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故天生就不是一副友善相,压迫感极强的斜飞剑眉,眼白多于眼黑的下三白,一身盛气凌人的昂贵潮牌,左耳的耳钻折射出冷冽的寒光,瞧着就是上学时期随时能抡棍子和人干起来的校霸。
此刻表情又如此凶狠扭曲,他那一番舍己为人、甘愿做狗的话,江淮宿信他个鬼!
玩家之间可以用游戏中npc听不到的心音交流,江淮宿果断拒绝道,“我没关系的,大家在副本里都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境遇。我只是当狗而已,完全能够承受得了!别担心我,你快离开!”
许故比他还诚恳,直接上前攥住他的肩膀,言语之间的全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迈义气,“不不不!我年龄比你大两个月,怎么说都该照顾你一些。”
“就让我来做院长的狗,承受屈辱和折磨吧!”
他们的七人小队如今已经是B等级队伍,每次副本可享受一次更换身份的特权,于是许故说着话,就伸出手想要将自己清洁工的身份牌和江淮宿对换。
江淮宿:你给小爷麻溜爬啊啊啊啊!
江淮宿内心mmp,表面笑嘻嘻,一边躲闪一边推辞,“你清洁工的身份这么好,我怎么能要呢。”
实时发言还没有关闭,他们的对话同步转到七人交流群里,于是其他人也知道了江淮宿宠物狗的身份。
裴子骞:[哈哈哈哈,江淮宿抽中的身份竟然是狗。]
梁嵺:[笑死,这不得录像好好保留一下江淮宿的黑历史。]
傅望之:[怪不得江淮宿处境窘迫困难,狗啊,肯定是人见人踹的,说不定身份守则还不允许反抗。]
薄夭:[江淮宿实惨,被打被踹我都没什么,但要是让人狗叫,吃狗粮什么的,谢邀,真不如原地去世算了。]
裴子骞:[别说,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许故和江淮宿还挺有兄弟情的,明明有正常的清洁工身份可以选择,但还是争着成为宠物狗。]
傅望之:[咳咳,大家别笑了,他们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小伙,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咱们这些二十几、三十几的老哥在这幸灾乐祸,多欺负人啊。]
薄夭:[梁嵺,你看你的位置离他们最近,你去看看那两个憨批,都帮的就帮一下。]
梁嵺:[好。]
利亚姆:[。]
一分钟后到达办公室,见到因为维持不下去塑料友情,直接打起来的两个“好兄弟”的梁嵺:?
搞不清楚状况的梁嵺想要让江淮宿和许故先别打了,便瞧见一张身份牌于混乱中朝着他飞来,他下意识接住,更换绑定身份卡的提示音就随即出现。
【已确认更换身份……玩家梁嵺的身份由“医生”变更为“院长的宠物狗”。】
【原身份将替换给缺失身份者……程序加载中……玩家“江淮宿”绑定身份“医生”。】
【请各玩家各尽其职,遵守身份守则。】
江淮宿&许故:?
梁嵺:?
江淮宿&许故:!
想刀人啊啊啊啊啊!
梁嵺依旧:?
怎么了这是,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梁嵺是真一头雾水,但他还没等到江淮宿和许故给他解释,就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如今已经由宠物狗变成医生的江淮宿咬牙切齿地用上隐身道具,许故也一脸蛋疼得示意梁嵺取下隐身道具到沙发那边去。
梁嵺便显身,大马金刀地坐到沙发上。
和江淮宿许故这种还处于野草一般蓬勃生长期的少年不一样,他的五官深邃硬朗,体格高大健美,是一个真真正正具有侵略性,全身上下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成熟男人。
江淮宿和许故隐身站在他旁边,就像家中两个年幼的子侄一般,梁嵺瞧见这两个小子神色懊悔不已,生无可恋,好似被夺了食的斗鸡一般,他虽然不太明白原因,但也觉得十分好笑。
他也确实很不给面子地在心里笑出声来,引得能够听到他心音的江淮宿和许故气得浑身发抖,然后……
看乐子的梁嵺就遇到了能治他的人。
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他视野里的女子穿着修身的白色西服,泼墨一般的黑色长发衬得她肤色欺霜赛雪。她戴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精致的镜链被优雅地绕到耳后,禁欲中带着几分冷凛与矜贵。
“过来,把衣服脱了,我带你去浴室。”
燕无臻对着梁嵺招手,声音宛若初雪消融,秋水潺潺,好听得能使声控灵魂发颤,话里的内容却让梁嵺直接瞳孔地震。
What the fuck!
梁嵺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淮宿和许故。
合着你们就是见色起意,为了和这个Boss亲密接触打起来的?
你们是真不怕她突然给你们一刀,送你们原地升天啊!
这得是患了多少年脑血栓才能犯的低级错误!
