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川菜馆。 欧阳和穆芸在大堂里落了座。一位上了年纪的服务员殷勤地问道: “二位姑娘想吃什么?” 欧阳道: &a;#34;一小份水煮鱼,一份火爆腰花,一份鱼香肉丝,两碗米饭,一大瓶可乐。&a;#34;穆芸见她点了三个菜,不由有些紧张, &a;#34;欧阳,就咱俩,会不会点太多了?&a;#34; 欧阳给她倒了杯可乐, &a;#34;多了就带回去当夜宵吃。&a;#34;穆芸放心了,“那行,正好睡得晚。” 服务员走了。 欧阳问: &a;#34;刁岭你找到了吗?&a;#34;穆芸点点头,&a;#34;我正要和你说呢,找到了……&a;#34; 刁岭十五岁,高一三班的学生,家在秀才路榆钱胡同。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他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学习非常好,几乎不偏科,但文科更好。总的来说,没什么槽点。 穆芸道: “那孩子有点瘦弱,中等个,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瞳仁黑漆漆的,总是一副忧忧郁郁的样子。&a;#34; 原来这就是连环杀人案主犯小时候的样子,和某些文艺少年区别不是很大。那么,他是后来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是天性凉薄?或者,解远的死……算了! 欧阳停下疯狂的念头,笑道: “原来还是个好孩子。” 穆芸问: &a;#34;你打听他做什么,犯事了吗?&a;#34; “那倒没有。&a;#34;欧阳想了想, &a;#34;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穆芸道: &a;#34;放心吧,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很小心了,一般都是我自己观察来的。&a;#34; 欧阳道: “那就好。” 像刁岭这种人,必须十倍谨慎才行,不然穆芸出了事,她担不起责任。她转移了话题, &a;#34;你最近怎么样,你妈还要掌走大半的工资吗?&a;#34; 穆芸道: &a;#34;冬天了,生意不太好,但她也没多要。她说她的钱要给我弟买婚房,我给的钱负责我俩吃喝,剩下的我自己攒着,将来结婚就不给我办嫁妆了。&a;#34; 欧阳问: “你失望吗?” 穆芸道: “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说实话,我妈一个养我和我弟两个不容易。你说她只管我弟不管 我,是偏心,但你说那是她的错吗,这个社会就这样,我弟没房就娶不上媳妇,我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吗?她也是被社会习俗捆绑着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a;#34; 欧阳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你弟争气,毕业后能把家里撑起来,你和你妈就能喘口气了。&a;#34; 穆芸点点头, “还行,修车不是啥大本事,但总归有口饭吃。” 其实男人没本事问题也不大,有力气也行,卖卖苦力就能能养家糊口,关键在于人品。只要穆芸自己看得开,欧阳作为朋友,点到为止就行了。以免说多了,里外不是人。 欧阳道: &a;#34;说起嫁妆,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吗?&a;#34; 穆芸有些羞赧, “有,我们学校的一个男体育老师对我有意思,但我还在考虑。欧阳,两口子都是老师也不太好吧,你说呢?&a;#34; 欧阳道: “为什么不好?放假一起放,可以带孩子出去玩,开个暑假班什么的,他能帮你分担不 “还真是。”穆芸“啧”了一声, &a;#34;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感觉务实多了。&a;#34; 欧阳有点心虚,赶紧喝口可乐压压惊: “瞎,你是不了解警察这个职业……”“铃铃……”电话响了。 欧阳接了起来…… &a;#34;欧阳别紧张,这是一个邀请吃饭的电话。&a;#34;“宁哥啊,我已经吃上了呀。”&a;#34;这么不巧啊。&a;#34; “是啊,下次吧,我请客。”“那好吧,挂了。” 她刚收起电话,鱼香肉丝就上来了。二人默契地撞了一下杯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欧阳!”有人惊喜地叫了一声。 欧阳一抬头,正是刚刚挂断电话的宁安,他身边还站着向驰、尹方圆和老李。不得不说,瓷湖区真的不大,乃至于新饭店撞见的几率成倍增长。 穆芸压低了声音, &a;#34;哇,你们局的大帅哥,他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自动沦为背景了。&a;#34; 向驰穿了件宽松款的铁灰色棉服,款式简单,只有领子和右臂有一点点装饰。 