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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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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顽赶紧摆手解释道:“不要拔刀!臣女并无他意,只想托您帮臣女给太后娘娘送样东西。”

盛誉心存疑惑,打量着李顽的眼睛。来之前指挥使并没说不答应李顽的请求,而且谁都知道李顽与小太后关系匪浅,帮忙送个东西,应该无可厚非。

李顽将包裹卷轴的口粮袋递给盛誉:“此中有要紧的物件,还请大人尽快转送到太后娘娘手上。”

“重要的物件?”盛誉要拆开口袋,反被李顽摁住了手。他的目光霎时钉在李顽的手背,盛誉没想到这女子竟随随便便摸男子的手。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

李顽跟他一比反应淡定得很,拉着口袋的绳索头封紧又打了个死结,垂下目光“羞涩”地小声嘟囔:“女儿家的事,大人……就不必再问了吧。只说这是要紧的,太后娘娘一听便懂。”

盛誉更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了,挠挠自己鬓角的头发:“到底什么事啊,监生不说,我也不敢帮监生往外带,何况会考期间,本就不允许考生与外界联系。监生要我帮忙,也得给我个明白。”

李顽红着眼眶盯着盛誉,黑暗中能听见她咬后槽牙的声音:“臣女……月信……来了。”

盛誉神情依旧严肃如许,没明白她在说什么,还在等她说到底为什么要往外送信呢。

“大人替我把这句话跟太后转达就行,”李顽苦笑,“您是有些听不明白吗?”

盛誉反应了得有好久,才明白李顽在说什么。他的脸砰地一下就红了,抱着李顽的口袋倒小碎步往刑部狱外走。

“啧啧,”李顽抱着栏杆,忍不住叹一声,“真傻。”

盛誉刚出刑部狱,就看见街对面墙根倚了一匹枣色骏马。姚铎双手抱胸盯着自己,盛誉进退两难,一面纠结李顽还在等着太后的救济,一面畏惧上司姚铎说他玩忽职守。他本想蒙混过关,但姚铎那个眼神——估计逃不掉了。

盛誉不能骗姚铎,只好扛着挨鞭子的压力,一步步儿地往姚铎身边挪:“指挥使……您怎么来了?”

姚铎朝他伸手:“把她给你的口袋给我。”

“指挥使您说什么属下听不懂,”盛誉才不会把李顽承“重要物件”的口袋给姚铎,他答应了李顽要亲自把口袋送到太后手上,她还在牢里等着自己呢。

“你那个脑瓜子不用就扔了,”姚铎一手钳住盛誉的脖颈,另一只手伸进他袖中怀里去淘,在贴着心口的位置将口袋扯了出来。姚铎打开看了一眼,卷轴在,转而塞自己怀里了。

迎着盛誉愤懑的目光,姚铎拍拍他肩膀:“明日就是会考最后一日,盯着陈勇志。也别盯太死,适当给他个喘气儿的空子,得让他有机会扔李监生的文章。抓到现行再收网,懂吗?”

“属下明白,”盛誉还担心李顽的身体呢,“抛开这些不谈,指挥使,李监生当真有要紧事还等太后娘娘帮她,您不能把那口袋截走!”

姚铎嗤笑翻身上马,留给他一句嘲笑意味非常浓厚的话:“小童男,那女子骗你的!”

姚铎将李顽的文章带回沈宅,沈鹤亭与花纭已经等候多时了。

“属下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姚铎进门给花纭行军礼,顺手将披风与绣春刀扔到一边,从怀里取出一路护送的文章呈给花纭,“娘娘请过目。”

花纭将卷轴展开,凤舞般的字迹在其上舒展开来,迎面就与李顽字里行间不可言明的气势撞了个满怀。

逸飞而起的笔画犹如林中放空的山鹤,错落有致的赋文博观古今,无疑表示李顽已经超越了她自己,超越了几日前那个女扮男装坐在贡院中紧张落笔的李监生。

现在的她背水一战,却比往日更为洒脱,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花纭手执李顽的文章,只觉得重于泰山——那是一名难得良臣的文章,她日后是封侯拜相还是流放千里,全赖明日她的文章是否能平安送进主考手中。

沈鹤亭向她伸出手,取过李顽的文章,他垂眸扫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娘娘莫要担心,奴才会打点好一切,让李监生凭本事名题桂榜。”

翌日,结束作文的钟声响起,李顽在答卷上落下署名,等待陈勇志收走卷子。

不过陈勇志并不着急似的,还在喝茶吃茶点。盛誉见他的模样,肃声道:“陈大人不收卷吗?”

