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清楚江瑾芜到底在想什么，江绮枫也不敢乱说话。
“我没有啊……”江绮枫干笑，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几分，抿着唇开口道，“也不是针对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她也有错，不能这么难为王姐。五哥你想，就因为这种事情开除一个老师，学校里的人也会觉得晚晚仗势欺人呀。”
她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眼巴巴地看着江瑾芜开口道：“五哥，本来晚晚在学校里的名声就已经不太好……”
接下来的话她没继续说。
不过，江瑾芜也理解明白。
江瑾芜温柔笑笑，抬手摸一摸江绮枫的脑袋，柔声开口道：“小枫，你不用想那么多。你是江家的女儿，没必要在意这些人在说什么。我不是教过你吗，江家是金字塔的顶端，你不需要在乎金字塔底层的人在想什么。小枫，你过来看。”
说话的时候，江瑾芜人站在窗边。
江绮枫不解其意，乖乖地走过去。
江瑾芜指着教学楼下的学生们，开口的时候声音虽然温柔，却透着几分冷意：“你是江家的大小姐，这芸芸众生的想法，你不需要一个个的在意。你不需要，晚晚
也不需要。无论晚晚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既然是父母的亲生女儿，那就是江家的大小姐。”
听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似乎带着什么蛊惑的意味。
江绮枫分辨不出来话里面有什么问题，就只是看着窗户下面的人，眼神里竟然又浮现出几分狂热来。
江瑾芜说得对，她是江家的大小姐。
不管其他几个哥哥怎么想的，目前江瑾芜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如果江瑾散真的要把她送走的话，她大不了就去找爸妈告状。
这么多年一直陪在爸妈的身边，总不至于直接把她赶走。
“五哥。”江绮枫的眼睛都跟着亮起来，她眨眨眼笑着开口道，“谢谢你啊。”
江瑾芜笑笑，温柔地开口问道：“现在还觉得这件事情是晚晚的错吗？”
“之前是我想的太狭隘。”江绮枫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脸来，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狂热。
江瑾芜眼底闪过几分笑意，揉揉她的脑袋，温声哄着道：“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去看看晚晚。”
虽说有些吃味，不过江绮枫还是点点头，她抱住江瑾芜的胳膊，撒娇道：“那五哥，你去见过晚晚回来之后，还是最喜
欢我吗？”
江瑾芜含笑点头。
——
听说有人来找自己，江晚晚的第一反应是江瑾散，看见门外站着的清瘦身影，她还有些意外。
“五哥？”
江晚晚走到他面前不远，站定身体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瑾芜的手臂上搭着他身上的白色外套，看见她便笑一笑道：“顺路路过，过来看看。”
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今天王娟的事情来的，既然对方没提，江晚晚就也没主动提。
她与江瑾芜不算熟悉，此刻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尴尬。
“在上什么课？”江瑾芜往她的教室里面看一眼，“生物？”
“嗯。”
江瑾芜微微颔首，语气温和道：“那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之后你落下的课时，我给你补。”
……她能拒绝吗？
“晚晚。”
两人站在操场的树荫下，江瑾芜才温柔地开口道：“晚晚，以后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如果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你可以直接让人处理掉。”
他的眸光中多出几分其他的意味，带着几分试探地道：“你是江家的大小姐，你有权处理掉金字塔
底端的人。”
江晚晚抿着唇，没接话。
“有些人生来就是在底端的。”江瑾芜的语气更重几分，也更有些压迫性道，“我知道你从孤儿院来，可能还不习惯这种位置，但你总要慢慢学的。”
甚至像是教训。
江晚晚转头看向江瑾芜，觉得有点心情复杂。
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虽说接触的其他几个哥哥她都很喜欢，但是这个五哥，她果然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如果金字塔没有底层的话，站得再高也会塌。”江晚晚说话的时候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面上却带着乖巧的笑意，她甚至眨眨眼看向江瑾芜，天真无邪道，“反正有哥哥们在，我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吧？”
这个说法倒是没问题。
江瑾芜的神色放松下来，面上的笑容也跟着真实几分，他抬手像是想摸一摸江晚晚的头发，不知为何，手在半空中却停下来。
有片刻的走神。
乖巧如江晚晚当然善解人意，她将自己的脑袋凑到江瑾芜的手下面，像是猫儿一样蹭一蹭。
江瑾芜怔愣一瞬，旋即失笑，他收回手道：“我手上不太干净。”
稍微有那么一丢丢
洁癖的江晚晚浑身僵硬，逼着自己忽略掉心上的那点怪异感之后，她才艰难地维持一个笑脸开口道：“没事。”
“你们干什么呢？”
少年般清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竟然稍稍带上几分气急败坏的意思。
江瑾散将江晚晚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江瑾芜怒目而视道：“你不是应该在研究所吗？跑来晚晚的学校，还和她单独说话，想干什么？”
“路过，过来看看，我也是她哥哥，不行吗？”江瑾芜语气温柔，眉眼间带着笑意。
江瑾散才不信他的鬼话。
江瑾散护住江晚晚，像是只炸毛护主的金毛：“晚晚现在高三，学习任务重，你带她出来逛什么街？晚晚，走，三哥送你回教室。”
几乎是被江瑾散给拖走的江晚晚并没生出什么抗拒的心思，反而觉得松一口气。
“三哥你不拍戏吗，我自己能回教室的，你不用送我呀。你这样突然不见的话，导演说不定会着急的。”江晚晚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笑着开口道，“你这算不算是不务正业啊？”
两人正好走到教室门口，江瑾散顿住脚步，神色正经地道：“你就是我的正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