衣襟敞开着,黑色高领麻花纹样的羊毛衫卡在一条黑色皮带扣上。裤子是合体的深蓝色磨白牛仔,脚下踩着和欧阳同款的中 腰警靴。 一眼看去,胸脯以下都是腿,比模特还模特。 宁安也很魁梧帅气,但被他一比,就是会有几分铁憨憨的味道。 欧阳招了招手,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看着低调,但他这一身可不便宜。”穆芸摇摇头, “你这人,我说的是脸,你偏偏说衣服。” 脸看惯了也就那样,不如衣服对感官的刺激大。 欧阳走了过去,调侃道: “宁哥说的不对,这都遇到了,还是非常巧的。”宁安笑道: “确实确实。” 向驰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的女孩子正好奇地看着他,便道: “既然撞上了,就一起吧。&a;#34; &a;#34;这……&a;#34;欧阳有些犹豫,穆芸不是很活泼,她怕她拘束了,吃不好饭, “我问问我同学吧。”向驰点点头, “我们去牡丹厅等你。” 欧阳回到了座位上。 穆芸道: “他们邀请我们过去?” &a;#34;对。”欧阳道, &a;#34;都是重案组的同事,关系还不错,我们过不过去都行,你说了算,觉得拘束就不去了。&a;#34; 穆芸想了想, &a;#34;不瞒你说,我还挺认识认识他们的,但也确实会拘束。&a;#34;欧阳不说话,等着穆芸自己纠结出答案。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穆芸道: “去吧,我想多认识几个人,可以吗?” 欧阳道: “当然可以,但我首先要提醒你,做警嫂很辛苦的。” 穆芸红了脸:&a;#34;你少来,我就是想多一点人脉。&a;#34; 欧阳见她认真,便不再逗她, “我知道,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同事们人品都不错,但还是需要慎重。&a;#34; 二人带着菜去了名叫牡丹的包间。 推开门,欧阳和坐主位的向驰先照了个面。 她笑道: “我带着菜来了,一口没吃,大家不介意吧。”向驰的眼里有了笑意,他正要说话,却被尹方圆截胡了。 br /&a;t; 欧阳也不客气,拉着穆芸进去,挨着老李坐了。 她介绍道: “这是我初中和高中的同学,穆芸,和我同岁,去年师范毕业,在慈安中学做英语老师。&a;#34; 穆芸站了起来, &a;#34;大家好,打扰了。&a;#34;尹方圆道: “说的什么话,一点儿不打扰,我们打扰你们才对。” 欧阳把话接了过来, &a;#34;这是我们重案组的尹组长,他旁边的是向组长……&a;#34;她挨个介绍过去,最后一个是挨着穆芸的宁安。 宁安问: “穆老师教几年级,我有个小弟在你们学校高一。” 穆芸道: “我教高一,姓宁的不多,我想想,好像二班有一个。” 宁安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他叫宁泽,听说学习还不错。”穆芸想起来了, &a;#34;对,宁泽,确实是我班上的学生,英语学得不错。&a;#34; 二人因为一个孩子搭上了话,聊得还挺热闹。穆芸不拘束,欧阳就放了心,准备安静一会儿,听大家伙儿聊家长里短。 但事与愿违,向驰忽然点了她的名, &a;#34;欧阳,听说你去慈安街了?&a;#34; 欧阳以为这事至少要星期一才能传到分局,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她说道: “对,有点事,我请了会儿假。” 尹方圆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丫头是真猛啊。”老李点了点头。 欧阳道: “碰上了,总不能看着不管不是?”老李少见地主动发表了观点, &a;#34;这种群架处理不好很容易危及自己。&a;#34; 危及,他用了一个笼统的词,其中可以包括欧阳受伤,也可以包括欧阳重伤别人,导致她成为被告。 向驰用眼角夹了欧阳一眼, “我记得你手机有电。” 他一下子戳到了事情的关键——欧阳可以先报警,然后再进行干涉的,那样的话,警察来得及时,她的危险系数会小很多。 这一点欧阳当然考虑过,但那样治标不治本,高中男生大多中二,只要警察治不了胡彪的罪,胡彪很可能变本加厉,这场架迟早还得打,人就还有死的可能。 她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单一地制止打群架。 欧阳说道: “确实鲁莽了,没经验,下回就好了。”“哈 哈~”尹方圆笑了起来, “咱们欧阳总算有不足的地方了,对嘛,这才是新人的样子嘛。” 丁维也附和道: &a;#34;对对对,尹组长这话太对了,我总觉得这丫头比我干的时间长。&a;#34; 这些话听起来是夸奖,实则有敲打的意思。 欧阳自知理亏,但并不打算改正——她是法医,在体系内工作,不比在私企打工,只要是对的必须坚持。 穆芸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很敏感,接茬道: “欧阳很能干吗?”欧阳心里“噗”地一下笑了,到底是好闺蜜,说话就是给力,直指问题核心。没错,她就是能干。 尹方圆尬笑了两声。 向驰道: “对,欧阳还是很能干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他。 