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卧室里,女人睡得很沉。 助眠牛奶含有安眠成分,她会一觉睡到次日下午。危安跪在床边,金丝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把脸贴上她的手心:“顶顶,你原来很乖的。” “特别特别乖,”脑袋侧了侧,吻了一下她的手心,“怎么现在变得那么不乖?每晚睡觉还会锁门,是防着谁?我吗?你实在让我伤心。” 他埋在她的手心,呼吸着护肤品残留的香味。只是闻一闻她的味道,就让他抑制不住地兴奋。喉咙里哼出一声闷喘,开口:“你好香啊,顶顶。” 声线压抑却痴狂。 “今晚很漫长,我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他伏跪在床,笑声嘶哑,“又没穿内衣么?” 手掌压着吊带裙往上推,呼吸一滞,冰凉的手指划过白皙柔嫩的肌理,低声夸道:“我们顶顶很棒,学习成绩好,长得也好,这里发育的……也很好。难怪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要不是我保护你这么多年,你一定早尝禁果了。” “还记得你的第一任男朋友秦黛么?他其实很喜欢你,也很君子,我花了不小的力气才让他和你分手,”他眯着眼睛回想,“第二任万蔚州,他就是一个情场浪子。你那时候年纪太小,不懂这些,要不是我帮你,你就让他骗了。骗身又骗心,你说可怜不可怜,嗯?” “赵嵩铭……”他哼笑两声,语气嘲讽,“我知道他不是赵嵩铭,赵嵩铭怎么会开兰博基尼呢?你真是百密一疏了,顶顶。那个视频是我给阿姨看的,我不想让你再玩什么找人假扮男朋友的游戏了。” “辽原,你的新男友,”语气一顿,音调陡然拔高,“一开始我没拿他当一回事,直到——” “直到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他,很喜欢对吧?”眼睛里烧起嫉妒且疯狂的火,“为什么喜欢呢?顶顶,为什么喜欢他?他轻浮、放浪,还没有成婚,就在楼道里那样搞你,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她没有回应。 声音压抑着低了下去,危安双手捂住脸,眼泪濡湿手心:“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躲?就那么喜欢他么?” 他深深呼吸,平静了情绪,继续说:“你知道吗?上周你没回家,我气得一夜都没睡。我很不甘,我不甘我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宝贝,让一个随便的男人窃取。” “顶顶,”语气放轻,“你是不是和他做了?” 手指勾着丝滑布料的边缘,缓慢地褪下,说道:“让我查查好不好?如果你和他做了,我会很伤心。我保护你这么多年,想让你干干净净的,你别让我失望。” 冰凉的唇贴上女人柔软的唇,他撬开唇齿,声音含糊:“我答应你,顶顶,如果你第一次还在,我保证,只拿走你第一次,以后再也不介入你的感情。你可以和辽原好好在一起,他不会知道今晚。但如果……” 眸光闪过寒芒,令人胆寒。 “但如果你让我失望了,”声线沙哑似地狱的恶鬼,“我也保证,以后像这样的眠奸,还会有很多次。我会小心翼翼,不在你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也不让辽原发现,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接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女人浑然不觉,只觉得呼吸被堵住,受不住地哼哼唧唧。随即是危安的笑声:“上次在楼道,你也是这么和他哼唧的,我们顶顶好会勾人,再哼两声给哥听好不好?” 小区楼下,车门甩出一身震响。 男人眼睛猩红一片,遍布血丝。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升,抵达目的楼层的那一秒,手指狂摁开关,电梯朝两边打开,他走出电梯,抬起一脚狠踹上门锁。 门锁不堪重负,两下一踹就散架了,他几步上前,想杀了危安的心都有。 大掌一把薅住危安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每一次呼吸都似钢刀刮肺,剧痛让他清醒,醒着折磨危安。 把人薅到客厅,一脚踹在他的下腹,鞋尖残忍地碾过。