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罕见的,楚远没有起得来,醒来时候已是中午,她看了眼手机,上面只有广告信息,夹杂着何懿的一条“醒了吗?” 啊?完了……自己这次更是离谱,直接无故旷工了,前所未有的啊。 影响自己干正事,但是好像心里那口气一下子提不上来。 不想努力了,不想搞事业了。 楚远想要逃避,内心里所剩不多的敬业让她措辞了一会儿,发了条信息给何懿,“对不起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请个假可以吗?实在对不起,我可以退课时费或者多补几节课。” 何懿的电话拨过来,“喂,”接起电话之后,楚远的声音十分嘶哑。 “感冒了吗?家里有药吗?” “没有感冒,何懿我想请假,对不起。” “没事,请假可以,你开门,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不要你带我看医生,”楚远语带哭腔,“你也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一点都不好,大家都不喜欢我,你也别喜欢我了,反正喜欢我的人不多,而且最后都是要离开的。” 听筒里久久没了声音。 “喂,何懿,你还在吗,我挂断电话了。” “我在你家楼下,你来窗户这里,我看你一眼了就走。” 楚远拿着手机去窗户边,两人都没有说话,隔窗对望,楚远红着眼睛对着电话说,“好了,你现在看到我了,你可以走了吧。” “你把钥匙丢下来,我来你家看你一眼就走。” “你别来,你好烦,”楚远说着又哭起来,“你怎么总是这样。” “就看一眼。” “不要,我好累,我睡觉去了。” 楚远挂断电话喝了口水,果真去睡觉了,睡到天快黑了才醒过来,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朝窗户外望了眼,何懿的车竟然还停在那。 不是吧。 楚远拨通了何懿的电话,“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没说话。 “对不起。” “下来,”何懿开口,“带你吃饭,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楚远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了,车里的何懿似乎还是那个样子,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想去吃小吃街。” “嗯。” “要吃你之前给我带的烤土豆。” “好。” 何懿开车到大学城,找到熟悉的烧烤摊,拎了碗土豆和一份糯米饭,还有一杯小饮料回车上,楚远抱着碗一声不吭地吃起来,吃了会儿将土豆放到旁边,抱着腿出神地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喧闹的街道,很多年轻人在这里吃东西,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结伴,她却觉得寂寞无比。 “想下车逛一会儿吗,”何懿问她。 “不了。” 于是何懿开车离开。 “何懿,”楚远望着窗外,“你说人和人之间总要分别的吗。” 何懿把车停在路边,越过中控台双手拥抱楚远,楚远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眼泪掉下来,“我只是把你当杨伊,只是把你当朋友,我不是说喜欢你的意思,对不起。” 何懿回答她,“那我现在就是你的朋友。” 楚远哭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何懿抱住她小小的背,给她支撑,而楚远也从这种来自朋友的拥抱里获得一点微弱的力量。 之后的日子里,楚远变得越来越沉默,不爱说话的样子和何懿也越来越像,她本来就不是个多爱说话的人,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对周围事物也失去兴趣,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不说话,不怎么笑,何懿问她的时候,她才开口说几句。 何懿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但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静静陪在楚远身边,一如往常,他看着楚远把自己身上原本像沈时的那部分性格丢弃掉,开始不自觉像另寻主人的小猫一样,学着自己的性格,学着自己说话做事的方式,何懿什么也没说,就当作自己一无所知。 越来越像自己,越来越靠近自己,沉默不语的漂亮猫咪,只在有安全感的人面前才会开口说几句。 还不够。 还要更多。 快到开学的时候,楚远的租房也将要到期,何懿知道后,带着家里的家政来帮楚远收拾东西,收拾好一切,楚远将钥匙还给了房东,此前,她另外长租一套几年的小房子,正好用来安置自己的行李,以后回来也好有歇脚的地方,她拒绝了将东西放进何懿家的提议。 自此,和自己住了几年的租房告别,连带着自己以为美好的高中,和那些与沈时有关的记忆。 南方的秋老虎天依然炎热,北方的秋却悄悄来临,楚远坐着何懿的车一起去大学报道,看着沿途的风景,变化的地理景观,楚远不多见地笑了起来,一路上,她用手机拍着只在地理书和杂志上看过的风景,之前自己圈了很多地方,那时候想,以后要一一地去看,没想到,上学路上就可以看到,真是意外惊喜啊,看风景果然会让心情变好,想到这,她将车窗按下来,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出去,感受着窗外的风。 