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靴子两侧,不知是加了什么,亮闪闪的银色,看上去有些花哨。身上穿着紫色锦袍,锦袍上用金丝线绣着如意条纹,尽显身份尊贵。 男人的脸冷峻有形,五官优越。 单拿出来每一个五官都是精致的艺术品,但是一旦组合到一起就显得逊色了很多。 林清从未见过此人,但敢在大殿上如此随意,且身份尊贵的人估计就是信王了。 谢晏看着来找茬的谢良心里p,可面上却笑着回应:“信王对狄燕公主可是一见钟情?” 谢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狄燕,却发现对方根本补充自己一眼,尴尬地回答道:“正是,公主天人之资,西施之貌,让臣一见倾心。” 是n啊,你一直坐在人家后面,盯着人家后脑勺就能一见钟情,也不怕遭雷劈。 此番言论,就连林清也觉得荒唐极了,原来光看后脑勺就能分辨出是“如花”还是“貂蝉”。 谢辞适时开口:“此事恐怕不妥,信王除了王妃还有不少妾室吧,侧妃之位怕是配不上狄燕公主。” 谢良走到狄燕公主的对面:“公主,我确实是早已娶妻,王妃梁氏乃是我青梅竹马,且当年为了救我身上落下了病根,我不能抛弃她,我若是娶你只能是侧妃之位,你可愿意。” 狄燕此时正眼瞧了瞧谢良,不咸不淡地开口:“不愿。”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林清都替他觉得尴尬。 “哈哈哈。”谢良笑嘻嘻地冲狄燕鞠了一躬:“确实是臣高攀了,还望公主早日寻的心上人,对了,臣的弟弟辰王还未婚配,公主可以考虑一下。” 辰王听到这一番话红着脸低下了头,谢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就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位置上。 谢晏看向狄燕:“公主可有心意的人选?” 狄燕上前单膝跪在大殿上:“狄燕想入宫。” 谢晏没想到折腾了一圈的事情,突然又变得简单了,看了眼谢辞后说道:“朕刚登基不久,后宫尚未充盈,封你为贵妃,住在承乾宫可好。” 丽妃被废,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也不过是淑妃,狄燕一来就是后宫之首,这可是做足了面子。 狄燕颔首:“谢皇上,狄燕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狄燕此次前来带了自己的马匹,此马生性桀骜难驯,还望能由狄燕亲自照顾。” 你当后宫是马场,说养就养? 朕用不用给你在后宫开个大草原,让你策马奔腾啊。 谢晏心里默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咬牙笑着说:“好,朕明日让人去承乾宫修一个马厩。”臭死你。 处理好狄燕这件棘手的事,谢辞的心里也稳妥多了,刚打算出去透透气,就见谢良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小盒子走了过来。 “皇姐大婚,我这个作弟弟的远在锦州,不能前来贺喜,今日便借着这次宴会将新婚贺礼补上。”他看了眼林清,眼里闪过不明的意味:“祝皇姐和驸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五个月前,谢良领着信王妃去了一趟锦州听说是信王妃的母亲突发恶疾,两人就一直留在了锦州,直到昨日才回京。 谢辞接过贺礼,打开看了一眼,是颗罕见的光珠:“四弟有心了,信王妃的母亲身体可好,我哪还有一株两百年的人参,千年灵芝,明日我遣人送到你府里。” “多谢皇姐惦念,岳母的身体好多了。”谢良看向林清:“臣弟虽身在锦州对驸马的英雄事迹,以及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略有耳闻,臣弟佩服。” 林清不得不客套一番:“信王过奖,不过是虚名而已,哪里比得上信王……嗯。”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夸奖一个自小不学无术,妻妾成群,劣迹斑斑的王爷。 谢良兴味盎然地等着林清的夸奖却没了下文,刚要开口打圆场林清就圆了回来:“比不上信王自幼聪慧,长相俊朗,心胸宽广,。” 十岁就做了一首请罪诗,免了一顿毒打可不是自幼聪慧,没皮没脸,什么都不当回事,也算得上心胸宽广吧。 谢良沉默了一会,捧腹放声大笑:“哈哈哈,驸马可真是会夸奖人。”有点脑子,是事实也是表象,看来这位驸马倒是个有趣的人。” 有病吧,你笑屁啊,吓死我了,林清跟着陪笑:“呵呵呵。” 