动,一动就冒冷汗,明明很小心的下炕了,还是没有稳住身子,直接给摔在地上。
这是二次伤害,何来荣都能听到左脚骨头断掉的声音,低头一看,一节骨头都移位了,快要刺破皮肤从肉里穿出来。
太痛了,致使何来荣连求救都没力气喊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痛感过去了一些,也有可能是麻木了,试着爬行,来到桌子边,全身的衣服都汗湿,咬着牙把药草抓在手里。
在别一边的屋子里,何玉娇帮着王婆子换了一身衣服,伤口重新换药,吃了晚饭之后,休息了一下。
何玉娇的医术自是无人能极,王婆子的伤口虽重,却没有致命,加上平日里王婆子身子骨硬朗,最段时间吃喝也好,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娘,今儿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有好戏等着您。”何玉娇也是累了,伺候着王婆子躺下,她还得要去看看萧幕瑾的情况,然后也得要好生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