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说出的话有多突然，陈哲的眼睛睁的就有多大。 一向掌握主动权的人瞬间陷入了被动。 “我问你是不是想泡我。” 三月以为他隔得远听不清，又再问了一遍，十分认真。 陈哲抿着嘴唇，显然没想好怎么回答，明明自己的心思明显的连沈三月这个小笨蛋都已经一清二楚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陈哲，我不搞暧昧，如果你想泡我，你得直接告诉我，不要再像刚才那样。” “哪样？” 陈哲反问。 “那样……那样……那样没分寸！” 本来还一本正经的三月，一下子又结巴了。 陈哲没再说话，默默地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字条，本想晚上送她回寝室的时候给的，眼下却只能被迫提前了。 “是。” 就这一个字，三月消化了一整个晚自习，忘了是怎么回的教室，也不记得是怎么被带回了寝室，任由高姗在她耳朵边问了无数次都回不过神，直到宿舍电话响起。 三月在高姗的一脸震惊下，一个箭步抢到了电话筒。 “喂……”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沙哑，紧张的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三月更紧张，都忘了回答。 “是你吗三月？” 陈哲有些担心接电话的不是她，但又在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嗯”之后放下了心。 “纸条……你看了吗？” “嗯……看过了。” “所以……你觉得可以吗。” “我……我不知道。” 电话两边的人都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不断舔舐着嘴唇，借此平息心里的狂跳，显然没什么用处。 高姗看着状态怪异的三月紧紧握着听筒，说的话也听不懂，“你发情报呢？话都说一半？” 三月白了她一眼，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陈哲听到了，噗嗤一声笑了。 “她说咱俩发情报？” “嗯……嗯” 三月也笑了，但不是因为高姗。 “沈三月，我好像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了……”陈哲语气重又认真起来，“想不起来多久了，如果从和你分开那一天算起的话，得有十年了？你一定不信，因为这十年里，我们一面都没见上，可是我真的每一天都在想象有一天我站在你身边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一切该从何说起，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如果不是你今天问我，也许我还要磨磨蹭蹭半天吧，挺不像我的，感觉只要有你在的情况下，我就容易反常。其实那天你撞到我，不算是个意外，因为，我已经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蹲了你半个学期了，直到那天我们才终于遇上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三月，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和你讲，但我又害怕你会因为我这么突然而不自然，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们可以从普通朋友做起，或者你来决定我们从哪里开始。” 陈哲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一如既往的低哑柔和，听筒传来的震动磨的人耳朵痒痒的。 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别有用心，却在今晚身份逆转，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步步靠近，每一次的偶遇都来源他无数次的铺垫，自己这块肉，他显然志在必得了。 如果说不紧张，一定是假的，如果不是三月突然发问，陈哲想着的是挑一个放假的日子，把三月约到她最喜欢的书店里，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角落，在她捧着书的时候在她耳边诉说少年炙热的心意。 如今稀里糊涂成了老套的电话告白，电话那头的人不知是会欢喜还是拒绝，没有声响，陈哲的心里也没了底。 直到…… “陈哲。你想早恋吗。” 心脏一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供血不足带来的缺氧，以及一瞬间的肾上腺素飙升。 “和你的话，我特别想。” 像是一个约定达成，两个人都红透了脸，熄了灯的宿舍里，两人的眼里却布满了只有青春期才有的悸动且干净的光芒。 总以为遇上这样的时刻，人会激动到彻夜难眠的，可三月却睡的沉的很，没有乱七八糟的梦境，直到天明的那一刻，赶在了铃声响起之前就起了床，嘴里哼唱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歌，心情美丽的像是要开花了一样，嘴里叼着牙刷，闭着眼睛原地扭动着腰肢，平时连做操都四肢僵硬，此刻竟然变得浑身柔软起来。 高姗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如阳的三月，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明明是别人家谈恋爱，怎么自己反而这么高兴。 “我和你说啊，学校里，注意点影响，如果被抓包早恋，我可没招救你。” 高姗嘴里严词提醒，但她知道三月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也就没有多说下去了。 “那今天早饭咱俩还一起吃吗。” “啊，早饭，不吃了，昨天和裴言话还没说完，一会儿我还得去先找他。” 三月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就往外赶，匆匆和高姗说了一声就跑没影儿了。 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就和别的异性大清早的见面，沈三月的心可真是不一般的大了。 男寝606里，陈哲已经对着镜子捯饬了快半小时了，篮球队的早训都推了，就等着去食堂等三月一起吃饭了。 隔壁寝室，陆远背着包出现在606门口。 “走吧？” 陈哲挥了挥手，“你走吧，我有约了。” “约谁？一大清早？”陆远的脑子显然还没完全开机 “……三月”不知怎的，陈哲提起三月竟然有些害羞起来。 陆远一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求偶成功了呗，怪不得一大早就像个开屏孔雀一样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显形了呢。 “得，那我就功成身退了呗，请吃饭啊别忘了。” 陆远一边打趣着一边就先走了，他可请不起假。 陈哲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抓紧往食堂赶，想着提早把早饭给备上，这样三月就能直接吃饭了，踩点了这么久，该去哪里等，坐什么位置，陈哲闭着眼睛都摸的清了。 “阿姨，两份蛋炒饭，两杯豆浆，一杯加糖一杯不加。” 窗口处的人本来还不多，陈哲的出现，让本来还享清闲的阿姨逼的不得不早上班。 “同学，你应该就是大家说的那个什么校草吧……”阿姨指了指陈哲，又指了指他身后突然排起的长队。 陈哲往身后看了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怎么，只能硬着头皮站着等，希望阿姨能快些，一拿到饭就端着往边上看窗口的位置走，那里是三月最常占的地方。 晨起的光线总是格外关照那些长得好看的，细细碎碎落在陈哲半干的头发上，整个人闪着光。陈哲顶着这一张惹人垂涎的脸蛋，乖巧的单手托着腮，等着心里惦记了许久的女孩出现。 三月没等到，倒是严西西那个粘人精又不合时宜的出现，一点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留给三月的位置上。 “陈哲！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角度真的帅爆了啊！诶？你很饿吗？一个人吃两份？等人嘛？” 严西西嘴巴呱唧呱唧的不停，搅得这宁静的清早一下子就浑了，好在陈哲心情好，尚且留了一丝理智给她。 “严西西，你觉得我帅吗？” 陈哲一脸认真的问仍在聒噪的严西西，目光专一且深情的让人以为他在告白。 严西西慌了神，眯缝着眼睛，疯狂点头，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递过去让他亲自验一验自己说的是真是假。 “很好。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愿意我愿意？” 严西西此刻已经有些意乱情迷了，果然帅哥都是自带蛊的，神志什么的早就已经找不见了。 “你站起来，往门外走，一路上楼，去班里上早读课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严西西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的什么，就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听从指令，挪开了位置，一路往外走，心里还乐开了花，从开学到现在，刚才是陈哲和自己距离最近的时候，简直就是福利时刻。 迎面和严西西擦肩的沈三月正好走了进来，一眼就瞄到了窗口的陈哲，本来还微蹙着眉，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又是满目笑意。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三月跟着陈哲的目光，忍不住嘴角上扬。 “很多开心的事儿啊，你指的哪一件？早饭我打好了，热着，你直接吃就行了。” 陈哲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眼神里蜜一样拉丝的一直盯着三月落座，一言不发却胜似千言万语。 三月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乱挥着手让他把脸别过去。 陈哲却没脸没皮的说，“你确定吗，我这张脸如果看在别的地方，你不会吃醋？” “别……那你还是别转过去了。” 明明昨天还一本正经，过了一个晚上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三月羞的只能把注意力尽量集中在面前的蛋炒饭，恨不得整张脸埋进去。 陈哲把她噎着，刚准备递过去豆浆，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转战到了三月的边上坐下，外套刻意的被解开，里面打底的衬衫风纪扣没扣上，不经意地露出锁骨，目的明确且直接。 三月一扭头就对上了陈哲佯装无辜的表情，嘴唇不小心碰上了他故意暴露出的一寸肌肤，致命且有毒，三月捂着心脏不断的挣扎后退，可惜身后只有一堵厚实且冰冷的墙，陈哲伸出的手挡在了她脊背处，似有若无的微微用劲，把她压了回来。 “你……你……退……退……退……” 三月心口不一地要求陈哲退远些，嘴巴又不受控的咂巴了一下。 作为一个尚且未成年的女生，要能镇定面对这么香艳且诱人的躯体，真是难得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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