谢良擦掉眼角笑出的泪:“听说驸马六艺之中最擅长的便是乐,今日可否让臣弟开开眼。” 一时间在座的各位皆看向林清,“是啊,驸马当年一曲流水,当真是让臣毕生难忘。” “对啊,我当时也在场。” 大臣们开始起哄,林清招架不住只得起身。 以前的林清会,我不会弹琴啊。 谢辞眯着眼看了眼谢良:“四弟可是喝高了,今日是给北狄使者及公主的接风宴,驸马这三脚猫的琴技如何能入在座的眼。” 谢良眼尾向下,笑得无害:“皇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怕驸马被抢跑了?” 林清拽住谢辞的衣袖:“殿下,有想听的曲吗?没有的话我就随意了” 谢辞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刚才紧张得要死,现在却问自己想听什么。 罢了,他管这么多干嘛,闲的。 林清走到殿中,看向一个乐师:“请问先生有多余的笛子吗?” 清秀的乐师头一次被人叫先生,受宠若惊地打开他的斜挎箱,奉上一个笛子:“驸马此言小人不敢当,若是驸马不嫌弃,小人这里有一把从未用过的笛子,希望能帮上驸马。” “多谢。”入手微凉,质地浑厚,笛身翠绿透着盈盈的白光,当真是一把好笛子。 倘若是全程一人独奏未免显得太过单调,林清就和身边的几位乐师探讨了一番,乐师们纷纷恍然大悟,对林清敬佩不已。 一袭青衣锦袍,身姿挺拔,没有徐徐而来的清风,也没有飘逸的长发在风中勾人心弦,但林清站在大殿的正中央就是让人目不转睛。 “承蒙在座的抬爱,可下官的手自从受伤后就再也弹不出以前的感觉,扫了在座的兴致,今日下官希望能用一曲笛声赔罪。” 这一番话,将刚才起哄的官员说的脸上难为情,这一招以退为进,既避免了以后暴露身份的风险还给刚才的起哄的官员吃了一瘪。 红唇轻抿,双眼微阖,白皙的双手在翠绿的笛身来回跃动,曲子的前调从笛管中传出,清亮悠远,如松涛阵阵,万壑生风。 笛声入耳,绵延回响。 随后一名琴师和上林清的笛声,琴声与笛声相伴,清脆又柔和,一急一徐,宛如天籁之音。 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出了这是何曲,谢晏听出此曲就看向谢辞生怕兄长突然发飙,来不及制止就发生一场血腥的场面。 “手撕林清”或者“生掰头颅”。 好在谢辞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谢晏擦了擦头上留下的冷汗。 谢辞隔着几米的距离与林清相望,非但没有发怒,眼里还蕴含着少见的柔和。 到了高潮时,突然笛声一转,停了三秒左右,笛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琴,笛,琵琶分为三声部,笛声先响,琴声紧随其后,琵琶声收尾。 在座的人都不曾听过这种演奏方式,笛子作为主旋律,琴音,琵琶声为辅,虽然三种乐器声部错开,但是却并不觉得杂乱入耳,反而,此起彼伏的乐声让人耳目一新。 曲子接近结尾,琵琶声,琴音不知何时早已消音。 笛声清幽,平缓,轻柔却含着轻快,在座的人仿佛看到了凤与凰的美好结局。 一曲令人难以忘怀的凤求凰就此落幕。 大部分的人还沉浸在曲子当中,失神片刻后谢辞带头鼓掌,才渐渐唤醒众人,引得满堂喝彩。 谢辞夸奖的话还不曾说出口就被谢良抢了先:“驸马可真是多才多艺,本王佩服。” “信王过奖,下官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 谢良并未再说别的,举起酒杯自顾自地喝着,像是默认了林清的话。 随后谢晏给林清赏了一些金银珠宝,她才退回到谢辞身边。 林清得了赏赐,心里笑得像朵花,恨不得当场问谢晏还缺不缺儿子或者姑娘。 “殿下,你喜欢吗?”林清坐下后悄悄跟谢辞咬耳朵:“心情好一点了吗?” 热气在呼在谢辞的脖颈上,令他感觉有些头晕,耳尖也染上了红晕,没喝几杯怎么就上头了,莫不是这酒里下了药。 他回头见林清的眼里亮晶晶,仿佛蕴含着日月光辉,勾人陨落的星辰。 望着林清这熠熠生辉的双眼,心中的焦躁渐渐被抚平,那种失控的感觉也离他远去。 顺着她挺翘的鼻尖往下,平常红润的樱桃唇,此刻却有些发白,似乎还有一小块干皮,谢辞觉得有些不顺眼。 谢辞主动给她倒了一杯茶:“润润喉。” 林清受宠若惊,双手捧着喝了一口,紧忙道谢:“谢谢殿下,殿下您吃好了吗?要不要回府再吃些糕点。” 谢辞确实没吃多少,倒不是御膳房做的不好吃,只是晚上没什么胃口,一句不用了在舌尖打了个转变成了:“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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