危安痛得哀嚎,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辽原又把人拎着站好,一言不发地照着他的右脸挥了上去。 拳风砸的齿列都在颤晃。 一腔的怒气不是这两下就能消解的,在此刻紧攥成为利器的指骨很快沾血。 血腥味飘在鼻端,那股腥味勾出刻在骨子深处的暴虐因子,挥拳声分秒不歇,为他的暴力作品奏响序曲。 客厅的花架在危安挣扎的动作里倒地摔碎,瓷器花盆四分五裂,泥土散了一地。凌乱又狼狈。 又一拳狠砸落下,危安腿一软摔倒,碎裂的瓷片扎入身体,痛得他大声尖叫。辽原俯视着他,身影屹立不动,侧脸线条轮廓绷得很紧。两秒后,转身回到茶几,蜷腰拿起烟灰缸,冲着他的脑袋直直砸下去。 终于安静。 浑身脱力地坐回沙发,一直绷着的那股劲儿松懈。他低了低头,衔住烟卷滤嘴抿着,却发现没有打火机。他站起,在乱得不像样的客厅里来回翻找。“咔嗒”,一抹橙蓝迫近烟草,手拢着风点燃,微微仰头,含着烟吸了一口。 喉结徐徐滚动,他扔开打火机,拿烟往回走。又坐回了刚才那个位置。 闹这么大动静,里面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支烟燃得很快,烟灰缸丢在茶几中间,嫌远,指尖掐着烟蒂摁上危安的大腿。白雾腾起,皮肉烫缩烧焦的味道明显且刺鼻。 危安被疼醒了,尖叫着醒来,辽原嫌吵,劲腰一折,伸臂够过烟灰缸再次砸了下去。 又清静了。 他背靠着沙发,心里还是烘着一团火。于是又点了一支烟,烟丝燃尽,轻车熟路地往危安腿上一摁。等人再次被痛醒惊叫时,动作熟稔的操起那个烟灰缸眼也不眨地砸下去。 危安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反复在痛苦里煎熬。一盒烟见底,他团起烟盒扔进垃圾桶。指间猩红起雾,他光拿着,没抽,放任烟丝在寂静的夜里忽明忽暗。 辽原倾身把手里的烟重重摁上烟灰缸拧转几圈,危安的大腿此时已经让烫了零零散散十来个痕印。 烧灼感刺激着大脑皮层,强迫他再次醒来。 危安双眼呆滞地抬头,那人步调松弛,两小时的健身和解决这事消耗了他很多体能。饿了,刚好果篮里有苹果,他挑了一个个大饱满的。 辽原重新坐回沙发,调出一段录音,录音将危安的罪行记录的一清二楚。他点了暂停,一夜没开口的嗓子发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事情闹大,顶顶母亲和危擎刚因此事离婚,”拿苹果的那只手指着危安,眼神阴鸷,“你,我砸钱请最好的律师团队,我让你进局子往死里蹲。我不仅让你往死里蹲,我还让你社会性死亡。我让你爸危擎刚,你妈文海虹,我让你一家全没脸。” 漆黑睫毛向下一耷,落在那颗红润的苹果上,他张嘴咬了一口,清脆的咀嚼音暂停,接着说:“第二,从我眼前消失。非洲、柬埔寨、中亚斯坦国,你随便挑,走公派教师出国的流程,永远别回来。” “危先生,”辽原抬眼,“一还是二?” 危安面如死灰,沉默半晌,说道:“二。我出国。” “嗯,”辽原点点头,“那你就学臭水沟里的老鼠,躲在国外藏好了,你要是敢见亮光,老子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脑袋一偏指着门,说道:“衣服穿上,滚。” 人走后,辽原一直待在客厅,一个上午,他吃掉三个苹果,宋弥新还没醒。 中午,人总算醒了。她走出主卧,愣住。客厅一片狼藉,辽原一声不吭地在吃苹果,而茶几上整整齐齐排列了三个苹果果核。 “怎么回事儿?客厅怎么给我弄成这样了。” 辽原啃完苹果,把果核按照次序排队站好,朝她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男人的行为古怪至极,她一脸疑惑地走上前,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进来的?” 辽原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一扯,身体不受控地跌进他怀里,宋弥新坐在他的大腿上,眉头蹙紧:“你怎么那么怪?” 漆黑的眼睛盯紧她,不自觉想起昨晚听到的声音。女人被堵住口唇,因喘不过气而小声哼哼唧唧。 这些,她都不知道。 已过境的风暴逆卷袭来,大掌扣住宋弥新的脑袋压下,不做思考的吻上去。 水光澄净的眼睛睁大,宋弥新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扣得更紧,舌尖撬开她的齿,直接而凶猛地含住湿漉水红。 