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缘一的印象里, 杀生丸是个好说话的人。 虽然他们没见过几面,但杀生丸通情达理、黑分明,并没有因为弟弟被黑死牟杀害一事而迁怒于他, 还允许他入住枫之村, 也允许他犬夜叉扫墓。 缘一:“他让我尽你未竞的责任,继续守护方村落, 直到我死去。” 犬夜叉:“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了?” 有些事在缘一看来挺正常,在犬夜叉看来就离谱:“喂, 我说你——杀我的是你哥, 黑死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吗?为什么要责任往自己上揽?” 他就不懂了:“杀生丸本来就不该迁怒你,而且他不是枫之村的领主, 凭什么过问你的去留?你不欠我的, 也不欠他的, 必为我尽责任, 守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拒绝德绑架, 拒绝连带责任,拒绝兄债弟还, 犬夜叉一键三连,缘一投两个拳头让他清醒一点。 可惜,缘一与杀生丸同样接受过长子制的教育,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但某些观念却能共鸣。比如,他并不认为“弟弟要辅佐哥哥”、“弟弟是兄长的附臣”那一套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犬夜叉的本我论有点新奇。 缘一:“可是, 兄长已加害了你,我若不做点什么, 根本无法弥补他的罪孽。” 犬夜叉:“那就让他去死!他的罪孽让他还,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每个弟弟都要替哥哥还债,日子还能过?我早就被杀生丸的仇家宰了……啊不对,黑死牟该不会就是杀生丸的仇家吧?他没处理干净,然后波及到我?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种哥!” 缘一:…… 眼见对面有越扯越远的迹象,缘一险险地拉回话题:“杀生丸与兄长并不相识,他是在你死后才知原委。” 犬夜叉:“哦,那我误会他了。” 毫无诚意的语气,像是在歉,但一点歉意都没有,仿佛“兄长”二字就是用来破口骂和背锅的,做法几乎刷新了缘一的认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缘一犹豫了会儿,还是诚恳:“我是希望,我的兄长能得善终,死后不要下地狱。”所以,他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杯水车薪。 犬夜叉听傻了,叹为观止:“你可真是个好弟弟……”有弟如此,黑死牟你真是好的福气啊(雾)! 真是奇怪,亲哥都不做人了,缘一为还要维护他?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我说,你哥打你吗?” 缘一沉默了会儿,谨慎措辞:“是指切磋吗?”见犬夜叉没反驳,他继续,“我们兄弟常切磋。” 犬夜叉:“哈?一个常打你让你受伤的哥,你为什么么维护他?”杀生丸揍他一次他就知跑了,家伙的脑子果然坏了。 缘一:“与兄长切磋并不会让我受伤。” 犬夜叉:“那你哥下手还挺有分寸啊。”也是,有下手轻的兄长才能得到弟弟的尊嘛。 缘一:“反而是我,常常因为打得高兴,有时候会收不住力划伤兄长。” 犬夜叉:…… 战术后仰,脑宕机、启、拼装,犬夜叉直勾勾地盯着缘一,眨眨眼、再眨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明对方在说什么狗话。 他没听错吧? 对面的说,他跟黑死牟常切磋,常常划伤黑死牟? 是真的吗?不会是吹的吧?黑死牟的实力如,他可是亲体会过的,五刀秒了他啊五刀!是个什么概念?就是“强”的概念! 可对面的意思是,他比黑死牟更强——等等,论剑术的话好像真是,毕竟他都是一刀秒,关键那刀还快得他看不清。 犬夜叉金眸一亮,犬耳抖了抖,机灵地竖起来:“也就是说,不是黑死牟打你,而是你打/黑死牟?” 缘一:“不,那是切磋,兄长剑术卓绝、天赋异禀,我……” “那不要,我已见过黑死牟的战技了。”犬夜叉看着他,“可以的话,我能看看你的战技吗?”指着自己,“反正我在像个死魂,你的刀应该砍不到我,你可以我当作鬼。” 缘一注视着他,摇头:“你还是个孩子……” 他不知犬夜叉是怎么变小的,也不知他为会一个少年变成女孩,更不知他为会以灵体的方式出。但缘一不会过问,也不会对谁主动提起,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犬夜叉眼露期待,他伸手抓住日轮刀,起:“战技的演练不需要‘敌人’,它是顺心而发的本能。既然你看的话……那我就献丑了。” 犬夜叉点头,时的他以为献丑是对方的谦辞,可等缘一的日之呼吸起手后,他发“献丑”指的是自己。 他看傻了。 阳光下,缘一手持黑沉的日轮刀,转手握紧,刀刃便由黑转红,泛出烈日之色。他往一侧跨出半步,足尖微出,太刀下往上转起,刹那灵力的华光绽放,喷薄出太阳般炽热的烈火。 那烈火成月弧、成螺旋、成长龙,融成连绵不绝的火焰环绕着他,吞吐着太阳的辉光,散发着太阳的热度,而跃动在火焰中的缘一恍若天照神子,成为了沟通天与地的精灵。 