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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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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纭走得很干脆,徒留沈鹤亭站在原地出神。

印象里他只不过睡了一觉,并没有关于这女子的任何记忆。他绞尽脑汁去回忆,可除了一堆血腥又凶残的报复日记,他记不起任何能和美好事物扯上关系的场景。

沈鹤亭呆呆地望花纭离开的方向,他居然只知道她是太后,是自己在杀了景熙之后、储君之前新扶上位的傀儡。而且是原定在那宫女腹中的储君降生后就解决掉的摆设,可看太后适才的反应——弄得好像自己跟她有什么难言之情似的。

沈鹤亭慢慢皱起眉头,他越回想太后说的那些话,越觉得这声音熟悉,好像在梦里……的某个角落也出现过。

怎么会有人愿意耽于情爱呢,沈鹤亭陡然嗤笑一声,喃喃道:“疯了吧。”

在远处不敢靠近他的盛誉,见着沈鹤亭讽刺的表情,不禁颈后一凉。他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了,瞥一眼远处的沈鹤亭,悻悻地往主子身边走去。

盛誉本来也不愿意跟萧老四打交道,碍于姚铎才不得不留在精神跟脑子都不太正常的沈鹤亭身边。好在太后出现以后沈鹤亭短暂地“正常”了一段时间,可他现在这反应,明显是又回到曾经喜怒无常的时代。

盛誉怀疑他沉江的时候受什么刺激了,抑或脑子受了什么伤,导致他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沈鹤亭问道:“你想什么呢?”

盛誉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主子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谁允许你说那么直白的?”沈鹤亭反呛盛誉,但他也不禁琢磨起自己,“我沉江以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盛誉沉默地望着他,心道最怪的不就是您老人家?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您是觉得身子不爽?要不要属下去请太医给您瞧瞧?”

“倒也不必,”沈鹤亭也说不上来他哪里不舒坦,大概是因为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这能算什么毛病?不值当的请太医。他扫了一眼院中那副打一半的棺材,指着它说,“这玩意我应该用不上了,你该处理处理吧。大过年的,瞧着晦气。”

“属下遵命,”盛誉心疼那两棵他好不容易背到靖州府的柏木,低头掐手指盘算着怎么低价折出去。

沈鹤亭当他是欲言又止,便语气似是不经意地问:“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和某个人?”

盛誉陡然感觉这题送命,他虽然不知道沈鹤亭与小太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一想到小太后为了沈鹤亭不远万里从鄞都来北疆,沈鹤亭为了小太后一掷千金只为在廿九日的凌晨放一场烟花,就觉得这俩人肯定不止那一层靠权力维系的关系。

纵使盛誉在情爱方面极其迟钝,他也察觉得出主子与小太后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可这层窗户纸,需要自己一个旁人来捅破吗?

盛誉怕祸从口出,他便这般答的沈鹤亭:“回主子,首先属下并不清楚您的私人之事;其次,如果您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那便衡量一下那是否与大业相连。若有碍,便去寻回;若无碍,忘了便忘了吧。”

沈鹤亭听他这么说,瞬间觉得释然了。他扪心自问,关于复仇的种种细节都不曾忘怀,唯独缺失了关于太后的。好在七情六欲是最无用的东西,忘了也好,省得来日处处被该死的爱恨掣肘。



原先那院子,花纭是不想再踏进去了。

她对沈鹤亭很失望,甚至有些恨鹭神娘娘太过狠心。可她除了那间院子又没地方可去,便骑着靖州,漫无目的地向城外走去。

黎明将至,东方的天幕已经变成蔚蓝色,银河一泻千里,有灿烂星光洒在她脸上。

花纭裹紧了狐裘,靖州最后还是在天鹭江畔驻足。

依旧是她找到沈鹤亭的地方,可今日再来,大水早已将尸体与血冲干净,这里又恢复了往常波涛粼粼的模样。

时间会抹去一切痕迹,就像抹去她留在沈鹤亭心中的所有记忆。

或许是鹭神娘娘觉得他们不合适,才在花纭去求沈鹤亭生还的时候,也一同祛除了孽缘。

花纭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她翻身下马,站在江畔面对天鹭江出神。

新春的风从西北吹过,撩起花纭凤冠下凌乱的长发。太后娘娘已经没有心情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昂贵的凤冠也只是她用以束发的工具罢了。金玉的光辉更衬花纭面色苍白,多日不进饭食让她现在看起来无比憔悴。那双眼睛中的桃花林尽数枯萎,只留下枯黄与干涸的颜色。