江淮宿&许故:(嫉妒)(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扭动)(翻滚)(痉挛)(阴森的低吼)(分裂)(疯狂)(变异)(不分对象攻击)
梁嵺:“……”
他算是明白了,这两只隔着空气对他上勾拳下勾拳的阴间生物是彻底废了。
燕无臻见梁嵺盯着空气出神,走近抬起他的下巴逗弄一般挠了挠,“怎么,忘记如何脱衣服了吗?明明才教过你不久的。”
似兰似梅的清幽香气迎面扑来,女子的体温实在是低的过分,如同她这个人一般,哪怕嘴角时常带着体现贵族完美修养的淡笑,也依旧冷冽得像是一块谁也化不去的寒冰。
梁嵺却正处于火气旺盛的壮年,平日身体如同烙铁一般热,剧烈的体温差让他瞬间一激灵,如果梁嵺是一只雄狮,此刻浑身的毛发早已经尖锐地炸开了。
他想要逃脱,却在抬起睫毛,正面瞧见燕无臻容貌的一刻,如同引颈受戮的囚犯一般僵持在原地。
那是怎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代风姿……
女子远看便已经让人惊艳得几乎窒息,如今站在梁嵺面前,漫不经心地低头,便可以让梁嵺清楚地描摹出她能把日月精华给渲染得黯淡失色的清冷眉眼。
女子的瞳孔是深渊里最为神秘亘古的纯黑,颜色清浅的唇瓣如同九天玄凤的翎羽,于瑰丽夕阳下染就的那一抹光辉,采撷者无不为之疯狂。
她的美是冰冷的,沁凉的,流转着霜冷的光华如妖似魔一般带着攻击性将人的理智全然摧毁。漠然落下的目光,像高高在上的神明给她苦苦哀求的信徒随意的施舍。
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自有人为她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梁嵺血液极速流动,似是下一刻血管就会爆裂,他心跳快得不像话,一声又一声,简直是咚咚沉闷作响,哪里还敢再看燕无臻,垂下眉眼就按照燕无臻的指令脱去自己的衣物。
镇定,镇定!
平静,平静!
一个稍微好看一点的Boss而已,千万不能失了分寸,被她发现端倪。
他又不是江淮宿和许故这俩不靠谱的毛头小子。
呼气……吸气……
对,就这样。
呼气……吸气……
有个锤子用啊呼气吸气!
梁嵺暗骂自己的心脏造反,这想要从他胸膛里冲出去的架势是搞哪样啊!
太没出息了吧!
梁嵺正懊恼着,下一刻,燕无臻就牵住他的手。
女子的手那般修长漂亮,如凝脂,如白玉,如柔荑,一碰梁嵺那宽厚粗糙的古铜色大手,简直如同枝头雪落入泥地里,会被玷污弄脏一般,让人妄想肆意攀折。
梁嵺:!!
呜呜呜,心哥,不怪你。
梁嵺死死地按着胸口,对着自己的蹦迪的心脏道歉。
这他爹的谁顶得住啊!
“走吧。”燕无臻拉着他往里面走,梁嵺呆呆地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如同失了智的白痴一样傻兮兮跟随她。
身后瞧见梁嵺那黯然销魂表情的江淮宿和许故,翻来覆去骂了其百八十遍贱人。
江淮宿:“看得我牙都要咬碎了。”
许故:“再这么下去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江淮宿:“走吧走吧,没意思。待在这里又不能改变什么,反而把自己气出毛病来。”
许故:“对对对,眼不见为净。”
江淮宿:“那你跟着他们干啥?”
许故:“你又跟着干什么?你不是要走吗?”
两个塑料好哥们相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
浴室里,梁嵺不着寸缕地坐在浴缸中,他的身材是标准的倒三角,魁梧壮硕,比例漂亮,宛如阿波罗雕塑一样完美。
手臂肌肉非常结实,骨骼也是清晰流畅,带着长时间运动的爆发力。如虎一般宽厚的肩膀下,是隆起的呈圆弧形的结实胸肌。他的腰身精瘦如蜂,由宽变窄的线条消失在水中,显示出无尽的爆发力,硬朗而凌厉。
在胸腹的位置,整整齐齐排列着八块壁垒成砖的腹肌,流畅分明,若隐若现,十分撩人。在他的下腹斜方,还有两排完美的充斥着力量的子弹肌。
他的肤色亦是健康的古铜色,带着由原始而来的野性与性感,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和燥热气息,似是猛虎凶狠而迅速地扑向自己的猎物,让人的口舌感受到一股由欲-望而催生的血腥味道。
花洒从他的斜方往下冲水,流过梁嵺阳刚而硬朗的面部线条,紧接蜿蜒至他的全身。一道玻璃隔断之外,燕无臻拿着报纸坐在椅子上翻看,一身白色西服不染纤尘,只是偶尔向他投来一个眼神确认他是否有在好好清洗自己。
那样居高临下的闲适态度,好似梁嵺真的是一只低智的畜牲,需要她随时照料,弄得梁嵺简直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但再怎么羞耻,梁嵺也没有忘记自己探寻阴山病院秘密的任务,他用拍摄道具全方位扫描了一遍燕无臻所看的报纸,发现页眉上面印刷的时间是两百年前。
燕无臻目光落下的位置,是一则企业家千金为完成母亲遗愿下乡建立医院的报道,那富家千金的名字和梁嵺眼前的反派Boss一样,也叫燕无臻。
梁嵺心念一动,看向其上附有的照片,上面的少女依稀可见如今矜贵典雅的模样,笑容也是浅淡而完美的,却十分真挚温暖。
年少之人如朝阳一般干净坦荡,她那时风华正茂,承担得起世间一切美好,带着一只从小与她相伴的名为“小九”的藏獒,就敢踏上去往偏远村镇的前路。
如今的燕无臻,隔了两百多年的时空,看向当初的自己,神色淡漠沁凉,瞧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梁嵺分辨不清她在想什么。
他将报道上的文字分享到小队的七人聊天群,就感受到燕无臻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他身上。
梁嵺生怕她瞧出不对劲了,模仿着真正的大型犬洗澡的动作,还扑腾玩闹了两下。
燕无臻无意间瞥见他腹下,微抬了一下镜框,“小九,怎么感觉你长大不少?”
梁嵺心脏一紧,却听见她继续用那种冷淡禁欲的声线道,“二十三厘米,真是条大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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