“不着急哇,”陈勇志吃干抹净了才拍拍屁股站起身,懒洋洋地开牢门去敛李顽的答卷。他低头扫了一眼,只瞧得出这女子罗列了许多史家经传中的典故,具体有何意义,陈勇志看不懂。

身后跟个盛誉,这块冷脸木头像得了谁的命令似的一直跟陈勇志走出刑部狱,他想把李顽的文章扔狱中都没机会。

马车在刑部狱外等他们,由锦衣卫亲自护送陈勇志。

盛誉想起昨夜姚铎说要给他个喘气儿的机会,所以他送陈勇志上马车后,没有即刻上马,而是走到马车后点燃烟枪。

等着带陈勇志去贡院的是锦衣卫薛桐,也是姚铎的亲信。他见盛誉在不远处抽烟叶子,便栓好了马车过去跟盛誉一起蹲墙角。

盛誉手里托着烟杆,透过氤氲的烟雾望向马车。薛桐面对马车尾蹲下,两指夹着一片烟叶子塞进口中嚼烂。

薛桐的声音小的仿佛不经意:“佥事,要等多久?”

“我抽完这点儿咱就走,”盛誉故意抬高音量说给马车里的陈勇志听,“在刑部大牢待太久,憋得我浑身不好受,喘口气儿就得了,可别误了陈大人送考卷的时辰!”

薛桐吐了烟叶子抹了把冷汗,道:“得嘞!”

盛誉揽过他脖子两个人一起背对马车,从陈勇志的角度上看他们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了,他到现在都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盛誉小声对薛桐说:“别回头,他都看得出来,把镜子给我。”

薛桐从怀里掏出一方小镜子,盛誉把它握在手心里,从下方翻转照向马车的位置。

两人都盯着镜子的映像,嘴上却为了迷惑陈勇志互相扯路唇不对马嘴的闲篇儿。好在他们与马车隔得远,陈勇志听不出什么不对劲来,还在焦头烂额想赶在他们启程之前赶紧把文章销毁。

陈勇志擦燃火折子,把李顽的文章烧着了。

他瞧着蹦跳的火星子,心里地大石头终于落下。

而此时马车外的薛桐身躯一震:“佥事,有烟气……”

盛誉吹灭了烟枪,拨开面前的还没散去的烟雾,深吸好几口大气才闻见一丝纸张燃烧的味道。

盛誉俊眼一凝,与薛桐同时拔刀杀向车厢。绣春刀割裂车帘,盛誉跳进车中,一刀架在陈勇志脖子上。

薛桐用披风扑灭了卷轴上的火,但还是晚了一步,有一半烧成了灰烬。

盛誉瞥一眼文章,对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陈勇志说:“此人居心叵测,擅自销毁举子文章,即刻带回诏狱候审。”

薛桐:“那要不要现在通报指挥使?”

盛誉撕下一截布条将陈勇志封口,提着他的后领让薛桐将他的手脚绑起来控制住,道:“此事暂时保密,一切听吩咐,别惊了他背后的主子。”



十月初二,是花纭的母亲梁祉的忌日。

这一日鄞都的雨里夹着几瓣飞雪,花纭嘱托紫阳替自己保密,一个人换上便装,藏在空水车里偷偷溜出宫去。

在皇城外她悄悄下车,绕着小巷子往城外走。

她嗅见了桃花酥的香气,顺着味道来到挽肆堂。母亲也爱吃这口甜,便想带两盘供到墓前。

她趋步走出小巷,再右拐便是挽肆堂的店铺了。她一不留神地往外一迈步子,余光便扫见几张熟脸,花纭一个踉跄又闪回了窄巷。

先是盛誉察觉到不对劲,他往姚铎身边凑了凑,低声问:“属下适才看见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恐有情况。”

“都清场了,还能有什么情况?”姚铎一副无所谓,依旧抱着绣春刀,望着挽肆堂铺子里的背影,嘴上对盛誉毫不留情说,“你怕不是喝多了酒?此乃朱雀天街,大半铺子都是咱家自己的,百八十双眼睛替主子盯着这地界,谁敢鬼鬼祟祟?”