何懿开车很快,打开车窗之后的噪音很大,但是楚远不在意。 “何懿,”在呼啸的风声里,楚远大声地说,“可以再开快一点吗。” 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轰鸣声,汽车呼啸而过,将思绪随着路两旁的树抛到脑后。 “我!好!快!乐!”楚远迎着风大喊,何懿也笑起来。 这之后的楚远就像换了个人,她从沉默寡言的套子里走出来,开始跟何懿聊天,说到高兴的时候,何懿揽住她一起笑,楚远靠在何懿的肩上,眼睛湿漉漉的,没忍住掉了几颗泪珠,何懿偏过头来将眼泪吻去,楚远打了他一下,“你认真开车啦!”然后又带着眼泪笑起来。 于是何懿只是抱着她,陪她一起笑,听她掰着手指头说自己以后要去哪些地方。 “我要去西北,要去看黄沙和戈壁。” “我要去海南,我倒要看看海南的冬天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冷。” “我要去云南,那里真的是彩云之南吗,真的有彩色的云吗,何懿你说会是真的吗。” 何懿摇摇头,“我也没去过,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楚远神神秘秘地摇了摇手指,“我要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去,你可千万别跟着我,我要去追求自由。” 何懿抱着她笑起来。 车开了很久,走走停停,要不是因为两人真的要开学,何懿差点要顺着楚远的说法改道去她口中那些想去的地方,看到何懿在手机地图上更新地址时,楚远目瞪口呆,“你要干嘛。” “去不去,往北还是往南。” “不用不用不用,”楚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读书啦?不开学啦?一路往北开去上学啦!” 终于到达北城,比家乡凉快好几度,两人先去找楚远的宿舍,将她的东西搬进去,宿舍是不大的多人间,先来的舍友和楚远打招呼,她找到贴了自己名字的床铺,将东西搬过去。 太小了,这个住宿环境,楚远心想,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楚远打算租房子,北城的房租一定不便宜,学校地段好,附近的房租只会更贵,楚远想,不一定要租学校附近,远一点也行,高中几年租房的经历,她更习惯在校外住了。 跟舍友打了声招呼,楚远就去找何懿,问他要不要自己帮忙搬宿舍。 何懿很高兴,但是拒绝了她的帮助。 楚远在学校和附近转了一会儿,仔仔细细地观察接下来四年要一起生活的一草一木,校道和北方的马路一样,又平又直望不到头,校道两旁是高大的树,树影斑驳,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 楚远在学校附近买了点吃的回宿舍分享给室友,几个人聊起天来。 听说这所学校的学习压力是真的一点都不大,历届学长学姐都说在学校过的简直就是养老一样的生活,可以自由地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更重要的是,学校十分重视学生的身体素质,开设了好多种体育课,那些常见的体育课学校有设置,不常见的学校也有设置。 “据说我们学校可以骑马。” “真的吗,那不是很贵的吗?” “贵是自然的,但也确实有。” “听说期末考老师对于我们的成绩卡得不会很严,以鼓励为主。” 听到这些大家都很高兴,刚结束了三年的高中生活,好多时候累得受不了的时候老师家长都安慰说,等上了大学就好了,原以为这句话只是师长们的缓兵之计,调节气氛用的,给苦哈哈的他们一点希望,没想到自己大学是真的应验了那句“上了大学就好了”。 “哎呀,咱们这志愿报得真是没亏。”有个室友乐滋滋地说道,“不过,我是因为高考没考好才来这的,本来我可以去更好的学校,高考没发挥好……” 其他好几个室友纷纷表示自己也是这样。 看来宿舍里的几位同学高中的时候成绩都很好呢,楚远想。 “不过听说我们系有个保送生,按实际分数本来是要上清北的,听学长学姐说是我们学校招生办的老师慧眼识珠,早早就把人抢下来了,校领导好几次在教职工开会的时候表扬当时去招生的老师,他们可高兴了呢。” “这么厉害,清北的都来我们学校读书了,这是浪费分数了吧。” “别这么说,我们学校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和清北根本不是同一个攻克方向的,大家擅长和重视的地方也不一样。” “但是听说除了这个保送生是清北的水平之外,我们年级别的系有个人是自己考了清北的分数,但是报志愿来我们学校的。” “天啊,真的吗,真的假的,这个比自主招生那位还要让人震惊。” “据说是真的,而且听说这俩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就很离谱。” “学校领导要笑开花了吧。”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八卦,学长学姐有没有说这俩是朋友还是恋人啊,这得是事先约好才能这么巧的吧。” 眼见着越说越离谱,楚远也不好装作不关心没听到了,她从床铺探出头,“那个,跟你们说个事。” “啊?怎么了,你说。” “我就是你们说的自主招生的那个人,哈哈,不好意思,先没来得及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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