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院偷了一根黄瓜吃的林菜花听见了,当场就怒了,指着朱春梅道,“你俩儿子要学,我还三儿子也想学呢,偷着私下里想学去手艺,我告诉娘去。”
朱春梅急了,拉着林菜花:“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俩儿子学了,还也是给家里赚银子,有什么分别,而且是玉娇愿意教的,你告诉娘去,可谁也学不成。”
“玉娇,你可不能偏心,我去叫我三儿子过来。”林菜花也就是吓唬一下朱春梅,当然知道不能告诉王婆子。
没一会儿,林菜花就拖着三个儿子过来,亲自盯着,哪也不去了,怕朱春梅把自己的三儿子给支走。
何玉娇脸色有些冷,指着金银花道:“搬到阴晾通风处放着,不要去翻动,两天就能好。”
“啥?就那么简单?玉娇,你可不能藏私,他们都是你的亲侄子,好坏可就关系到你以后娘家够不够强,娘家强在婆家可就有底气。”
林菜花怀疑何玉娇糊弄他们,隔壁大何家就是因为没有把金银花晾晒好,可是吃了大亏。
就连朱春梅都有些不相信,小姑子不是会玩儿什么心眼吧。
“就是这么简单。”何玉娇淡淡的道。
虽然不相信,朱春梅和林菜花还没有胆子逼着何玉娇全部说出来,
各自拖着儿子把金银花搬去阴晾的地方。
何家的响牛饭,还有一些猪皮,几个大骨头都炖了好几次汤了,王婆子也没有舍得丢掉,继续放水下去炖。
何盼弟带着何来弟和何生弟,麻利的把饭菜端上来,只要有油腥,大家都能吃的眉开眼笑。
雷打不动的鸡蛋放到何玉娇的面前,王婆子先把猪皮分了一半给闺女,其它的再来给大家分食。
红烧猪皮油光水亮的,猪肉的香味让人大吞口水。
隔壁大何家,顾婆子是下不来床了,痛的直叫,何老太心疼着损失的银子,躺在坑上叹气。
大何家这几天的吃食,那是一省再省,没办法,银子都花完了,不省着点就要喝西北风了。
何老太的鼻子特别灵,一下子就闻到了隔壁的猪肉香味,扶着坑沿坐起来,人都精神了,下了坑,就往隔壁走来。
还没有进大门,猪肉的香味就更浓了,何老太阴沉着脸,好个不孝子,吃肉也不叫上老娘。
用力的推开大门,闻着香味的就来到饭桌上,盘子里还有几块猪皮。
何玉娇端着碗拿着筷子,吃惊的看着众人一个激灵,用最快的速度,把碗里的猪皮扒拉进嘴里,没有嚼就吞下去了,一抹嘴,继续等着王婆子分野菜。
何老柱站起来道:“娘,吃饭了嘛?”
“哪有吃的哦,老二啊,你个坏了良心的,生了什么闺女,害死我了,你大哥也差点没命了。”何老太坐下来,就是一顿哭诉。
眼睛直盯着饭桌上,何老太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个傻儿子,还不快说请她吃饭。
“在这里吃吧,多添一副碗筷。”何老柱看着自己碗里的猪皮,分了一半给何老太。
拿碗筷的事,自然何盼弟来做,朱春梅脸上有些微色,何老太太能吃了,每次来都能吃下五个馍馍,何家的馍馍都是有数的。
桌子底下不动声色的踢当家的和俩儿子,示意他们赶紧的,把饭菜都吃光了,迟一些可就得分给何老太。
二房林菜花更不用说了,就差用手抓着吃了,连着她的三个儿子都很醒目的扒拉饭。
不愿意给何老太吃,又胆怯的余明娘,缩着身子端着碗,野菜都不要了,拉着俩闺女进了厨房去吃。
而五房早就把饭菜吃完了,在何老太踏进大门的那一刻,五房就看见了。
敲敲打打的王婆子甩着脸,也就何老柱孝顺,有好吃的都舍得给何老太吃,换了她可不愿意。
“吃着娇儿赚来的猪肉,嘴里还得要说娇儿的不是,娘,娇儿怎么就害你们了?
”王婆子容不得任何人说何玉娇的不好。
“我这当婆婆的在吃饭,轮到你说话了嘛,没点规矩,玉娇瞎说什么金银花能卖钱,不是害人是什么?”何老太拍着桌子怒道。
以为王婆子会怕?只见她翻了个白眼道:“金银花确实是能卖钱,娘带着老何家偷偷摸摸的去摘金银花,倒是脸上有光,当家的,你说句公道话,娇儿有没有说谎?”
嘴里吃着猪皮,手里端着汤碗,何老柱同时承受着何老太和王婆子的目光,想要帮着亲娘,也说不出假话来,只能含糊的道,“应该是能卖钱的。”
“看,当家的都承认能卖钱,娘要是不相信啊,去春风县里问去,要是还咬牙娇儿说谎,就去祠堂掰扯清楚。”王婆子手里的勾子一丢,大有要去找族长的架势。
何老太沉下脸来,多年来的婆媳斗争,她就没有赢过,这也是她不喜欢王婆子的原因。
何玉娇吃完鸡蛋,再吃些菜,喝口水,站起来冷声道:“奶,您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出来的话得要事实,不然就在我们这些小辈面前丢了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反了天了,哎哟,我不活了,连孙女都敢顶嘴,我活着还有什么
意思。”何老太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就闹起来了。
“玉娇,怎么跟你奶说话的。”何老柱怒诉。
王婆子一拍桌子也怒了:“娇儿说错什么了?”
二十几年的夫妻,太了解王婆子,何老柱不出声了,扶着何老太坐下来。
何老太就打算要闹呢,哪愿意去坐啊,在地上都打滚了,也不嫌丢人。
“让我死了算了。”何老太拍着胸口痛哭。
“奶要死,我身为孙女,自然是得要孝顺听从,我就这去拿绳子,还是奶喜欢用刀?”何玉娇脸色发冷,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能玩点新花样。
还不等何老太反应过来,何玉娇去厨房把绳子和刀都拿过来,摆在老太太面前。
何老太这会儿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怒瞪着何玉娇。
朱春梅一个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发现大家都看着她,立马低下头去。
五房的何宝顺今年才三岁,不懂什么是生是死,奶声奶气的问道:“娘,太奶奶要死了嘛?”
杨金桃吓的赶紧把何宝顺的嘴给捂住,一把抱起躲回屋去。
气氛有些尴尬,何老太黑着张脸爬起来,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坐下来就不客气的吃着猪皮,见着饭桌上的饭食都不放过。
自然是招来一众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