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就是我昨日跟你说的那样。” 桑时昕刮了刮自己的鼻尖,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个人是谁?在遇见他之前发生了什么?送给你魂丹后又说了什么?” 掌门步步紧逼,叫她难得紧张了起来。 不对啊!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桑时昕深呼吸一口,仔细回忆了昨日在岐幻森林里遇到的一切。 并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掌门。 当然,昨晚萧憬突然到访她院落,还被她推了一掌而旧伤复发的事,她倒是没说。 在听到萧憬两个字的时候。 容齐的眼神忽有一瞬变得阴沉。 只不过剩下二人都未能及时察觉。 “萧憬…” 掌门背着手,复述了一遍他的名字。 “此人是哪个门派的,从未听说过。” 掌门目光投向灵柱,话却是对容齐说的。 “回师父。弟子只知衡阳宗辖域之内有一萧氏门宗,但并不知萧憬为何人。” 容齐停顿半刻,“此人大抵不从属于仙门五派。” 桑时昕也随着大师兄的话暗自思索着。 按照当下这个情况看…… 她是摊上了个来路不明的个大人物了? “此事不可掉以轻心。涂灵魂丹就先放在我这里,等事情查明了再予你也不迟。” “嗯?”桑时昕尾音一挑,显然不愿意,“爹爹,您已经用灵柱查验过了,这涂灵魂丹的灵力纯净至极,无需您再去净化了。” “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反常。” 掌门挥手,将漂浮在灵柱上头的涂灵魂丹一把收回,“试仙大会不久便举行了,这段日子你便潜心练武,别再想着偷偷溜下山。” 掌门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蓦地冷了好几个度。 这是是明晃晃地在警告她。 桑时昕还想再挣扎一下。 却看到掌门和大师兄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便不再言语,识趣地退下了。 …………………… 回到碧落阁中。 桑时昕心下烦躁的紧。 明明只要收下这颗涂灵魂丹,她便就要集齐了二百五十颗了。 谁能想到,魂丹的来路能让爹爹的戒心这么深重。 靠在走廊的环柱上,桑时昕瞄了一眼昨日萧憬走过的那些地方。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魂丹的灵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为什么要送她这么丰厚的一份礼物? 他昨日来又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他那能联结千里的“读心术”知道了自己正在思虑这件事,所以便不辞辛苦地到这凌云峰上冒一头? 桑时昕一摇头,立马将这想法摒弃干净。 他又不是脑子坏了。 这么大费周折地做这些无厘头的小事。 一想到爹爹方才提到的试仙大会。 她便不由得兴奋起来。 去年上擂台的时候,被那姜姒姣打了个落花流水,将她和她爹的脸面都丢到整个五行大陆去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更何况是一整年。 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极快。 转眼间已入凉秋。 这几个月内,桑时昕整天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除了吃饭和领仙丹,基本上不会离开碧落阁一步。 “咚咚咚。” 少女这边刚将长鞭收起,院子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小师妹!快开门!” 桑时昕一听到声音便识出了来人。 “凌澈!你能不能下手轻点!我的院门都要被你砸烂了!” 桑时昕嘴上数落着,脚底下却风风火火地过去开了门。 “铛铛铛铛!看,这是什么?” 桑时昕一推开门,就看见凌澈浑身都黑不溜秋的,胳膊上、衣服上、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泥巴点子。 “咦。” 少女故作嫌恶的后退了一步,脸上却笑眯眯的,“这哪能看清,全被泥巴糊住了!” 凌澈闻言,转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紧抓着的一坨难以辨认的东西,不以为然,“这可是个好东西呢,看我等会让它显出真身!” 说着,凌澈便径直掠过少女,直直地向她院中厨房的方向走去。 “凌澈!我的院子!” 桑时昕大喊一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地上全是泥水,被他拖了一路过去。 地上星星点点的泥点,直直通向厨房。 “这都是小事,到时候扫扫就没了!赶紧过来看这是什么!” 凌澈的声音从小厨房中传出,手底下还捣鼓着些什么,厨房里面乒铃乓啷的。 桑时昕无奈扶额,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一进去,便直瞧着凌澈手里端着个白瓷盆。 瓷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株…… 啧。桑时昕一时说不准那是个什么东西。 海草?青菜?绿带? “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在我的厨房里洗个菜?” 桑时昕瞪圆了眼睛,看看被他搞得一片狼藉的厨房,再看看拖了一路过来的泥巴。 