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孙掌柜也是考虑许久,才决定收购何玉娇的药材,这姑娘人美心善,做事儿很可靠,每次送来的药材都是随他查看,有时候他挑选一些不太好的,价格便宜一些收购,人家姑娘也没有说半句不是。
相比司徒清的高高在上,孙掌柜更愿意跟何玉娇做生意。
但是现在孙掌柜还不能脱离司徒家的药材,不然这医馆会开不下去,左右为难,孙掌柜只得低声下气的道,“我也是急的不行,病人都等着救命,司徒小姐可以看看外头,那些个病人,都是穷苦人家,珍贵药材吃不起,便宜药材又供应不上,只能在外头等死,我这行医之人,看着不忍心。”
司徒清这下更怒了,一张脸冷清的没有半点的同情心:“没银子看病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同情的,天下病死之人何其多,总不能都去发善心,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把他们给救活了,也是吃不饱穿不暖,死了才是解脱,孙掌柜为着自己的同情心,把我司徒家给得罪了,要是我不把药材卖给您,往后春风县死去的病人会更多,孙掌柜这可不是在发善心,是在害更多的病人。”
孙掌柜听得是哑口无言,实在嘴皮子没有司徒清厉害,他现在是求
着司徒清,总不能站在这里就开骂吧。
这边,萧幕瑾早就进了医馆,跟医馆的小二要一些防虫子的药粉,今儿医馆病人很多,前来抓药的人也很多,小二忙的都快要飞起来了,只能让萧幕瑾先排队等着。
也是在这排队的时候,把司徒清和孙掌柜的给听了个明白,心中了然,孙掌柜会万般的小心,就是在防着司徒家啊。
不动声色的萧幕瑾买到了药粉,转身出了医馆,他得要去打听清楚司徒家的势力。
医馆里,孙掌柜是又求情又说好话,在司徒清把药材的价格一抬再抬之下,只能咬牙答应,想到病人往后吃药得花更多的银子,孙掌柜心里都不好受。
司徒清离开医馆之后,心里就记住了何玉娇这个姑娘,好大的本事,让孙掌柜就是得罪司徒家,也要从她的手里收购药材。
孙掌柜这里只是个开始,要是下次连其它的小医馆和一些不入流的大夫都从何玉娇手里收购药材,司徒家内部的人要是知道了,都得要质疑她的能力,司徒清是绝对不会让这事发生。
在萧幕瑾打听司徒家的时候,司徒清也在打听何玉娇。
当萧幕瑾回到七沟村何家时,司徒清派来的人也在村子里打听清楚了。
何玉娇
在翻晒药材,不时的指点着何盼弟认识药材,余娇娘又是倒茶水又是拿扇子的,勤快的照顾着何玉娇,连带着的,何盼弟都受到了照顾。
王婆子从外头回来,有些着急上火,七沟村是什么地方?那是扯来扯都有些关系的人家,大家都一个村子里,只要有一个外人前来,不出一会儿整个村的人都会知道。
所以司徒清派人前来打听何玉娇,很快就有人把话传到了王婆子的耳中。
这还得了,她的老闺女可是宝贝,外人前来打听能是什么好事?
回到家里,慌里慌张的找到何玉娇,一把拉着就进了屋子里,一五一十的把村子里的消息说出来,脸上不由的有担心之色。
何玉娇细听之下,也没有听出什么来,县里来的人打听她的事,想来想去,也就是她去县里卖药材的事,加上孙掌柜的谨慎小心的样子,估计这里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儿。
轻声的安抚好王婆子,又冲着王婆子撒娇,这才让王婆子的担忧退去不少。
吃晚饭的时候,萧幕瑾回来了,何玉娇不时的看向他,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多少能从萧幕瑾的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不对来。
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开口问,何玉娇硬着忍到了大家
都休息了,才偷偷摸摸的去了萧幕瑾的屋子里。
家里都没有点油灯的习惯,一片黑暗,只能是摸着过去,也不敢发出声音,大家睡下之后,一点动静都能听到。
萧幕瑾好像是猜到了何玉娇会过来,房门都没有关,坐在屋子里的炕上。
何玉娇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反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来到炕上坐下来,手里拿着油灯,没灯在黑暗里说话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当油灯点亮的时候,何玉娇扭头就对上萧幕瑾黑亮有神的眼睛,这一双眼睛可真是有精神,也很好看,就是胆子小的人不敢盯着看。
“大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跑来我屋子里,传出去可就坏了名声了。”萧幕瑾有些打趣,跟何玉娇在一起,他很放松。
“你不是把房门都打开了让我来,现在担心我名声坏了有什么用,还是谈正事吧,今儿有县里的人前来打听我的消息,看着来者不善。”何玉娇可没在意,她可是光明正大的前来谈事情。
萧幕瑾眼神一变,有些忧心起来:“应该是春风县里唯一的药材供货商,司徒家最受重视的司徒清派来的人,司徒家控制了春风县里的所有的药材,想要药材只能从司徒家手里采买,你采挖的药材
卖给孙掌柜,引起了司徒清的强烈不满。”
何玉娇眨巴着眼睛,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孙掌柜会小心成那样了,原来是害怕司徒家啊。
萧幕瑾继续道:“司徒家的势力很强大,在春风县是横着走,没有人敢得罪司徒家,孙掌柜是破坏了司徒家的规矩,司徒家不断的把药材的价格往上抬,孙掌柜只能咬牙从司徒家高价采买药材。”
这样子说来,自己还害了孙掌柜:何玉娇反就过来之后道,“下次我就不把药材卖给孙掌柜了,不能害了人家。”
“不,你没有害孙掌柜,是司徒家在春风县里一家独大之后,做事儿也不地道,价格不断上涨就算了,药材也不能急时送来,有时候送来的药材也不理想,孙掌柜一边需要司徒家齐全的药材供应,一边也是有苦难言,才会大着胆子从你手里采买药材。”萧幕瑾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何玉娇的头发,这一头黑发顺滑乌亮。
何玉娇瞬间有些僵硬,萧幕瑾这是在干嘛,在摸她头发嘛?
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一男一女呆在屋子里,还都坐在炕上,本来说着正事儿还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萧幕瑾这一伸手摸头发,就显得气氛怪异了,不都是亲近的男女才会有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