忽然她仿佛听见一声清脆的“师哥”,她情不自禁地向后瞥。

在那枯黄的草原中央,似乎从一点,开始向远处蔓延绿色。从中跳出一个戴碎玉璎珞的女孩,她笑得极其引人注目,是被爱簇拥长大的孩子,甚至比玫瑰还要让人一眼难忘。她手里抓着她师哥小辫儿——正嬉笑着催促师哥快些往前跑。

被人抓着小辫子,那男孩也不恼火,反而由她抓着,顺从地陪她玩各种无聊的游戏。他的眼睛都快给女孩的身影填满了,挥舞着马鞭,给他的小青梅即兴唱着只属于她一人的赞歌。

他们追逐打闹,小声从城外楼裹挟到边境线。而长大后的玫瑰早已枯萎,她躺在金玉铸就的囚笼中,羡慕又怀恋地瞧他们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与曾经的萧旻相互注视,那一瞬间,她似乎变回曾经的自己。

她伸出手,也想再抓住师哥的小辫。可现实中的人攥不住幻象中的执念,她只能朝空气伸出手,空洞地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她不是爱哭的人,可这时候偏偏就有眼泪往下流。花纭讨厌自己这幅伤春悲秋、感时伤神的模样,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关于沈鹤亭的一切。

风再次拂过山岗与河畔。

花纭如今是真的信了何谓诅咒:萧氏无一人跨过天鹭江,唯二跨过去的萧元英与萧旻无一人得了福报。她求神换沈鹤亭生,神明便要他将过往忘得一干二净,连一点残留的依恋都愿再赏赐给花纭。

要他们刻骨铭心,也要他们无疾而终。犹如落花飘零入江,但泯灭于层层波涛,终无回音。

花纭想,她该放手的。

他的眼神太伤人,陌生得让花纭都不禁怀疑彼此在一起发生的那些美好都是她一人杜撰出来的幻象——花纭再也没力气去面对沈鹤亭了。可一段感情,若到如此相互抵触相互恐惧的程度,那也真的没必要再坚持。

花纭抹去腮边的水珠,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那段迷失在天鹭江不肯回家的灵魂听:“等到春天,我便放手。你小心一点,这次……我真的不会回头了。”

“娘娘一个人在江边,真就不怕背后有居心叵测之人?”

——娘娘可知这太池边的台阶不能站人?曾经那一声提醒犹然在耳,可听者从一个懵懂单纯的女孩彻底变做了一位称职的执政太后。花纭的心不会再悸动得乱跳,可转身之前她还奢望能见到不一样的沈鹤亭。

花纭疲惫地望向他,凤冠折射出颓靡的金色。

两个人隔着死去的草原,对望彼此冷了大半的心脏。

沈鹤亭感觉莫名的悲伤在心头化开,有股冲动引着他向江边再靠近几步。可他没再靠近了,仅仅站在太后之后三丈、礼仪纲常允许的范围之内。

发丝凌乱,挡住花纭半边脸,她乜视沈鹤亭,认真地说:“可哀家看,普天之下也只有掌印会做那居心叵测之人。”

大抵是被她的目光刺伤了,沈鹤亭的心口突然比中箭还疼,直接让他在花纭面前就握住心口,喋出一口淤血来。

他瞪着手帕上的血迹,不敢再抬眸望花纭了。

花纭冷哼一声,又继续望向江边:“你来做什么?”

“祭奠,”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沈鹤亭踉跄地站起身,一股血没压上来,他头昏眼花得恨不得昏死过去。他弯下上半身,两手撑着膝盖,好一会咳才让喉管重新喘|息到空气。

他抬眼看向江边那抹红色,继续回答花纭刚才的问题,“鞑子撕毁合约,将奴才围在天鹭江意欲诛杀。缙云为护奴才,劈身挡下胡哈拿几十箭,被射得像个刺猬……紫甲卫与奴才同甘共苦十余载,如今都沉进天鹭江一去不复返。奴才苟且偷生捡了条命,但不敢忘了他们,故此来天鹭江畔……祭奠故友。”

除夕那日的天鹭江再次浮现在花纭眼前,满目满眼都是血,都是英雄的身躯。作为太后她应该为死去的将士感到惋惜,可作为花纭,她却想为何天神偏偏对自己不公平,沈鹤亭记得每一位死去的紫甲卫,却不记得她了。

花纭微微动容:“哀家也会记得他们。不过掌印啊,你该祭奠的不应只有他们。”

花纭转身走向沈鹤亭,她主动来到与他极为相近的位置。她抬起手,为他掸去了肩膀上的灰尘,后两手搭在他脖颈的侧方,轻轻地捧住他的脸颊,极具柔情道:

“还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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