向驰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叫她变态?”变态,其实就是变态的强。 穆芸道: &a;#34;欧阳说她适合当警察,我当初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a;#34; 欧阳道: “好啦,再说就不好意思了,打住打住吧。” 菜齐了,老徐和小王也到了,气氛又热烈几分。喝酒、划拳、侃大山,一套流程下来,结束时已经九点半了。 欧阳带着穆芸一起回了家。穆芸参观一圈,有些羡慕,也有些怅惘, &a;#34;有个有钱的爸爸可真好。&a;#34; 欧阳把从烧烤摊买来的花生和毛豆装了盘,放在茶几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虽然成不了富二代,但打拼一下成为富一代还是可以的。&a;#34;穆芸打开罐装啤酒, &a;#34;怎么打拼?&a;#34; 欧阳道: “我说过,你可以搞个英语培训中心。”穆芸问: &a;#34;真能赚钱吗?&a;#34; 欧阳在她的酒罐子上撞了一下, &a;#34;你是高中老师,这得问你自己!&a;#34; 穆芸想了想, &a;#34;需求肯定有,但投资也不小呢,教室、桌椅、还得雇人,而且免不了要辞职,我妈不可能同意。&a;#34; 欧阳泄气了。 穆芸的顾虑也没错,她才二十三,工作稳定,生活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a;t; 欧阳略一思索,换了个方向, “等你弟毕业了,你可以投资他开个洗车行,顺便卖卖汽车配件,贴车膜,修个车什么的,你们亲姐弟明算账,钱也不少赚。&a;#34; 穆芸有些惊喜, &a;#34;这个主意好,那我可得攒点钱了。&a;#34; 欧阳道: “攒吧,洗车行有水,有人工就行,前期投入不大,就是辛苦些。”穆芸抱住她的胳膊, &a;#34;欧阳,你懂的真多,这个新年过得太开心了!&a;#34;欧阳抿唇笑了,自己救了三条鲜活的生命,也很开心呐。 闺蜜在一起,一般都会彻夜长谈,而且不可避免地会聊到异性。酒意微醺,穆芸提起了向驰。她问道: “你们那个组长,你有意思没?” 欧阳摇头, &a;#34;他很神秘,脸蛋好,脑子好,家世也好,欣赏欣赏可以,一头扎进去就太危险了。所以,她从未考虑过彼此搞对象的可能性,做朋友就挺好,至少不用过家长关。 朋友。 欧阳在心里咀嚼了一下,他跟她应该算朋友了吧,就算不是,战友也差不多了。 穆芸扭头看着她: “我很好奇,你想过搞对象这事吗?”欧阳扒个花生往空中一扔,准确地用嘴接住了, &a;#34;没有。&a;#34; 穆芸若有所思, &a;#34;你和正常人不大一样。&a;#34; 欧阳心想,原主大咧咧,把男生当哥们儿处,没那个心思,她则是习惯了一个人。 她说道: “只要是合适自己的生活,都是正常的。你想嫁人,大概率是你想有个自己可以当家做主的家,有个一心向着你的家人。&a;#34; 穆芸愣了好一会儿,再次感慨道: “你看穿了我的内心,欧阳,你不简单呐,怪不得尹组长说你不像新人,我领教了。” 欧阳难看地耸了耸肩,拉着穆芸到了书房, “有想看的书吗,我可以借给你。” 原木色的大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心理学书籍,各种各样的侦探小说,还有各种各样的法医文献——大多很新,都是她上辈子读过的书。 但穆芸已经顺着她的思路走了,忽略了书可能没被翻过的事实,惊叹道: “这些你都看过了!?&a;#34; 欧阳道: “有些是大学期间读过的,买回来收藏,有些是上班后读的,还有正准备 读的。” 穆芸感叹道: “跟你比起来,我懈怠了。欧阳,我决定按照你的建议做,好好练习英语口语。” 欧阳握拳: &a;#34;加油!&a;#34; 向驰送尹方圆回家时,尹方圆提起了欧阳。 他问: “欧阳比你小三四岁吧。”向驰道: “五岁。”尹方圆掸掸烟灰, “五岁也不算大,挺合适的,你不考虑一下吗?” 向驰道: “暂时不考虑。” 尹方圆叹了一声, &a;#34;你这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到底想找啥样的?&a;#34;向驰道: &a;#34;老尹你就别笑话我了,自打上次出事,还想给我介绍对象的就只剩不太熟的人了。&a;#34; 尹方圆道: “我笑话你什么,欧阳能打啊,这样的你都不要……呀,呀呀呀,你小子不是喜欢男人吧。&a;#34; 他今天有点喝高了,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了。 丁维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 “我也有这种怀疑。”老李在他腿上拍了一掌。 向驰道: “证据在哪里?你们总说欧阳的怀疑没证据,那我喜欢男人有证据吗?”丁维的嘴比脑子快, &a;#34;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向组长第二次维护欧阳了吧。&a;#34; 尹方圆道: “你喜欢欧阳,又怕连累她?” 