水果的清甜味充斥着口腔,搅得她呜呜咽咽说不清楚话,鼻息滚烫,她后仰着身体想躲,辽原任由她倒在沙发上,低俯身体搂着她的腰,手指撩拨起一丛一丛的炽热。 宋弥新被他吻的难耐,喘息急促:“辽原,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屏蔽了一切干扰,专注且不知餍足地往深处凿。十分钟过去,宋弥新烦了,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辽原终于停下,他轻撩眼皮,看着她。宋弥新舔去嘴唇上的水色,抱怨道:“大早上的出现在我家,把我家客厅搞成这样,话也不说一句就亲,你神经病啊。” 两三秒后,辽原放开她,抱着人坐在自己大腿上,揉了揉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宋弥新坐在他腿上,眼神审视:“现在可以说了?” “没事儿,”他靠着沙发背,脸色疲惫,“你家昨晚遭小偷了。” “你觉得,”宋弥新指向自己,“我是弱智么?” “我卧室垃圾桶比昨晚多出很多纸巾和湿纸巾,现在客厅成了这样,”眼神一扫茶几上的烟灰缸,“烟灰缸底部还有鲜血,地上这么多烟头,什么小偷,让你动手这么狠?” 辽原沉默。 他不想毁掉宋弥新对亲情的滤镜,反正危安也要出国了。 “我问你答吧,”宋弥新也觉得头疼,“卧室垃圾桶的纸巾为什么好腥?垃圾桶一开差点没把熏过去,你干什么了?别告诉我你在我房间做坏事了。” “不是。” “那怎么那么多纸巾?”宋弥新掰过他的脸,逼着他直视自己,“你要是不说,咱俩这事儿没完。我不傻,卧室垃圾桶那么多纸巾湿纸巾,客厅又搞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别和我说什么遭小偷了,我不蠢,遭小偷也不会让你踹开房门闯进来,那样风险太大,小偷容易铤而走险。” 辽原直视她的眼睛,开口:“没遭小偷,遭危安了。” “我哥?”宋弥新一愣,“他半夜来我家做什么?他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还重要么?”指骨攥紧,他偏头看向窗外正烈的太阳,“我再来晚一点,咱俩这辈子都得烙下阴影。” 视线回正,一字一顿:“因为那个畜生,想□□你。” 脑袋轰的一声,她失去反应地僵坐着,全身绷紧,齿尖陷进唇肉,咬到失血泛白。辽原拨开她的嘴唇,手指揩掉血珠,指腹捻了一下,血红色蔓延。 他刚一拨开,宋弥新又咬了回去,力度比上一次更重,自虐一样舔走唇瓣上的血腥味,眼睛潮起雾气,她扭头直视辽原,哽咽道:“我真的当他是哥哥一样敬重的。” “我知道。”所以他才不想说。 宋弥新双手捂住脸,眼泪濡湿了掌心:“你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眼底忽地燃烧起火,他声音冰冷地回答:“亲你。” “有没有证据?” “照片没有,当时没时间思考,”他看着宋弥新,“录音有,我们连麦,我手机后台开了录音。” “好,”她擦去眼角的泪,静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起身打算收拾一下就回定慧西里,“你把录音给我,我去找他。” 辽原拦住她,说道:“事情都解决了。”他大概解释了一下,公派教师出国,只要证下来就能走。他会盯着危安,不会让他再出现。 她静了静,然后伸手抱住辽原的腰,脑袋抵着他的胸膛,忽然觉得很累。她一直不想回这里住,因为这里承载了很多有关爸妈争吵的记忆。 好不容易决定重新接纳,又发生这样的事。 手臂横放在她的腰间,辽原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门坏成这样,你独居不安全,去我那儿住吧。我去隋意家凑合凑合。你别胡思乱想了,行吗?” 刚哭过一场,说话鼻音很重:“你不用搬也行的。” 辽原轻声笑笑,说道:“这么信我啊。” “嗯。” “行,”他点头,“那不搬。” “嗯,”温热的手心摁着哭肿的眼睛,掌心摩擦生热,眼睛舒服许多,“我去浴室洗个澡,再收拾一下,下午回四合院见你外公。” “今天先不回四合院了,”辽原拿开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带你去散散心吧,隋意带着许如柏去水库钓鱼了,有他几个同行好友,钓鱼点附近有个农家乐,说是挺好玩儿,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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