日之呼吸战技的绝美,无法用语言形容。在一刻,犬夜叉仿佛透过缘一苍的皮囊看到他永不熄灭的灵魂。 “刷拉——” 最后一刀收尾,火焰散去,余韵犹在。 犬夜叉愣在原地,良久才开口:“是什么刀术?” 缘一的刀垂落,似他的人一样谦卑:“是日之呼吸。” “日之……呼吸?”犬夜叉仰头,“我可以学吗?” 缘一看着他透明的轮廓,料灵体应该不会生斑纹早死,便:“我会教你。” …… 西国,云中城,西王宫。 殿寂寂,帘幕之后铺着一张软褥,其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犬夜叉。在他侧,有两位妖怪医师看护着他,一个是负责断肢断骨接续的蝾螈妖,一个是负责疗愈脏器受损的海参怪。 两个妖怪医师看上去虽然一个比一个像食材,但他们实力不俗,已将濒死的半妖死线抢了回来。可由于幼崽伤得实在太,修养的日子会很长,且还会有危险。 “杀生丸人。”蝾螈妖匍匐在地,“半……犬夜叉姬君的性命是保住了,可高烧依然没退,用了妖力也无法降下。” 杀生丸站在帘子外,扫了他一眼:“高烧?” 蝾螈妖:“不是寻常的疾病,而是、而是姬君体内的灵力像沸水一样翻滚,烫得厉害。妖力治不了灵力,或许应该去请一位巫女来。” 海参怪补充:“杀生丸人,请让小妖去请一位巫女吧!有样,才能在姬君最特殊的日子保住她的性命。” 最特殊的日子是什么? 自然是变成人类时的朔夜。 她的伤连半妖血脉都治不好,更况是妖血褪去变成人类的那天。脆弱的人体更撑不起伤势,没准在变化的第一时间她就会死去。 如今距离朔夜还剩几天? 两天、三天?他不记得了。 杀生丸蹙眉:“去吧。” “是!” 医师走了一个,留下另一个看护犬夜叉。左右是没他什么事,杀生丸正准备离开,却不一抹影转了进来,正是他那个看热闹不嫌事的母亲。 凌月勾唇,似笑非笑,绝美的脸上挂出了与杀生丸同款的欠揍表情:“为了一个半妖小姑娘闹出么的动静,么感情用事真的好吗?倒是有些像你的父亲了。” 杀生丸:…… 两百岁的他还做不到无视母亲的调侃:“母亲,注意你的措辞。” 凌月掩唇一笑:“哦呀,还没当上王,就对母亲摆起王的架子了吗?”她看向帘幕后,“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让她进入西国呢,结果……” 她开了嘲讽:“不仅带了回来,还是以‘幼崽伤’的方式。” 话到后头,语气已冷厉下来。显然,她对犬夜叉来到西国没意见,可对她是以什么状态进入西国的,十分不满。 是,份不满冲的是杀生丸。 凌月:“即使是半妖,也是犬的血脉。杀生丸,她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犬族的子民,还是子民中的幼崽。” “她才几岁,九岁、十岁?是放养在外而已,不是放弃不管,居然也有杂碎敢么虐杀她,是不谁放在眼里?” 连神都要西国三分尊,区区一个杂碎鬼王竟敢打西国的脸,还差点被他得手了一幼崽,能忍? “杀生丸。” 凌月注视着已高她一截的儿子,幽幽地:“你该明的,没有自保之力的幼崽被杂碎伤到,是直系亲属的无能。” 杀生丸全程没有回话,是平静地听着。 “别让族人以为下一任王连一幼崽都护不住。”凌月,“你要是护不住,不如趁早帮她选一位强的眷属。” 杀生丸眉头微蹙:“不劳你费心了,母亲。” 凌月往帘幕后看了一眼,轻叹一便离开了。她还要处理很多琐事,比如,胆敢打西国脸的那个崽种鬼王到底是谁? 母子间的硝烟平息,蝾螈小妖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本来以为两位人会打起来,正悄无息地爬出去,谁知杀生丸的音后传来:“守在里。” “是……是!”蝾螈妖,“人,您不留在里吗?对伤的幼崽来说,边有亲人的气息在的话,会更让她安心。” 杀生丸冷硬:“不必,你留下就够了。” 他准备离开,转刚迈出一步。恰在时,犬夜叉的脑电波与缘一接轨,半梦半醒地呓语:“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种哥。” 蝾螈妖:…… 杀生丸:…… 妖停下了脚步,小妖惊失色。蝾螈小呼唤“姬君”,犬夜叉却是意识全无,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冒着匪夷所思的话。 蝾螈妖冷汗涔涔:“杀生丸人,姬君是病糊涂了,所以胡言乱语,可能在做噩梦?” 呵,他看她可不像是在做噩梦。 杀生丸站了回去,拢手入袖,整张脸冷了下来:“闭嘴。” 小妖识相地不再说话,可犬夜叉胡话还在继续:“你哥打你吗……你好厉害啊……论刀,刀,要学、学……” “杀生丸、杀生丸……” 杀生丸眯起眼,正听听狗东西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就听狗东西用虚弱的气说出最坚定的话:“杀生丸的刀术比不上你。” 清晰可闻,字正腔圆。 杀生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么问题来了,狗东西梦见了哪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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