盛誉悻悻地闭嘴,继而又看向花纭消失的小巷。

花纭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偷跑出宫,便连忙往巷子深处退。

沈鹤亭也来挽肆堂买甜食?花纭好奇地扒头看,司礼监气势汹汹地把整条街都清了场,甜食铺子里就只有副银灰色蟒袍在等,彼时他翘着二郎腿,纤长的手指正捏着茶杯,黑色方巾下眉眼凌厉,等酥的功夫,凤眼已经将店铺里外都观察一遍。

最新一锅桃花酥马蹄酥出炉,掌柜的一边拿油纸包裹,一边朝沈鹤亭露出热情得几近谄媚的笑。

沈鹤亭将那包桃花酥藏进了怀中小心护着,至于剩下的甜点随手抛给了在外等候的姚铎。

“属下多谢掌印!”姚铎将油纸包拆开来,挑了最大最漂亮的一块酥,塞进了盛誉嘴里,“吃点好的,就少说两句。”

盛誉被他这一下子弄得有些懵,新出炉的马蹄酥入口即化,他那么一愣,大半块没叼住。

姚铎一个眼疾手快把掉的酥接住了,顺手就填自己嘴里了,动作非常自然且流畅。

大概是姚铎身后的阳光映的盛誉有些睁不开眼,只见平时一向沉默谨慎的盛大人跟朵含羞花一般低下头,马蹄酥不舍得咽似的嚼了许久才下咽。

花纭两手扶着墙,好奇地打量他们俩。

姚铎那双眼睛似乎看谁都泛滥热情。

她盯得太久才注意到台阶上的沈鹤亭,他正乜视人家打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兀自走到沉影身边,翻身上马。皱着眉头不耐烦似的跟姚铎说了什么,他便扯过还在发愣的盛誉的衣领子,将人推上了马背。

不一会沈鹤亭的人就撤得干干净净,人潮再次涌上朱雀天街,花纭隐匿在人潮中,买了两份新出锅的桂花糖糕。



梁祉的墓在城外,花纭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把酥放在墓碑上,低头注视石碑上的“梁氏之墓”四个字出神。

母亲的坟墓很简单,没有生平没有挽联,甚至没有她自己的名字。淡淡地用姓氏带过这位曾经也是戍边女将军的一生。

母亲自己的名字为何不能刻碑上呢,这是花纭那么多年都没想通的问题。

花纭在碑前跪下,对着那四个被风模糊掉的字磕了三个响头。

——娘,我来看您了。

旷野的风,经过母亲的坟墓前,都放慢了脚步。轻轻拂过她素白的棉布衣裳,将不着钗环的长发荡到半空中。

花纭抬眸望着天,慢慢伸出手,去感知那温柔的抚弄。

她知道,这是母亲来拥抱她了。

刹那间不由得湿润了眼眶,她揉揉眼角,解下肩上包裹,取出紫阳为她准备的金漆,跪在墓前慢慢将碑上的字描上新漆。擦干净墓前的尘灰,篝火点燃了冥钱。

她一边往火堆里扔纸钱,一边冲着那光念叨着:“娘,莫担心,我逃过了坤宁宫变,好生地活着呢。”

花纭苦笑着,树枝拨弄火堆里的纸钱:“说实话我挺想走的,当太后有什么好的,我又累又头痛。”

“秋闱舞弊,靖州告急,李璞又死在了我宫中,我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事等着我。就算侥幸逃过这几件,后面呢,会不会把我吃了?”花纭越说越委屈,想到这段时间接踵不断的灾难,她都觉得自己灵魂都被毁灭了,“可是被逼到这了,我不能当逃兵啊。”

眼泪掉进火堆,刹那被蒸发成水汽散尽空气中。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忙着这个那个,最后到底是为了什么,”花纭抽抽鼻子,喃喃道,“我哪有那么伟大呢?”

“但人生本身就很伟大。”

一个男声在花纭背后响起,吓得她一激灵。幸好那人扶住了她手肘,花纭才不至于跌倒。

是花臻。

他放下竹篮,往花纭的火中扔了把冥钱。

花臻跪在梁祉墓前,恭恭敬敬地三叩首。

“长兄?”花纭用手背揩去涕泪,蹲在他旁边,“你怎么也来了?父亲不是不准你来拜我母亲吗?”