向驰心梗了一下,但他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心梗,嘴里已经不自觉地发起了反击, &a;#34;所以,你们的逻辑就是,我不搞对象就是我喜欢男人,我维护欧阳两句,就是我喜欢欧阳,对吧?你们扪心自问,这种聊天方式和坐在楼门口晒太阳的大爷大妈有什么不同?” 尹方圆“嘿嘿&a;#34;笑了起来, &a;#34;这不是替你着急嘛,明明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向驰道: “我有什么可急的。在我看来,责任比成家更重要。在我无法确定我自己安全之前,不想拉任何一个女人下水。&a;#34; 车里一下子安静了。尹方圆喃喃道: “做卧底是TMD的不容易。” 丁维问: “向组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上警校,做卧底,哪样都不容易,你图啥呢?” 向驰微微一笑, &a;#34;图它危险大,图它太刺激?&a;#34;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有小变态 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尹方圆道: &a;#34;小向看似随意,但内心很有坚持,当警察一定有他的初衷。&a;#34;老李点了点头。 向驰心道,到底是老刑警,体察人心很有一套。 1月1日上午,欧阳送穆芸回家,顺便在慈安街上逛了逛,买了两个白瓷花瓶和两束康乃馨,打算回一趟石牛村的家。 欧阳没走惯常的路线,从慈安街一直往西,打算抄个近道,刚过红绿灯,她就看见两个头上别着白花、手里捧着白布的中年女子在街角拐了个弯,往秀才路去了。 她心里一动,立刻打了左转向,从前面绕回来,也转到了秀才路上。那二位还走在马路上,一边走一边聊,说到兴奋处还哈哈大笑。 欧阳有点经验,她知道,这种精神状态的亲属,送走的一般都是老年人。冬严寒,夏酷暑,体弱多病的老年人都会比较脆弱。可即便如此,她也很想跟上去看看。 两名女子拐进一条东西向的大胡同,走到中间时再次折向北。这条路太窄,欧阳锁好车门跟了上去,一二百米后,她看到了办丧事的院子。 人还没到跟前,两个女人似念似唱略带喜感的哭声就飘飘忽忽地钻进了她的耳朵。小北风盘旋而过,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走到丧主家门口,从掉漆的大门判断,这不是一户富裕的人家。欧阳往里张望了一下,院子里有两伙儿人,一伙在张罗着搭灵棚,另一伙儿在研究通知谁不通知 谁。 &a;#34;你找谁?&a;#34;一个中年男子发现了她。欧阳道: “我谁都不找,听到有人哭,不知道出啥事了,就过来看看。” 那男子道: “我母亲过世了。”欧阳“哦”了一声, &a;#34;请节哀。&a;#34;那男子点点头, &a;#34;谢谢。&a;#34; 欧阳退出来,回到南北向的街道,继续往北走十几米,找到了旱厕。旱厕斜对面有家小卖部。 欧阳进了小卖部,从货架上选了两袋烤鱼片,两袋果丹皮,和两袋五香瓜子。交钱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问老板娘, &a;#34;大姐,前面好像死人了?&a;#34; 老板娘道: &a;#34;对,听说死了个老太太,八十了。&a;#34;欧阳问: &a;#34;死在家里了?&a;#34;老板娘找了钱, &a;#34; ,没有 ,死医院里了。&a;#34; 欧阳松了口气,把几样吃食塞进了背包。 她正要离开,老板娘同柜台外坐着的女人说道: “那老太太死的可不太平,从厕所回来,一边跑一边说有鬼,腿脚不利索,摔胡同里了。&a;#34; 那女人道: “我也听说了,送到医院就不行了。这个年纪就怕摔,一宿都没挺过去。”所以,这位也是上厕所的时候出了意外,但与死者解远不同,她是昨晚上出的事。 欧阳道: &a;#34;她吓成那样,不是碰到坏人了吧,没报案吗?&a;#34; 老板娘摇摇头, &a;#34;报啥案呐,黑灯瞎火的,撞着啥都有可能,死就死呗,谁还不死呢?不然像解老头似的,死了都不得安生。&a;#34; 啧…… 欧阳有点尴尬了。 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科普的欲、望——没有身份上的权威性,就是费再多口舌,人家也只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她问道: &a;#34;大姐,那位回家了吗?&a;#34; 老板娘道: &a;#34;这个不知道,孝顺的趁着没死赶紧办出院,不孝顺的就算了,从医院直接送殡仪馆,家里搭个灵棚,意思意思就烧了。&a;#34; 另一个女人道: “贾家就是,从医院直接送走了。老太太和儿媳妇关系不好,儿子又是个没能耐的。&a;#34; 老板娘道: &a;#34;那老太太顶矫情了,跟谁都处不好……&a;#34;欧阳从小卖部出来,一路小跑上了车,直奔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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