这话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不不不,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凌澈伸出一根手指,自作玄虚的摆了摆,而后在白瓷盆上碎碎念了几句。 只见得那本来被水泡蔫了的菜叶子状的东西,周身忽而变得干净清爽,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芒围绕漂浮在空中。 还带着丝丝清爽甘甜的气味。 “这是?”桑时昕凑近了望着。 “来!送给你了!” 凌澈见她靠近过来,将白瓷盆直接推到了她怀里,然后用本来就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脏兮兮的额头。 “这是你五师兄我在曼陀泥沼里拔出来的雪藻,明日就是试仙大会了,送你的,不用谢。” 凌澈说的那叫个阔绰豪气。 还抱着胸,洋洋得意地挑挑眉。 “五师兄,你真的…我哭死。” 桑时昕低头看着怀里大白瓷盆里的雪藻,连称呼都变了,还故意作出一副感动零涕的样子。 但就是一滴泪都掉不下来。 “哎!还是把你那苦瓜脸收起来吧!笑不笑哭不哭的,想笑就笑吧,这东西可不多得呢!” 凌澈无所谓地摆摆手。 “嗯…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桑时昕脸上的表情逐渐由内敛感动变为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大笑。 只是这笑声不粗犷,闯进凌澈的心里,入银铃般清脆悦耳。 “去年一战,灵波宗的人没少挖苦你。这雪藻有防身护心的功用,你只管放开手去搏就好了,它会替我保护你的。” 凌澈忽的一瞬,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字句诚恳,微微俯下些身子。 “五师兄,我会的。” 桑时昕见状,也恢复了正经模样。 那场试仙大会可是她忘不掉的耻辱。 她怎么会忘,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嗯,我相信你。” 凌澈说罢,本想伸出手揉揉她的脑袋。 等手刚抬起来时,发现袖口上还有污泥,也便作罢。 ﹉﹉﹉﹉﹉﹉﹉﹉﹉﹉﹉ 翌日。 一年一度的试仙大会。 按照每个门派轮流举行一年的规矩。 此次比试地点选在了灵波宗。 此处群山不荒芜,到处是三千飞瀑,江流小河绵延不绝。 以方圆十几里的范围,绕着整座灵波峰流淌着,飞溅着。 而比试的打擂台,则设在了十方瀑布的正中央。 五个宗室的掌门分别坐在瀑布两侧的擎天柱上。 十方瀑布,顾名思义,是十个方向的瀑布围聚起来的一个圆环空地。 桑时昕来的时候,擂台的周围早已人山人海。 “众位仙友自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灵波宗为诸位准备了清泉水和甘果,各位只要在空中抬抬手,水冰丝就会将物品稳稳地递到你们的掌心中。” 高台中央,灵波宗的掌门人姜烈发了话。 众人皆齐齐抬手。 果不其然,本来空无一物的头顶,顿时间送下来千丝万缕的东西。 这冰丝竟是隐形的。 也难怪灵波宗是水系灵力的精湛门派。 对于水系法术的运用,可谓是炉火纯青。 “诸位仙友都是通过了试仙石的考验而来。此次大会即将开始,各位请快快入座。” 桑时昕正纳闷呢,这么大的空地一把椅子都没有,入座?要他们坐哪里? 下一秒,她又被灵波宗的化形术惊呆了。 只听得姜掌门话音刚落,成百上千的仙友身后,便出现了以水流形态成形的椅子。 在确认了各位仙友的位置后,水流立刻化为冰晶。 清凉入骨,使脉络舒爽而不至于凄寒。 等大家都坐好后,擂台的总管用传音筒开口道,“诸位仙友。容我再次重申试仙大会的规矩。 试仙大会乃一年一度的仙友擂台赛和凡人选拔赛的结合场。 已经入了各门宗的,可在擂台上相互切磋,一决高下。未入门宗的凡人子弟,可与东道擂主过招,不必打败东道擂主,各掌门会依照过招时的表现来选择有潜力者入宗门。 此次东道擂主是姜掌门的女儿,姜姒姣。” 桑时昕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本是平放在双膝上的拳头渐渐握紧。 这时,凌澈刚好从她身后挤了过来,顺势坐在了刚刚成形的冰椅上。 “大师兄方才与掌门有要事相谈,随后就到,我就先过来了。” “哦。”桑时昕松开了拳头,一脸不在意。 见她兴致不高,凌澈贱兮兮地把脸凑到她跟前,“怎么了?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筹备了一年的试仙大会啊,怎么还没开始就蔫了?” “我那是在压抑我的火气。” 桑时昕实话实说道。 的确,她不是兴致不高。 相反,她兴致太高了。 以至于此刻她的内心非常的狂躁。 巴不得现在就上去与姜姒姣再决高下。 但她不得不冷静下来。 冲动容易使体内的经脉紊乱,在这个关头,可千万不能出现了这样的差错。 “我宣布!此次试仙大会,现在开始!” 台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气氛一下活跃了起来。 “按照以往的规矩,还是以女子为先。现在,是否有人愿意自荐第一个上来,与东道擂主先行比试。” “我!” 桑时昕被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将自己的手举得高高的,穿过人群,向擂台走去。 她就等擂台总管的这句话了。 少女一袭红衣,在一众白色衣袍中,显得格外明媚耀眼。 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姜姒姣,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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