花臻对她认真地说:“我一直记得姨娘待我的好。以前当父亲的话是金科玉律,如今看透了许多,也会了分辨是非对错。故而今日来,一为拜祭梁姨娘,二是有些话要对七姑娘说。”

花纭低头整理那些纸钱,火光在她面前长啊又长,像故去母亲的手,想摸摸孩子的脸,可又惧怕阴阳之间的天差地别。

“刚才七姑娘的话,我都听见了,”离了皇宫,花臻就还拿她当妹妹,“你问姨娘何处是方向,但人生何处不是归处吗?”

花纭不大明白花臻是什么意思,茫然地冲他摇摇头。

“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愿意与否,七姑娘如今都是朝廷的太后了,”花臻的立场不在世家也不在司礼监,“有天下万民仰仗着朝廷能给个风调雨顺的好日子,这难道不能成为七姑娘的方向吗?”

心中那个模糊的理想被花臻道破成现实,花纭一下子还不能接受:“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但我自己是做不来圣人的,长兄。”

“何必妄自菲薄?当日在坤宁宫,七姑娘的变化之大让我极为震惊,”花臻对她说,“你本心愿意走到朝廷中央,愿意惩恶扬善,亦有与洪水猛兽对抗的勇气,现在只是被一箩筐的糟心事吓坏了,而非真的想退缩。”

花纭抬眸望着花臻。

“如今的朝廷,净是一群追名逐利,只为一人私欲苟活的禽兽,如此下去乱世必起。朝廷需要一个足够清醒,足够无私的舵手,而七姑娘你,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

花臻声音温柔,但眼里有一股力量:“秦榆王之死,让我看清了一些曾经看不懂的人,更懂得如今朝局危机四伏,并非我一人可左右时局。而太后娘娘,你是宦党与世家争斗最重要的筹码,你的选择之后承载着江山之重。”

“长兄,我……”迎着花臻灼热的目光,花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什么天下,什么大义,在花纭看来都太大了,大到压在她肩膀上,就能把她的灵魂都吃干抹净。她只是做了几件,对的事,怎么就成了一辈子困在后宫的理由?她还想着以后找机会脱身,四海之大随心而去。

花臻揉了揉她的额头,道:“为兄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很难理解。但我相信,日后的某一天,当你看到饿殍遍野、山河破碎,你会义无反顾地,走上那条可以改天换地的路。”



秦榆王出殡那日,李怀璟亲自为他抬棺。

从燕王府到宁德公主坟要跨越小半个鄞都。李璞的丧事一切从简,碍于宁德长公主与花从文的颜面并无人来吊唁。

顶多几个李怀璟的同窗冲燕王的面子来上柱香,也都不过多停留,生怕得罪了丞相府引火烧身。

短短三日,李怀璟见透了鄞都的人情冷暖。

花从文再为父不尊,他依旧是当朝丞相、太后的父亲,一个根本不可能承认的私生子死了,即便他花从文心里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不会在人前为李璞掉一滴眼泪。

李怀璟替长姐感觉不值得。

背叛一切也要跟他再一起的男人,其实就是个四处留情不负责、心硬血冷不怜惜的渣滓,人死了还在想方设法地榨干价值,安排一群宗亲丧仪等在皇城外,只为了让言官看见臆断为太后居心叵测,好方便他花丞相攻讦主上,在朝上有理由翻|云覆|雨。

身为丞相德不配位,身为父亲不慈不爱,杀死长姐与李璞的,是他花从文才对。

李怀璟身着丧服,风卷起一地的冥钱与鄞都百姓的围观。他顶着牛毛一般的雪雨,鬓角已经打上了白色的冰晶。他的眼眶酸涩,眸中翻滚的都是阴戾的恨意。

带着孩子离开鄞都的那一天,也如今日一般阴雨。转眼不过五年,鄞都又用一场裹满了哀恸与愤懑的雨送走了被他舍弃的孩子。

李怀璟将棺椁往肩上提了提,抹干净泪与汗,迈着沉重如许的步伐往前。

突然,一阵冷箭破风声。

李怀璟闻声回头,啪地一下,利箭刺进了李璞棺椁的左侧面。他怔然盯着那支箭,难以置信地注视箭尾金丝精钢箭翎,惊呼道:“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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